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小茶馆 第118节

  沈宥豫坦然地说:“京中诸事,事无大小,我尽知。”方年年挑眉。沈宥豫没有躲闪,还剥了一个栗子给方年年,“味道怎么样?”“你自己吃啊。”方年年笑着吃掉栗子,心里面呵呵,以为自己不了解咩,沈宥豫肯定派人盯着钱亮了,不然钱家捂得严严实实的事儿,他怎么知道。沈宥豫浅笑,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盯梢了,更加不承认自己说了几句,天地良心,他就说了几句“身为江湖人,却只能够困顿于凡俗规矩,看着她披嫁衣、看着她嫁人生子”,没想成钱亮那大傻子就带着人私奔了,明明结两姓之好有更好的办法,许对方以明媒正娶、中馈托付、子嗣只出一母,才是硬道理。他想到娘亲的态度已经松动,就心下更喜,看方年年的目光更加温柔。方年年眯起眼睛,心虚了吧,都不说话,指定里面有猫腻。“已经在寻,一定要把秀秀找回来。”沈宥豫,“嗯嗯。”“嗯嗯啥,帮忙啊。”沈宥豫,“好好好。”帮忙是肯定要帮忙的,毕竟是年年的闺中好友。他拧眉,“钱亮胆子太大了,找回来后指定打断他的腿。钱家不过是看李家门楣太低,钱家家底不错,我给找找门路,让李叔捐个官就是,要是李叔能弄点实绩,爵位我也可以给他讨来。公侯难办,一个伯爷还是容易。”方年年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自高祖以来就允许捐官谋爵,虽无俸禄、权力这些实惠,但于许多人来说头衔就足有了。”本朝捐官有详细定例,最低的价格也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却是不少商人趋之若鹜的。当然,高祖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人,他想到了官爵泛滥的下场,给指定了许多约束,买来的官爵只是流于表面,没有半点实惠,但商人位卑,有这条路子足以让许多狂喜。第166章 一件斗篷“秀秀从我这里前脚离开……“秀秀从我这里前脚离开, 后脚就不见了。傍晚时,我家正吃着饭呢,李叔李婶提着肉菜到我家, 说是秀秀不回来,他们索性就一起来吃饭了。”方年年想到三日前的事情,心头就压着重重的石头, 沉甸甸得化解不开。现代社会,男女私奔都要成为人们口头的谈资, 更何况礼教森森的现在。“我也使了点人手去找,希望能够尽快找到, 希望秀秀别再做傻事了……”方年年看了眼沈宥豫。沈宥豫被看的心底发毛,仿佛被看到了自己的心虚, “看、看什么?”“没什么,就看看你。”方年年微笑。沈宥豫, “……看我长得好看吗?”这话方年年曾经说过,沈宥豫记住了, 当时觉得面上些许尴尬、心里些许错愕……现在把这话原本说给方年年听,他忽然心中又有了些许雀跃、脸上多了些许调侃。方年年挑眉,“不错呀, 活学活用,我……”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 “好啊,终于让我找到你们了,原来在这里!”方年年看过去, 看到是三公主,穿着时下流行的对襟袄、灯笼裤,配了一双尖头的皮靴, 好像随时会说“芝麻开门”,红色洒金花纹的灯笼裤太喜庆了,她见到的第一眼就笑了起来。“阿满。”方年年快活地喊着。两个人互通小名,自然就显得非常亲近。“年年。”好久不见,自然欢喜,互道纳福之后就看着彼此。此时此刻,站在小茶馆里,拨开了云雾,见到了许多真实,三公主说:“我远远地缀在老六的身后,中途还给跟丢了,这小子未免太机警,害我好找,派出了三波斥候才将信将疑定了方向。我就想着,就算是错了也无妨,权作出来踏青了。”三公主看了眼身周的环境,意味深长地说:“很不错呀,胆子很大,我来了没有丝毫惊慌。”“我与你说的从未有过隐瞒。”“只是从未说到里处,真是好姑娘,原来跟我一直在绕圈子呢。”方年年笑了起来,“我说真话,你会信吗?”三公主摇头,“将信将疑。”赵家人心眼子比马蜂窝还要多,坦诚相待时也会自觉不自觉地去思索、去比较、去探询……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方年年没有细说自己的家庭,三公主没有追问。两人身边的沈宥豫犹如装饰,所有的眼神都做给了瞎子看,白忙活一场,这二人自己和解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很沉重的声音,方年年一听就知道谁来了,立刻看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到了黑塔直接问,“如何,找到了吗?”黑塔嘴巴一张一合,方年年看了立刻坐不住,焦急地说:“我现在就去。”“怎么了?”沈宥豫一把拉住方年年。方年年语速很快地说:“已经有秀秀的踪迹,有人看到他们在筹办婚事所需的东西。”“你穿的衣服!”沈宥豫低吼。方年年看看自己,一身家常的打扮,因为在家里,穿的并不厚实,“算了,能出门,来不及了,先找到秀秀再说。”沈宥豫不由分说地扯过三公主的斗篷,从头到脚地给方年年裹上,“走。”方年年心中倍感温暖,“好。”叮嘱伙计看店,和她爹娘说一声,随后二人就走了出去。失去斗篷的三公主聊有兴味地摸着下巴,她看看普通的小茶馆,笑得更加畅快。“公主。”侍从送来了新的斗篷。三公主穿上了斗篷笑着说:“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不是说准备婚事,说不定能够讨杯喜酒喝喝。”第167章 一个村庄冬天,未落雪,冷风卷着……冬天, 未落雪,冷风卷着细小的砂砾打在脸上却比雪珠子还要冷。先是坐了马车,但马车太慢, 走在官道上尚好,换到了乡间小路,车轱辘碾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 坐在车子里屁股要颠成八班了,非常考验身体的承受能力, 还有焦急等待中心里的煎熬。方年年喊停了马车,要求骑马。沈宥豫不放心她, 不容反驳地抱了人坐到自己的身前,用自身厚厚的大氅裹住她, 沉声说了一句,“抱好手炉。”“嗯。”方年年识时务、有自知之明, 没有反驳显得自己有多能。虽然是一身家常的打扮,但家里只有火炉, 没有地龙、暖墙,更没有空调、暖气,不穿厚点根本就吃不住。唯一有点缺憾的是脚上的鞋子是絮着厚厚棉花的暖鞋, 不是包着腿脚的靴子,感觉脚踝缝隙里有些穿风。马上同样颠簸, 但比马车里无法控制的颠簸强上许多,腰上环着一条坚实的胳臂,拢着大氅尽量不让风灌入, 方年年能够感受到手臂用力肌肉的隆起,更能够感受到身后之人宽阔胸膛里传来的温暖和力量。他的呼吸就在身后,和着有力的心跳, 一起成就了一堵墙,能遮风、能避雨、能够在有需要时出手相助。方年年露在外面的眼睛渐渐成了弯月的形状,她目视前方,心里面默默地说:秀秀,别做傻事,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但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三公主的马队就落后不到百米,他们人多、事多,这距离已经是紧紧跟着。被众护卫骑马护在中间的三公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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