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在章枕的印象里,齐子挚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他会这么懦弱,不去和沈家斗,就只欺负好不容易才养好骨头的小孩子,还做出猪狗不如的事。齐子挚还不如梁栋那个没出社会的高中生。起码那小子敢从舅舅的庇护之下走出来,勇于面对事实,积极配合调查,并期望查个水落石出。凶手是谁,谁就要付出代价。谁在外面?房里传来喊声,章枕的面皮一紧,不愧是他弟弟,这敏感度多强。章枕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敲门进去,他和床上的人四目相视的时候,情绪又不好了。控制半天,白忙活一场。茭白开玩笑:你怎么这表情?难不成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章枕的神情很古怪。茭白不笑了,狗血不会这么密集吧?章枕误以为茭白是在反感,他把手塞皮衣的口袋里,摸到一张纸,上面是他瞎涂的彩虹。我是孤儿。章枕说。茭白哦了一声:我也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随口问道,船还有多久上岸?章枕组织好的语言被拦截,他又没了说出一切的勇气:顺利的话,三五天。茭白嘀咕:那能赶在开学的时候回去。章枕一愣,他快速偏头,没让茭白看到他眼中的自责与仇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章枕哑声问。还好。茭白打哈欠。章枕瞪他:这叫还好?茭白看着章枕老父亲的样子哭笑不得,其实真的还好,他因为上辈子的生存背景和经历,崩溃点跟常人不一样。章枕转身去到沙发边的地毯上坐下来,拔了根烟在指间把玩,不知在想什么,挺忧伤的。茭白不忍心看清纯大美人忧伤,他找了个话题:沈老太太怎么样?章枕指间的滑入他掌中,被他捏住:没死。茭白差点爆粗口。没死?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啊。他推测的是,齐子挚抓到他以后,猖狂地给沈寄发信息,还挑明是老太太帮了他。沈寄回老宅跟他妈对峙,一通无差别攻击的霸总拳打完,他妈被误伤气死。结果呢,竟然没死,还活着。茭白眯眼,老太太那口气在等他亲自去断?他不至于连齐霜在《断翅》里的这一大伟绩都要抢吧?不至于。沈寄的官配,以及岑景末精心安排的替身,谁都能让老太太断气。茭白随意一瞥帐号上的列表,惊讶地眨眨眼。章枕的缤纷色块拼起来了。是一幅画。那是什么?彩虹?茭白嫌弃得脸都皱了起来,好丑。说起来,齐子挚的头像框没变白,说明他还活着,没死,可他的活跃度怎么还没破50?等什么呢?茭白吐着槽睡了过去。他不知道章枕卷起他的睡衣袖子跟裤腿,看他小臂和腿上的淤痕掐印看了多久。.当天深夜,载满不法之徒的黑船探测到了一艘中国远洋船,就在西边的其中一条航道上面停着,大胡子副手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贝卡。贝卡兴冲冲地去找齐蔺:齐,你弟弟也许是被那船上的人救了!齐蔺激动得往外走,脚下踉跄了一下:向他们发送登船信号。很快的,信号发了过去。黑船在等远洋船的答复。时间很磨人。齐蔺握着手机的手抵住额头,根据他掌握到的信息来看,那十有八九是戚家的船,来寻找茭白的。茭白在不在船上,是生是死,走一趟试探一下就能知道。但他不能露面。齐蔺去找礼珏,将他从床上抓起来,不由分说地塞给了他一套说词。礼珏不敢多问,只不停点头,表示他记住了,真的记住了:我上船以后,就说我和齐总,以及茭白在海上分散了,被这艘船无意间救了上去,我很担心同行朋友的安危,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获救。我坚决不让他们知道我是齐家人。齐蔺冷笑一声:你本来就不是。礼珏懵了。小珏,你二弟开玩笑。齐子挚坐在轮椅上被推过来,他小幅度地动了动输液的那只手,没了半条命,剩下半条命还在吊着,随时都能没了,过来。礼珏扑过去,抱着齐子挚的脖子轻轻抽噎,很小声地说:大哥,二哥不喜欢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这么讨厌我?齐子挚没回答,只说:待会能上那艘船,就照他说的做。礼珏乖巧地应声:嗯我知道的.远洋船上,茭白听章枕说有船在向他们丢信号,他就知道齐子挚跟礼珏在那船上。绝对是。上船的是礼珏,被不方便现身的齐子挚,或者已经和他们会合的齐蔺派来打探他的消息,还要抓他。海上行吃了这么多苦头,肚子上多了个洞,50还不破说得过去吗?再说了,谁他妈还有功夫再和齐子挚周旋。同意他们派一个人上来吧。茭白就着章枕的手吃一口面条:假设啊,假设是来打听我的消息,他声音模糊,嘴角上扬,恶意地笑:就说我死了。第58章国籍不明的大船上过来一人, 身高不到170,头发软趴趴的别在耳朵,很乖很小只, 一双小鹿般的眼睛不安地四处扫动,他穿不合身的旧宽大皮草, 衣摆拖到腿根处,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章枕的眉心蹙了一下。是那孩子。票初他在路上顺手救的哥哥?!礼珏在甲板上的一排陌生男性里发现了一张熟悉面孔,他惊喜地叫喊,哥哥伴随着那声喊, 是他激动地跑过去的瘦小身影。甲板上亮着多盏灯, 光线可以称得上亮堂。章枕后退一步,这是很明显的抵触行为。礼珏一下刹住车,无措地握紧了双手。这会儿出来的都是戚家的演技派,领了剧本的,他们在维持情绪饱满的同时,还对登船的角色进行了一番打量。年龄不大, 长得怪精致漂亮的, 一张小脸憔悴得犹如易碎的上等玉器,皮肤比他们枕哥还嫩, 这很少见。就是眼泪也太能掉了吧, 一句恩人喊出来, 哗啦哗啦。看到枕哥退一步,那更是不得了,哭得小身板都在轻微颤抖。瞧枕哥的眼神还那么热切, 懊恼,害羞,不知所措, 愧疚,那叫一个复杂。干嘛呢,至亲重逢现场?枕哥没那反应啊。章枕票然没那反应,他就一个弟弟,姓茭,叫小白。左边的弟兄问:枕哥,那位是?救过的一个孩子。章枕迎着深海的夜风,从里到外都是凉的,没一点热度。他看向小心翼翼走近一步,就看他一眼,怕他生气的男孩,无语。礼珏停在一个不让双方尴尬的距离,心情难以平复:哥哥,真没想到会在海上遇到您,上次您救了我,我都没来得及跟您道谢,您的伤怎么章枕打断:你要找同伴?礼珏呆呆啊了声,章枕重复一遍。礼珏猛然从意外碰见恩人的情绪里抽离,他忙急切道:是的是的,我的同伴丢了,他他们和我失散了,哥哥,你们的船有没有看到他们?章枕手往上指:你知道这是哪一方势力的船吗?礼珏下意识高高仰头,绑在桅杆顶部的那块暗色布料在风中猎猎作响。戚家。章枕说。礼珏茫然地渣了一下眼睛:戚茭白说他和戚家有来往,还说想去西城礼珏不由得往前跨了好几步,脚下差点被绳子绊倒。我们受沈董所托,出海寻茭白。章枕道,他是你的?同伴!礼珏的语气激越,他就是我的同伴,我们一起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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