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组家庭养儿记[六零] 第33节

割倒的麦子要迅速挑到打谷场……”各队长扯着嗓子喊,大家跟耳朵聋了一样没听见,该咋样咋样。有的人反复掏自己的兜,好像在试验它的深浅。希望麦子够干,这样才能搓下来麦粒。顾言被分到一块儿八亩的大地块做打头,她手速快,几年前秋收割谷子,低着脑袋埋头干活。一小时后居然把众人甩出一大截。队长这才知道这人以前有多保留。“发挥你最好的水平啊,带动大家的积极性,交公粮的时候我给你报一个劳动模范。”顾言点头答应,但蹲下后依旧没使出全力。劳模的称号有助于她今年的竞选,可若为这个得罪广大社员同志们,可就本末倒置了。始终与第二保持一个身子的距离,顾言挥动镰刀的同时默默观察她的状态。到后来看她明显累了,她也开始放慢速度。李仲夏刚开镰就被队长叫去挑麦子,他完全服从指挥,将镰刀递给别人,自己提着两头尖尖的扁担放到了地边。一把麦穗三扭两扭的就是一根绳子,用来捆一堆堆的麦秆。这工作可是技术活儿,就是些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老农民,也有很多不会。“可以的。这么多年在外头,这技术还没忘。”队长拍着他后背满脸笑,俩人年龄相差不多,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关系不算生疏。“怎么能忘呢,这可是吃饭的本事。”“好,说的好。民以食为天,你小子不忘本。”队长又拍他一下,叹息着转身离开。听说是自己要求回乡务农的,最近好像很动荡啊,不知道他此举到底何意?李仲夏上过好多年的私塾,听村儿里的老举人说他考个秀才不成问题,这么多年部队当领导,怎么落这么个结局?一早晨高强度的劳动,等下工时大家全累的敲胳膊捶腿。农村有句老话叫:干啥活儿换啥身子。意思就是干什么活儿,都得身体慢慢适应。这不,刚开镰,大家这腰啊,胳膊腿全都受不了,有些年纪大的刚才已经是跪地劳动。“顾妹子,顾妹子……”下工走出地头没多远,三队一个大姐小跑着朝顾言过来。“咋,找我有事?”“嗯……我……”徐姐看她探头探脑,不愿人知道的样子,起身先走。女人这才小声的跟顾言耳语。“有个事儿请你给出个主意。”左右瞅瞅没人主意她们,女人继续“我婆婆给我小叔子找了个对象,说好了七月结婚。按说结婚就结吧,彩礼给的比我和老二家的都多些我也不说啥。毕竟各时情况不同。可她老人家竟然说要我们搬出耳房,腾出来给她们做新房。这就让人没法忍了。厢房让给老二,如今耳房再让给老三。一家子的钱都在老人手里一分不给,我们出去这日子咋过?她们二老要是让兄弟们齐心合力的盖两间草房也行,我去住我不嫌。以后自己奋斗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家仨小子不缺劳力,只要勤快日子不愁。可如今这样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啥都不给赶我们出去。这事儿我……我不乐意。”一碗水端平,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这个狼多肉少的年代,父母想一碗水端平就更不可能。顾言冲大姐亲切的笑笑,伸手挽着她胳膊。“打蛇打七寸,你得知道你公婆的要害在哪里。这样才能跟他们谈判,借以维护自己的利益。”看大姐好像还是不懂,顾言继续诱导:“你们小家五口人,公婆最在乎什么?”“我儿子。”这回大姐明白了。老二家生的俩闺女,公婆的重男轻女不严重,从没欺负过俩孙女,可对于孙子还是格外在乎的。“可,这跟我小叔子娶媳妇占房子有啥关系?”顾言真是无语了。大姐啊,难怪你生了儿子,你妯娌生了闺女,你婆婆却只敢拿捏你。“等收了麦子,领上你们娘四个的口粮回娘家。”看她还不明白,顾言继续“让出房子可以。就让他们家老大,也就是你男人打光棍好了。他们不当你们是这家人,你就领着孩子走的利索。记得啊,说给孩子改姓,以后不是他们家人了就。”“啊?……”女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事情的关键在她仨儿子身上,老两口想要每个孩子都成家,多生孙子开枝散叶。而不是为了一个尚未进门,不知啥结果的事情逼走几个孙子。“妹子,你这太厉害了。这都是咋想到的?”“别管些了,赶快回去跟几个儿子窜一下。也可以通过邻居或者亲戚把你的不满和打算透给你公婆。说不定不用付之行动,只要做个架势他们就能改变主意。”顾言说着拍拍女人肩膀,转身摘了几朵路边的野花。这事有几个关键点。第一,她公婆偏心但不糊涂,行事也不蛮横。这么做无非是觉得对他们没有损失,也就欺负她一向大度好说话。第二,也就是公婆的七寸。她生的是公婆在乎的男孩子。这两项缺一不可,不是谁家遇到这问题都能这么解决的。这年代女人离婚难活,回娘家这操作几乎拿捏不到婆家。因为住不了几天就得因口粮问题被娘家人给送回来,带着孩子就更没法回。一口吃的一个住处就是命啊,有时因为这挨打了娘家人都得劝你忍着。而且婆家还得是差不多的老人,若是遇到极品,还是她一力降十会更有效果。女人得了指点欢天喜地的回家,身后挑着担子的李仲夏对顾言刮目相看。这真的是个没读过书没见识的女人吗?分析问题一针见血,敌我态势清楚明了。绝对的对症下药。还以为她就会动刀动枪呢,原来也会教人耍心机。割了一天的麦子,胳膊腿都僵硬的不会打弯了。李仲夏回家后看到顾言若无其事的在棚子底下做饭,身形利索无一丝疲态。她今儿可是打头的,五队第一天在全大队得了第一,有她不小的功劳。被女人压在脑袋顶,激发出男人们无穷的潜力。看来接下来几天河野大队的麦收要进入高潮,说不准在全公社都能拿名次。堂屋里点着两盏油灯,这年代绝对的奢侈作风。是她坚持让俩闺女一人一盏点着写作业。这女人是么的特立独行,在一众粗糙的农村妇女中仿佛鹤立鸡群。与孩子们的关系亲切随和的好似朋友,哪怕龙凤胎才么点大,她也给与了孩子友好与尊重。院里人都说她好脾气,早忘了她几年前是怎么把韩家收拾的哭天喊地跪地求饶。这女人让他看不懂,她之前态度是对他有意思吗?她又图什么呢?他如今早已不是个意气风发的师政委,脱下军装妻子立马提了离婚,她又看上他什么了呢?李仲夏低头瞅瞅自己。条纹背心军绿裤,上头全都沾了泥。脚上的解放鞋是之前留在家里的,左脚开了胶,右脚拇指破了个洞。同样沾着灰土泥巴。这泥腿子的造型没什么稀罕的吧?“发什么楞呢你,水缸水不多了,你去挑两担,晚上洗漱用。”顾言一出声,他立马回了神。放下手中两头尖的扁担,换上两头带铁钩的扁担挑水去。整体动作一气呵成,丝毫看不出他已经在这儿研究人家半天。晚饭顾言蒸了窝头,看着黄灿灿的还以为全是玉米面。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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