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为穿越过来这么久了,对大梁的情况她也基本摸清楚了。她有理由怀疑这个话本映射的就是当朝的长公主临国公主。这位长公主如今正寡居在家,她的桃色绯闻却是大梁人民津津乐道的话题。用现代的目光来看,这位长公主的前夫,驸马汝阳侯长子胡善伦,足以称得上一个“渣”字。据说这位驸马婚后对长公主不算多好,大梁朝茶禁甚为严格,他竟然胆大包天向西藩走私茶叶,这事儿于是就被人告到了皇帝那儿。你说这位渣男兄弟,向哪儿走私茶叶不好,偏偏向西藩。大行王朝是将茶叶视作重要战略资源,作统治西北地区各族人民的重要手段。皇帝大怒要杀驸马,女主赶去求情反被牵连,一气之下,这位子极度暴躁的皇帝竟然要连女主一道儿杀了。当然,长公主最后没死成,驸马领了便当之后,长公主就成了寡妇。话本里的这个公主,也是个长公主,其生平事迹乎与临国公主所差无几。内容在张幼双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可看的,无非是披皮八卦,打着艳情的名号,剧情一马平川,毫无悬念可言。看到后面,最让张幼双难以释怀的反倒是一个三线男配。这位男配是个尚书,戏份不多,却十分重要。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位的原型不就是俞巨巨吗?在话本里,俞峻巨巨却是女主萧淑姮的白月光。相较于其他绯闻对象浮夸的外貌描写,作者对于他的描写十分简单。俞峻他曾经救过女主的命。女主萧淑姮与俞峻初见是在一次宫宴上,男人沉默地站在丹红的宫墙下,身形隐于了一汩月色中,淡得几乎与月色融为了一体,侧脸轮廓冷硬。碰到女主后,俞峻自觉失礼,一言不发自行退避,但女主萧淑姮看着这道挺拔如松的背影却是失了神。从那之后,女主萧淑姮便对这位年纪轻轻的户部尚书上了心。然而俞峻却是《瀛洲艳想》中唯一一个不爱女主的,他少负才学,恃才傲物。无意于男欢女爱,一心想要铲除奸宦,肃清吏治,可谓是直男中的钢铁直男。女主萧淑姮因驸马一事被皇帝迁怒后,朝野上下也有不少为女主说话的,无一例外全被盛怒之下的皇帝黜弃迁徙。萧淑姮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在宫门落钥前,拦住了俞峻,求他帮忙。在朝野上下无一人再敢为女主求情的情况下,俞峻替她说了话。只说了一句话,或者说一个人的名字。“先王后。”只这一句,一针见血戳入了皇帝的心窝子。先王后被朝野上下奉为贤后,其人早逝,算是皇帝的白月光,她生前对长女也是独女萧淑姮是倍加疼爱。其实这么多天过去,皇帝气也消了,奈何之前太轴,朝野上下纷纷闭麦,皇帝骑虎难下,下不来台。俞峻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就救了女主的命。张幼双一边感叹于这以俞巨巨为原型的男配的风骨,一边又扼腕于“能看不能吃!作者你还是人吗?!求你做个人吧!”不过没想到俞巨巨竟然也与这位长公主有这么一段缘。能将这宫闱风月写得如此香艳鲜活的,看来这个话本的作者也是某个胆大包天的“圈中人士”。这么看来,她的偶像俞峻巨巨果然是朵不通情爱的高岭之花。看完之后,张幼双就随手丢在了一边,继续投身于事业中。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期盼一段甜甜的恋爱那是假的,这一点上,张幼双倒是很理智。没有也强求不来,自己一个人过不更潇洒。至于她的偶像这位俞巨巨,她更是想都没想过,据民间传言这位巨巨貌似样貌非常之帅,皎然若秋月,风姿郁美,妥妥的一朵高岭之花。这玩意儿就像是梦女文学看过了就丢掉了,难不成你看过了尊龙的梦女文,还真期盼着和尊龙在一起不成?【前辈好,冒昧打扰,晚辈这几天写了一篇话本……】像是一种意愿,像是有磁石在驱使着他,吸引着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来到知味楼的书柜前。这《四书析疑》写得是圣贤大道,然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书页上,翻开时。却仿佛又五彩缤纷地跃入了他的眼帘。象征着与他截然不同的生活。这生活里充斥着喜怒哀乐,活泼、朝气、快乐、轻浮、浪荡,鲁莽、狡猾。他的脑子里像是轰然之间敞开了一扇大门,涌入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指腹轻轻压平了微卷的纸页。他困扰,蹙起眉。虽然对方总说些不着边际的,他听不懂的话。却又想,这令他要如何拒绝。悬腕提笔,略一思忖,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极少看话本,但你的想法未尝不具备可行性……】俞峻,或者说现在该叫俞吉,听从了张幼双的建议,他此时已经在九皋书院教了有月余的书。很不幸的是,祝保才真的被分配在了他门下,如今正处于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九皋书院总共分了六个斋,分别为诚明,敬义,日新,时习,居业,明道。祝保才就不幸被分在了所谓的“尖子班”明道斋。他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祝保才心里是清楚的。在九皋书院学习的这一个多月,使得祝小骚年内心倍感煎熬,甚至患上了“冒充者综合征”。祝小骚年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目光在讲堂里来回扫啊扫啊扫。很快,就有道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祝保才,你今日的日课簿呢。”说话的是个白衫少年,年约十五六,身形清瘦,面色苍白,颧骨有些高,显得面色有些阴郁。白衫少年面无表情,漠然地问。这少年名唤王希礼,非本地人氏,出自大梁江北的豪族王氏,因为其父与陶汝衡关系不错,这才来到九皋书院念书。他正是明道斋的副斋长,据说此人幼而聪敏,博涉经传,养成了个高傲的性子,待人不冷不热,客气疏离。这种小天才九皋书院里不多,也不少。祝保才一个激灵坐直了,迅速从桌肚子里掏出了揉得皱巴巴的日课簿。少年看都没多看他一眼,拿着日课簿就走了,一转身唯余一阵冷飕飕的凉气。祝保才默了半秒,果断冲着少年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扭头一看,触目可及之处,讲堂诸位同窗此刻都在念书。左手边放着早饭,右手边放着今日的功课本和教材,一边吃,一边腾出空来看一眼,嘴里念两句。众人学得认真,却没一个搭理他的。祝保才嘴角一抽,捂住了心口,被扎得遍体鳞伤,想他来书院都快一个多月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基础太差,又被分进了尖子班,就这样光荣地成为了尖子班里的一名吊车尾,扯后腿的老鼠屎。天才嘛,傲一些都是正常的。祝保才闭上眼默默安慰自己。所以他究竟是为啥会被分入这个班!!却不料,他这摸鱼的行径正好被一尊冷面煞神给看了个正着。“祝保才,同窗好看?”一道冷淡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讲堂内随之一静。祝保才脑子里“嗡”地一声,汗毛直竖。这个、这个声音是……俞先生!!来了,这个书院他最怕的先生!!来人随之跨了门槛入了讲堂。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黑头发,黑眼珠,高鼻薄唇,窄下巴,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