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小茶馆 第121节
晋王罕见地叹息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些许怅然,“阿父说过活着才有希望,年轻时不懂,现在我明白了。只要活着,我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病入膏肓吗?”晋王看了眼方年年。方年年笑着无所谓地说:“我反正是你的阶下之囚,说话婉转亦或直白,没什么区别。”“我发现丫头你是越发的有趣,留在我这边如何?”“不如何。”方年年摇头。晋王问:“为何?”“因为她姓方。”有个方年年熟悉的声音传来。第176章 一片平静什么叫做久旱逢甘露。……什么叫做久旱逢甘露。什么叫做他乡遇故知。方年年不懂啊, 以前是真不懂,现在她明白了,看到从天而降的人仿佛看到了他身后的七彩霞光、脚下的流云翻卷, 还听到仙乐阵阵,伴随着震荡人心、振聋发聩的音乐出现了。“舅舅!”她的声音一定非常激动。踱步而来的沈念怔了怔,随即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那天对我爱答不理的, 我还以为我这个当长辈的的不讨人喜欢呢,没想到在这儿等着我呢。这声舅舅我喜欢, 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好的见面礼,下次舅舅补上。”与晋王浮于表面的温厚不同, 沈念传达出来的善意方年年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被调侃了有些不好意思, 但更多的是见到了亲人的安心,她不顾其它, 提起裙子就跑向了沈念,躲到了他身后,顿时就感觉安全了许多许多许多……要是沈宥豫在这儿就好了。她想到此就果断摇摇头。“想什么呢, 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沈念好奇地问,他观察过方年年几日, 知道这个丫头看着温婉可人,其实胆子很大,不是那等不出闺户的柔弱女子。方年年说:“想到了沈宥豫。”沈念失笑, 真是年轻人啊,“你失踪后他找疯了,我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打了个头阵, 他随后就到。”“多危险啊,此地有重兵把守,又有风雨楼的人,情况不明。他还是在外面接应吧,深入险地不好。”沈念无话可说,甚至觉得自己这个舅舅好惨,“我就不危险?”“舅舅艺高人胆大。”方年年讨好地笑笑,都叫过一遍了,再改口反而显得矫情,索性一直叫下去算了,叫着叫着就顺口了。晋王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方年年和沈念旁若无人地说话,眼中浮现出些许阴霾,想当初谁敢在他面前放肆,而在两个小辈就敢不把他放在眼里。方年年比自己想的还要知道的多,此丫头不简单,知道这边有重兵把守,又知道这边有风雨楼的人,难不成她还知道两处人马正处在僵持状态?皇帝派的人在明处,风雨楼的人在暗处,最近一年才慢慢涉足青风夹道,半年前才能够真正将消息传递到他手上,月前才见到了风雨楼的人——这只由他先前暗卫发展而来的组织。他对外界的事情了解甚多,却不是全盘知悉。青风夹道在大青山深处,周围树高林密、山壁陡峭,是幽禁之地,不是养身的去处。萧管悠扬、琴瑟相和,心旷神怡的音乐声中,周围高树竹影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方年年觉得有些冷,往沈念高大的背影处躲了躲。“怕什么,我以为武林盟主不会怕。”方年年讪笑,“舅舅说笑了。”“不承认?”沈念挑眉。方年年说:“我承认啊,但我也害怕啊。舅舅怎么得知的,沈宥豫说与你知道的?不过是我的儿戏行为,全靠大家捧场,才有了点滴成绩。”“谦虚是好事,但在这里完全不需要,你的谦虚会让追随你的人反思自己的无能。”沈念沉声说。方年年愣了愣,她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干系,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舅舅。”沈念眼中流露出欣慰,“不是从六郎那边知道的,最近武林的动静,武林中人谁人不知,我稍微探听一番,就知道谁在幕后操作。”方年年挠挠头,“一开始小打小闹的,没想到动静闹这么大。”“所行不错,什么是江湖,不过是一群游手好闲之人罢了,你整编他们,江湖一下子就平静了。”第177章 一代枭雄沈念说这话时眼中一片冷……沈念说这话时眼中一片冷清, 身在江湖却又远江湖,他就看不起了,怎么地。方年年:“……别这么说, 大家还是很努力的,不少人急公好义、有一腔热血,为大齐的建设添砖加瓦、辛勤劳作。”“不劳作自己就要饿死了。”沈念说。方年年汗颜, 这就是带着偏见在看人,肯定是门缝思想了, 不会把人看圆。她之前对江湖也有着很大的偏见,认为是一群游手好闲、不懂稼穑、不务正业的人热血上头, 只知道逞凶斗狠、刀剑相向,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她知道想错了, 难怪穿越前辈在日记中说过:远江湖是非、近江湖公义,难怪他登基后没有彻底禁止民间武力——每个人都应该保留心中血性!江湖一如其它许许多多人事物, 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翱翔九天、用的不好就坠入深渊, 高祖是那个用的游刃有余之人,用完了就藏起了刀锋,现在的江湖早就不是他那个时候的江湖喽。不过是圈养起来兽, 早就失去了野性。方年年之前不过是一时冲动,就开始写了以爹爹为人物原型的小说, 没想到小说在沈宥豫的运作下、在人们的口儿传播下彻底火了,她就有意无意地开始在小说里面夹带私货,还发动更多人传播这本小说……哪里有人, 江湖有人啊,正好用上了。就那么小小的组织了一下,没想到落入了沈念的眼睛。“小打小闹的。”方年年摆摆手。“影响深远。”沈念意味深长地说, 他扭头看方年年,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就差说:我同意这门婚事。他们是不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地?当然没有。沈念能够以魔教身份混到现在不被人打死,当然不只是因为有钱,警惕心、戒备心、小心等等他一样不缺,始终注意着身周情况,视线若有若无地放在了晋王身上,这位曾经叱咤风云,与至高之位就一步之遥的人。当年武林盟主一家的惨案犹在眼前,其中水太深了,他小心翼翼地查了多年,查到里面有晋王的主谋、有当今的手笔……查到这里他再也不敢查探下去,涉及太多太多。与一国之主相争,那是不自量力,是螳臂当车。当年,不管是盟主还是江湖,还是普通百姓,都不过是高祖子孙争权夺利的棋子,是被动卷入漩涡的蜉蝣罢了。洪流中,有人成功了,有人失败了,前者坐拥天下,后者阶下之囚。现在他们待在这里旁若无人的说话,所依仗的不过是晋王已是笼中雀,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晋王把玩着茶盅,玩味地笑着,“原来姓方,难不成是那人的孩子,还真是有趣。你爹当年日深入我军中,犹如入无人之境,我都差点儿着了他的道。听说他死了?不不不,还活着。”下了这个定论后,晋王嘴角的笑容变大,他说:“肯定一直在找我吧。哈哈哈哈,你可知,当年你爹战前对那人唯一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