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的奔过去。跨进正房越过富贵牡丹绣屏,便见得柳红坐在顾倾城的床前,神色沉沉。“娘娘怎么了?”柳绿走进去查看情况,一边小声询问道。柳红摇摇头,低声道,“午后小憩之后就不曾醒来,一直昏睡到现在。”柳绿闻言身子一顿,而后继续走上前去,弯下腰伸手去探顾倾城的额头,这一探便发现她的体温比平日里要低上许多,再去探她的气息,也显得很是微弱。“传太医了吗?”柳绿收回手问道。柳红摇头,“娘娘许是知道自己的情况,在你走后不就便与我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当时没能反应过来,等真的出事了才想起,娘娘的意思是,若是过了今夜她还不好,再去寻太医。”听了柳红的解释,柳绿便不再说话了。纵使再担心,她们也不会违背顾倾城的意思。两人便这般守在顾倾城床前守了一整晚。这一夜格外的漫长。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顾倾城的情况却依旧不见好转,柳绿又耐着心思等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完全亮了起来,这才起身在屋内拿了顾倾城的牌子,准备外出去请李太医过来,谁知才出得院门,便碰见永宁匆匆而来,神色竟然显得有几分慌张。“出什么事了?”柳绿问他。永宁在柳绿面前停下,不住的喘着气,“柳绿,不、不好了,西宫那边传、传来消息,说、说庄才人,去、去了!”柳绿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音问道,“你说什么?!”永宁稍微把气给喘顺了,又重复了一遍,“西宫那边刚才传来消息,说是庄才人去了!”柳绿听得这个消息,一时呆在了那里。满心想着的却是,自从那个孩子来了之后,这芳华殿真里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11章庄才人的尸体是纤羽阁一个起夜的宫女发现的。宫女名叫竹香,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总是得起一回夜。今天她路过庄才人的屋子时,恰好听到屋里传来异常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倒了。竹香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起了善心,站在屋前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屋内光线很暗,什么东西都只能见到一团模糊的黑影,竹香抹黑往庄才人床前走去,一边小声问道,“庄新兰你怎么了?”没有人回答。竹香想要走进床边去查看情况,脚下却踢到什么东西,滚动着发出的声响在安静屋内听起来有些渗人。“见鬼!”她低咒一声,弯下腰摸索着将被踹到的东西浮起来,再想继续往前走,头上却又撞到了东西。“庄新兰,你有病啊,往床前挂什么东西啊!”竹香只觉得满心怒火,想也没想的就伸手去扯那个挡了她去路的东西。她的手碰到的是一块粗布,拽了一下竟然没能拽下来,她便直接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这一次碰到却不再是粗布,竟然是柔软的。竹香被愤怒冲昏了头,一时没想那么多,甚至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摸那挡路的东西,然而摸到最后,她身体却渐渐僵硬,愤怒与好奇的情绪也被恐惧所覆盖。因为她所以为的东西,其实是人的身体……——永宁小心的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来,“柳绿,你看这个。”他说着话的同时,将手中的摊开来,赫然是一封以绣帕书写的血书。柳绿低头去看了,给吓得不轻,忙伸手捂住嘴,将惊呼声给捂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稍稍平复了情绪之后,才拿起那方绣帕查看。这是一封写个两个人的血书。——平安,娘自知时日无多,不堪病痛折磨悬梁自尽,只愿你不要恨娘丢下你独自一人。——娘娘,奴婢走后,平安在这个世上就只剩您一个亲人了,只求娘娘日后能多加照拂,奴婢会结草衔环以报答娘娘大恩。落款是庄新兰。柳绿捧着那封血书沉默了许久,而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其叠好收起,又向永宁问道,“消息是谁送来的?”顾倾城对后宫之中的事漠不关心,是以不曾在其他宫殿安插耳目,不过就算耳目遍及后宫的皇后,大约也是没有把纤羽阁那个地方纳入掌控范围吧。然而这个消息却能在第一时间传到芳华殿来,柳绿自然得过问清楚。听到柳绿的话,永宁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斟酌了一下之后才说,“是纤羽阁那边的人,就是发现庄才人尸体的那个宫女,且她还把消息瞒下了,自己一个人偷偷过来的。依咱们之前见到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怕是没人能发现。”柳绿听完,虽然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想通这其中的关键。瞒着众人把这个消息给传到芳华殿来,无非就是想攀高枝,毕竟芳华殿中住着这个后宫之中最得宠的女人,连皇后都要退让三分。“娘娘如今身体不适,暂时顾不得这事,你让她先……”柳绿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永宁不解,“先什么?”却见柳绿忽然跪了下去,“奴婢见过陛下!”永宁忙不迭的跟着跪下问安,“奴才见过陛下!”宋鸿逸今日竟是没去上朝,一大早的来了芳华殿。虽说柳绿事先有过交代不许任何人靠近顾倾城的寝宫,但是宋鸿逸却不再这任何人的范围内,他一路行来根本没有人敢阻拦,恰好就碰上了柳绿与永宁在说话。“她怎么了?”宋鸿逸径直走到柳绿身前。柳绿沉默了片刻,才道,“回陛下,娘娘的身体……不大好,奴婢正要去请李太医过来。”宋鸿逸闻言冷笑一声,“真不愧是她身边的人,跟她一样狗胆包天,连朕也敢骗!”顾倾城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寻医问药对她来说就是个笑话,可若是真到了这一步,那就是不只是不大好了。顾倾城入宫近十年,他只见过她请过三次太医,一次是在八年前,近日里睡不安稳也算是请了一次,如今则是第三次。宋鸿逸越过柳绿与永宁,径直往顾倾城的寝宫走去。他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发出轻微的响声,惊动了守在床边的柳红,她略带惊讶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怎么又回来了,是出什么事了?”从芳华殿到太医院的路程虽然不算远,但也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走个来回的,所以她才会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朕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宋鸿逸越过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的宝座屏风,径直走到顾倾城的床前,见得她苍白得怕人的脸色,眉头便皱了起来,“你最好给朕把实话说了,须知朕虽然舍不得动她,但要一个宫女的性命,却只是一句话的事。”宋鸿逸说话的语气很是平淡,然而帝王天生的威仪却不容忽视,柳红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却始终坚持与柳绿一样的说辞,“娘娘今日有些不大好,柳绿已经去请太医了。”宋鸿逸闻言,冷笑不止,“你们真以为朕不敢拿你们怎么样吗?”他说的是你们,柳红便知道他是在外面遇上柳绿了。不过遇上了又如何,说出口的话不可能再更改,且她也不会改口。见柳红垂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宋鸿逸简直怒不可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一脚踹翻了床头的矮几,“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