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也是。茭白记得沈寄说戚以潦要一周才醒,他在铁笼里感应不准时间的流逝,不知道沈寄后来说戚以潦提前醒了的时候,是过了几天。那他在科研院待了几天?茭白问。戚二照实说:你出事的第二天下午,戚爷就从科研院出来,召集我们所有人开了个会,之后他一直忙着处理戚家的新闻,查找你的消息,还要跟沈氏打仗,晕倒过两次。戚爷那是太累了,白少也别担心,你好了,他肯定也就好了。戚二忙说了一句。说完他老脸一红,我这算不算助攻?他再一看白少,人在发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茭白半天才回神,他摆手让戚二出去。怎么提前那么多天茭白想着,手往脖子上摸,摸了个空。.自从沈氏的掌权者换人后,商界局势就一直在变。戚以潦不是闲人,不能每天都来医院,他的频率是隔两天来一次。每次都是下班后,推了应酬来的。茭白见到他的时候,满脑子都装着戚以潦晕倒两次这七个大字,不断刷屏。三哥,你嘴里怎么有薄荷味?茭白在戚以潦靠近他时,抽了抽鼻子。糖。戚以潦说。茭白的眼睛一眯,老变态怎么突然吃起糖来了,不会是要掩藏什么味道吧。这不怪他往那方面想。狗血漫的标配之一就是咳血。他怕戚以潦也咳上了,口腔里有血腥味,才用糖遮盖。茭白的脑子里又开始了戚以潦晕倒两次的刷屏吗,他烦躁地闭上眼睛,不去看哀伤地看着他的血猫,和儒雅地凝视他的猫主子。糖是在护士台那拿的,提提神。戚以潦被西裤宝包裹的长腿屈在病床前,坐姿慵懒,怎么,小白不喜欢薄荷?他的嗓音里有倦意,好吧,叔叔不坐床边了,离你远点。就坐那吧。茭白忍不住睁眼,结果发现老变态就他妈的没起来!戚以潦笑道:今天的心情怎么样?一般般。茭白抿了下嘴,他组织组织语言,尽量不情绪化地提起科研院体检一事,问有没有副作用。戚以潦挑眉叹息:小白会关心人了。茭白:我不是一直都会?说得好像我多忽略你一样。副作用会有一点,慢慢就代谢掉了,不是什么大事。戚以潦轻描淡写。茭白料到戚以潦不会说实话,他又闭眼,话也不说了。床边响起纸张翻开的响声,茭白身前的被子上一沉,有书搁上来,那书角扫到了他的下巴。茭白不给反应。枕旁陷下去一块,戚以潦压着手臂凑上来:为什么生气?科研院都是怪物,他们给你注射的药物铁定厉害得很,你抵抗药效的副作用能代谢掉?茭白不答反问,口气没控制好,有点冲。呵。戚以潦在他耳边说,那小白想听我怎么说?茭白哑然。人要活在当下,做眼前事。戚以潦把手抄本盖到年轻人瘦白的脸上,指腹隔着书本摩挲他唇瓣部位,给叔叔读读书吧,乖。.茭白睁眼看那一页书:德文的,我哪会啊。戚以潦皱眉:我没教你?茭白抽着嘴角看他:没有。那这次就不读了。戚以潦将书本合上,明天我叫一个德语老师过来教你。茭白无力吐槽:戚爷,我还是个病人。养伤期间不适合经常接触电子产品, 戚以潦揉他头发,你在医院无聊,可以趁机学点东西。茭白龇牙咧嘴:学学学,我学。日哦,兰墨府一楼那书架上一堆的各国语言手抄本,不会都要他学会吧?那他岂不是成了语言小天才?这技能他可不可以不掌握?茭白看一眼戚以潦的头像,活跃度在35的边缘跳来跳去。猫的第三眼睑突出来,遮住了半边眼球。之前它不论是快死了,还是死透了,都没露出第三眼睑。现在它这样,像是在说我只是生了一场普通的病,可以医治的。茭白冲走到桌边的戚以潦喊: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再玩那个游戏?等你伤好。戚以潦从带过来的黑色礼袋里拿出一只纸蜻蜓。用天蓝色彩纸折的,手工精细,蜻蜓栩栩如生。这是你朋友寄给你的。戚以潦两指捏着纸蜻蜓回到床前,将它放在被子上面。茭白似笑非笑:你来医院,就为了把沈而铵给我折的纸蜻蜓带给我?戚以潦转身去饮水机那接水喝。茭白瞪着他的背影,语气里带着野狼捕食一般的寸寸逼近:是不是?此时华灯初上,窗外能看见一片高楼灯火。病房里的光线明亮无比,让人有种置身烈日下,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四肢发烫,后背潮湿的感觉。戚以潦倒了半杯冷水,一口气喝下去,喉头的干痒才稍微压下去,他偏头,侧面线条英俊迷人:不是。给你带蜻蜓是次要的。戚以潦把水杯放桌上,屈指敲点两下,次要。茭白跟戚以潦对视几个瞬息,他轻扯嘴角,露了个笑,突兀道:我脚踝的激光手术什么时候做?戚以潦睨他:很着急?很着急。茭白拨了拨身上的蜻蜓,就今天行不行?正好你在。戚以潦按了按眉心,温和一笑:那就做。.茭白为了去掉sj两个字母,还打了麻药。打了都痛。虽然面积不大,但刻得太深,上色也深,表面粗糙,给低等奴隶打烙印一般,还不知道涂了什么药,去了都会留疤。这场皮肉之痛。茭白过段时间就受一次,持续了几个月才算完。字没了,茭白请了个纹身师来医院。那天,茭白的脚踝处多了一只萤火虫。等虫子周围不红肿了,他就让戚二拍下来,发给章枕。戚二真那么做了,他现在为茭白马首是瞻。章枕收到照片以后,第一时间查了纹身后的注意事项,他都在记事本上写下来,才把照片转给三哥。会议室里,戚以潦听下属的项目计划书,贴着腿部的手机震了一下。处理公事的手机他没带进会议室,在一秘那。口袋里的这部是私事用的。戚以潦放在平板上的目光下移,落在他指间的手机屏上面,他看了屏保照片半晌,指腹一扫解锁,点开章枕发的照片。一截脚踝映入他的眼帘。那脚踝上有一只萤火虫,它垂着头,两对翅膀轻轻扬起。它看起来,像是下一刻就要飞走。也仿佛是飞过山川飞过河流,才停在那截脚踝上面,翅膀还没合拢。它将在此地长留。青白跟蓝绿铺成一个世界,脆弱又顽强。戚以潦把手机按掉,继续看平板。过了会,他低头,滑开两道身影烟抵着烟的机屏,垂眸看一眼那个世界。手机亮起来的屏幕被按灭。不多时,那个世界再一次出现在他眼皮底下。.正在自信高昂地讲着计划书的高层偷瞥到什么,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又瞥,确定完了就对会议桌两旁的同事们说:董事长在看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无声的,口型做得特别大。高管们面面相觑,那我们也看会吧,放松放松。于是会议室里,一个个精英们全都掏出手机调整模式,有媳妇的找媳妇,没媳妇的找微博,不玩微博的看朋友圈。一道目光从上方扫下来,高管们赶忙收手机,正襟危坐,他们还没装好样子,就听董事长道:休息两分钟。高管们西装下绷着的身子一塌,又听董事长发话:出去活动一下。于是他们都轻拉办公椅起身,正经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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