70、70.

/>   两分钟不到。

  霍云深坚持抱起她,快步走向窗边。

  这栋楼不是落地窗,窗台设置较高,到他小腹的位置,上面能打开的玻璃窗更要高出一截。

  血一直在流,霍云深唇上已经没了颜色,他极力保持清醒,向下看,楼下影影绰绰站着人,围着一张面积足够的巨大气垫床。

  进楼之前,他给闵敬发了信息,要他在已知亮灯的窗口下准备气垫床,以防万一,但没有他的进一步指令,不允许擅自做任何多余行动。

  他要保证的,是能让卿卿恢复,不被打断和干扰。

  他们恪守吩咐地在楼下等。

  没有人知道一分钟后会发生爆炸。

  四十九,四十八……

  来不及了。

  不只是现在,从得知三分钟时就来不及了,朝窗外喊话让他们上来,只会增加伤亡。

  但很好,他还能救卿卿。

  窗口打开,夜风忽的灌入。

  霍云深的肩和腿剧痛到麻痹,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把言卿托起,让她坐在窄窄的窗沿上。

  言卿失声,沙哑地问他:“我们跳窗是不是!你也上来!你先跳,或者我们一起!没有时间了!”

  “就是因为没有时间,”霍云深定定地望着她,弯起唇角,“我才要护着你。”

  她浸湿的长发半干,贴在脸颊,被风鼓动,扬到他的眼角上。

  他的卿卿,他的珍宝。

  这一生何其有幸,能被她所爱,抓住她的手,走出禁锢他的牢笼。

  但如果当年,他在那个小巷救下她后态度更决绝,没有在她失望放手后去穷追不舍,她是否会有更轻松的人生。

  为了他,她跟云家决裂,被同学朋友质疑,没有好的生活,承受伤害。

  人人因他不幸。

  他只想卿卿幸福。

  原本,她可以不爱他。

  三十秒。

  言卿意识到他的选择,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窗台上带,但她身体里药效还有残留,双手发软用不上力。

  霍云深轻声说:“卿卿,我右腿抬不起来了。”

  窗台的高度,于他而言难如登天。

  言卿怔了一下,忍住的眼泪顷刻决堤。

  他是为了保护她才被打伤了肩膀和腿!他上不来,却要护她一个人下去!

  言卿齿间溢出哽咽:“那我也不要走!”

  霍云深紧紧按住她,顺着小臂流下的血染红她的衣服。

  十秒。

  他凝视她哭湿的脸,含笑说:“今天还没有正式和你自我介绍,我叫霍云深,你呢?”

  言卿张了张口,正要回答。

  男人幽黑的眼瞳里蕴出水痕,在电子屏上倒计时归零的那一瞬间,把她推出窗外。

  言卿去攥他的手,却被血滑脱。

  她倒向冰冷的夜色,死死盯着玻璃后面霍云深的脸,同一时间,“轰”一声炸响,震耳欲聋,暴起的通红火光犹如庞然巨兽,将窗口后的人完全吞没。

  言卿的世界在这一秒天崩地裂。

  风变成最锋利的武器,四面八方捅穿她的身体。

  脑中那道曾反复冲撞不得其解的闸门,转眼之间纷飞,化作尘粉,所有困死的记忆山洪般呼啸着倾泻。

  言卿眼里映满赤红,耳中是遥远的呼喊和爆炸声。

  她想喊一声他的名字,连自己也听不清楚,含混地绕在舌尖,直至变成声嘶力竭的恸哭。

  云深。

  我走丢了好久。

  在离开你的那段时间,我总在想,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我跟你的初遇,不是在那个傍晚的小巷。

  是我五岁那年夏天,霍宅绿植成荫的回廊里。

  那天妈妈说,我要去见许了娃娃亲的男孩子,以后要嫁给他,相守一生,所以我穿了最好看的一条裙子,站在你会经过的地方悄悄打量。

  可树叶上有一条手指长的虫子,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到大哭,是你跑过来帮我拿掉,还嫌弃地捏我脸,叫我胆小鬼。

  我抽噎着问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你笑着弯下腰,眼睛很亮:“这不叫欺负,是看你的脸像棉花糖,才捏捏。”

  从那一天起,我就是棉花糖。

  后来你变成乌云,别人都说你是会杀人的疯子,要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可我知道你有多好。

  自我认识这个世界,明白霍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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