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文流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傅斯乾闭了嘴,他怎么忘了,这也是个不搞事不罢休的主儿。风听寒环视四周,视线落在文荣的魂魄上:这么久了,我还没看见「三千世」的化身,要不我们,再挖个坟?傅斯乾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在感慨风听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同时,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他。可惜被文流华抢先一步问了出来:你想挖谁的坟?风听寒笑得温柔:「三千世」。他袖手一挥,疾风猎猎,平地掀起大片青光,宛若坠落世间的烟火,在高台四周炸开。妖邪花木「三千世」,赤花血藤,花生于血肉,藤长于大地,欲杀之,须先灭其藤。风听寒冲着文流华懒洋洋地笑,从容不迫地又挥下一鞭,「三千世」之藤惧光,常隐于阴暗。高台之下,青影掠过处寸草不生,扬起的草木残灰迷了人眼,唯有耳畔不停传来的嘶吼尖叫愈发清晰。风听寒一鞭抽向文荣的尸体,硬生生将那身白色「朱门误」劈成碎片,紧接着又一鞭甩向文流华脸上。傅斯乾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吸引力,在他失去意识前一直惦记着一件事:风听寒怎么知道关于「三千世」的事,难不成这也是主角光环?日光倾城,和暖温柔。身下软软的,傅斯乾舒服得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他就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警惕地看向四周。他神魂恢复了,可这特么又是什么地方?!熟悉的气息袭来,傅斯乾侧过脸,看着抵在自己肩头的人。他再一次深刻体会到,风听寒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靠在他肩上。师尊,我找了你好久。风听寒幽幽地叹了口气,都快把整个文家逛遍了,谁知道你竟然在草堆里。傅斯乾扫了眼四周,可不就是草堆吗,怪不得软乎乎的,他拍了拍风听寒的头: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三千世」的浮生大梦里。风听寒慢慢解释起来,江阳邪祟与文家脱不了干系,文荣与文流华都是「三千世」的寄主,之前我们在文流华的梦,我杀死了她那朵「三千世」,现在我们在文荣的梦。旁边传来说话声,傅斯乾迅速转身,压着风听寒往草堆里躲。师尊?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斯乾捂住了嘴,眨巴着眼不明所以。傅斯乾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用气音警告道:小点声,别被人发现了。草堆很大,正好将两人挡住,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傅斯乾才松下一口气。我不愿意!发间戴花的少女边走边嚷,跟在她身后的老人拄着拐杖一脸无奈。那少女赫然是文流华,傅斯乾心下了然,老人应当是文老爷子无疑。风听寒拉下捂着自己的手,欲言又止地看着揽着自己蹲在草堆后的人。怎么,又闹什么脾气?傅斯乾挑了挑眉,办完事任你闹,没看现在忙着呢。风听寒利落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是想说,他们看不见我们。傅斯乾:ok,fine。微风吹起衣襟,文流华跺了跺脚,气恼道: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呆子,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文老爷子一惊:你不是一直荣哥哥荣哥哥的叫吗,之前还说非他不嫁,何时又变了卦?文流华扭捏片刻,面带羞意: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前些日子踏青,我遇到一位公子,他,他很好接下来的话没有听完,傅斯乾摇摇头,颇为感慨:女人的嘴骗人的鬼。风听寒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师尊懂得真多。懂得再多也没实践过。许是想起什么不悦的事,傅斯乾凉凉地说,不像你。在风听寒第二十次试图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实践过,旁边一直被他们忽略的两人突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文老爷子精神矍铄,一拐杖将旁边的竹子拦腰挥断,掷地有声: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骗你的,第一次见面就说出那种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可不希望文家败在外人手上。那文荣就不是外人吗!文流华抬手擦掉眼泪,心上人被贬低让她十分痛苦,语气也冲起来,他就是个低贱的家仆,从小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现在还要来抢家产吗!流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又不是你,会被那种贱人蒙蔽,我响亮的掌掴声打断了一切,争吵以文流华哭着跑远告终。傅斯乾张了张嘴,闭上,张了张嘴,又闭上,纠结良久,迟疑问道:这也是假的吗?风听寒思索了下,如实回答:「三千世」的浮生梦分两种,一种是之前文流华那种完全架构的,一种是文荣这种回溯的,回溯的是真实发生的事。文流华一个姑娘家家,说话有够难听的。傅斯乾说完顿了顿,疑惑道,你对「三千世」,似乎十分熟悉。风听寒眉心狠狠一跳,果断甩锅:燕楼主告诉我的。好个燕方时,情报还挑着捡着说,傅斯乾脸黑了一层。文流华负气跑开后,文老爷子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最后什么也没说,妥协似的拄着拐杖追去。在他离开后,一袭长衫的俊秀青年从拐角处走出,他红着眼眶,狠狠地捶了捶墙,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墙角下。回溯的事一般是对梦境主人影响最深的事,因而眼前很快就换了一副光景。眼前是一间收拾整洁的屋子,傅斯乾站起身,四处打量了一番,视线落在桌上的花篓里。那是竹条编的篓子,浅口宽面,里面放着好几种不同颜色的花。风听寒有了个新主意:师尊要不要来猜猜,这些花是干什么用的?傅斯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问道:猜对了有奖励吗?第53章 朱门误流华5他面色坦然, 大有一副不给奖励就不配合的架势,完全没有作为仙尊的模样。风听寒大手一挥:有,师尊想要什么奖励?傅斯乾逆着光看过来, 半开的门外投入一片光亮, 他脸上有一层薄薄的金辉, 显得瞳孔颜色很浅, 看起来十分温柔。然而这也只是看起来罢了。傅斯乾冷哼一声:还问我想要什么, 之前说送我花, 还有在鹿微山时提到的小玩意, 现在一个没见着影子。风听寒:这种样子的傅斯乾太少见了, 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一时间忘了说话。另一边,没等到回答, 傅斯乾的脸色愈加难看:怎么,想着赖账还是装傻?风听寒笑着给他顺毛:没想赖账,会给的, 所以师尊还要不要猜?这还差不多, 傅斯乾抬了抬下巴,十分冷酷地吐出一个字:猜。午后的阳光温热,给那双桃花眼都染上几分笑意, 风听寒扯着身旁之人的袖角, 乐得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子:师尊快猜啊。傅斯乾扫过桌上的东西, 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这是文荣用来制作含香布料的花。这既然是文荣的记忆, 是他一生之中所有重要的时刻, 那自然少不了含香布料的研制。倚着墙边颓废的男子推门而入,与方才大相径庭,眉飞色舞洋洋得意。他从两人中间穿过, 绕到桌前坐下,坐了没一会儿就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又过了一段时间,身着粉裙的少女来到房前,轻轻敲了敲门:荣哥哥,我来了。文荣连忙迎出去,面上一片喜色:流华,文叔说你有东西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