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猫在走!茭白这次是第三次见戚以潦,他们还没正式开始交锋,所以他确定,这跟戚以潦内心相关的白猫不是冲着他来的,不是想要凑近他,是它自己要走。它就像是在原地待了一阵子,腻了。可它脖子上勒着细铁丝,哪怕是往前倾一下身体,都会痛得生不如死。为什么要走?茭白观察戚以潦头像的另外一个小板块,那方位很微妙,像是在白猫后面,轮廓是竖着的,长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还是看不清。茭白把湿了的毛外套脱下来,撸起贴着手臂的薄衫袖子,对戚以潦摆摆手:戚董,又见面了,晚上好。晚上好。戚以潦往包间走,进来吧,里面要更暖和。茭白一进包间,浑身竖起来的毛刺都软趴了,他慢慢坐到最里面的木椅上面。戚以潦穿黑毛衣,领子半高,箍着他修长的脖颈,黑发没打蜡,像不久前才洗过,发丝里有被水浸泡过的沉木味,他很随和,如同一个好客的长辈:老沈,要不要给小白弄完姜汤?沈寄坐在茭白旁边:不需要。还是弄碗姜汤吧,大家都喝点,驱驱寒。戚以潦让澜意斋的人去准备。沈寄摸出烟盒,烟还没拔上来,他就将烟盒丢在了桌上。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老友这么爱管闲事?第31章澜意斋是戚家产业, 很有名气,它在《断翅》里出现过一次。那次礼珏被男二撸走了,带来这儿吃了顿饭。男二给礼珏盛汤的时候, 他逃跑了,摇摇晃晃跌跌撞撞, 跑进了找过来的男三怀里。礼珏凭几滴泪让男二男三达成短暂的和平协议,他们带着他出澜意斋,刚走到门口,就和沈而铵的人打了个照面。枪战都出来了。男二对沈而铵开枪, 礼珏扑上去挡。男三又上去保护礼珏。那一战的结果是男三死, 男二伤。茭白当时看的时候跟其他粉丝一样,一边吐槽一边还要。《断翅》是当之无愧的年度狗血之王。茭白不自觉地笑出声。正在谈话的沈寄跟戚以潦都看过去。沈寄嫌他丢人现眼,还是开了口:这么好吃?茭白想也没想就点头,碗里多了一块蔬菜卷,他看了看,没动筷子。这意思明摆着就是, 谁要吃你筷子上的口水?茭白故意的, 怎么,就准你嫌老子, 老子还不能嫌你了?对付这种生来就高人一等的豪门佬, 就该让他们知道, 你不是人民币,不是玉皇大帝。沈寄闭眼,胸膛起伏的速度慢下来, 他看起来已经靠理性压住了暴戾。然而他桌底下的膝盖抵近了茭白的腿间,力道极大,像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所过之处裹挟着被挑衅的怒气跟绝对的侵略性强势。茭白感觉自己的腿骨要碎了, 皮肤也火辣辣的,他一脚踩在老东西的皮鞋上面,用尽全力碾住。沈寄眉头都没动一下,他将那个蔬菜卷夹起来,冷着一张脸吃了。沈董还知道老友在场,场面不能搞得太难看。关键就怕,最后是他丢面子。茭白不动声色地吃掉了半块山楂,老家伙的变化之大,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可戚以潦却没有半点意外或好奇。饭桌上只出了那么个小插曲,后来都挺和谐。戚以潦笑着出面调解氛围的时候,有股子出身的气韵与风度,别人很难不给他面子。澜意斋的吸烟区比南城福缘楼还要大,分了梅兰竹菊四个区,每个区都设置的很有品味。沈寄跟戚以潦在兰区吸烟,墙边放着一副棋盘,隔壁竹区是钢琴。阿潦,你这次再见我那小狗,觉得他跟上次有哪些不同?沈寄一根烟快抽完了,周围腾绕的烟雾将他的轮廓遮掩得模糊。你这问题问错人了,戚以潦为难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怎么记人。上次在老太太的寿宴上,我能发现那孩子的变化提醒你两句,是因为间隔短,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我哪还能想得起来。戚以潦弹掉烟灰,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