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骄 第188节

  余博士正在陪着傅明城说话。“傅先生!你怎么来了?”苏雪至叫了他一声。傅明城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笑容。余博士便告辞离开。“很抱歉,我做了一回不速之客。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他道歉。“没有打扰,很高兴看到你能来。”苏雪至笑着请他坐。她说的是真心话。毕业典礼那天他也没现身,苏雪至觉得他应该很忙。但今晚这样的活动,以他的身份,再忙,也不该不去。苏雪至感觉不对劲。傅明城慢慢地坐了回去。苏雪至要去给他续茶,被他阻拦了。苏雪至也就不再客套,和他谈了几句今天总统府活动的事,告诉他卫生司即将挂牌成立的消息。傅明城面上再次露出笑容,说是很好的一件大事,接着,他沉默了下去。头顶是昏黄的电灯,茶盏里的茶汤凉了,他的视线落在对面的窗户上,目光却是游离的,没有焦点,仿佛陷入了某种思绪。“傅先生?”苏雪至叫了他一声。他忽然站了起来,匆匆朝外走去。“抱歉,很晚了,你大概也累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傅先生,如果你有事,不妨直接和我说,不必有任何的顾虑。”苏雪至跟着站了起来。傅明城停步。“你不去参加大总统府的庆典,却在这里等我回来。你肯定有事。”她望着他的背影说道。傅明城转过头。她朝他露出笑容,走了过去。“傅先生,我们是朋友,这是你以前说的话。”傅明城望了她片刻,收回目光,依然是背对着她,立了良久,终于,他慢慢转身,看着她,低声说道:“没事,就是想来看下你。我先走了。”他打开门,走了出去。“等一下!”苏雪至追了出去,打量着他。“你真的没事吗?”傅明城朝她点了点头,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傅明城今晚来得莫名,走得也是莫名,如一阵风般去了,留下苏雪至一个人。她想了下,去敲余博士的门,问刚才接待的情况。余博士说他来了后,便就坐在会客室里等她,看着仿佛有心事的样子。“他没说什么事吗?”“没说。”苏雪至向余博士道谢,回来,她反复地想着傅明城的反常,眼前浮现着他说话的神情,心绪不安。她的直觉告诉他,傅明城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或许还和自己有关。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来自己这里。贺汉渚。她很快就想到了他。她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傅明城最近怎么了。他是她最信任的人,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人,或者离了心的人,信任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有了自己一个人无法解决的事,她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他,想和他商议,听听他的意见。她没有犹豫,拿起电话,往丁家花园打了过去。这个时间,倘若没有意外,他应该已经到了家。贺妈接的电话,却说他还没回。苏雪至留言,挂了电话,坐在一旁,等了片刻。她的耐心一向是不错的。但现在,她却有点等不住的感觉。自己被王庭芝接走后,他又去了哪里?她忍不住在心里想。她再次拿起电话,打到了京畿卫戍司令部。这是他在京师的新的办事所在。没人接电话。也是,这么晚了。这也说明,他人也不在那里。两个地方都不在,那么他去了哪里?想找到他的想法,本来也不算特别强烈。傅明城留给她的疑团算不上火烧眉头,明后天再找他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苏雪至却有点按捺不住了。再一次放下电话后,对于他去向的疑虑,已经压过了片刻前因为傅明城的造访而带给她的蹊跷之感。他到底去了哪里?苏雪至出神了片刻,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虽然可能性或许不大,但……她再次拿起电话,打到西郊别墅。鲁二的耳朵很背,这个时间他肯定也睡觉了,如果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电话是打不通的。原本她不过是想碰运气罢了,没想到电话竟真的接通了。丁春山在那里,接起了电话,告诉她,晚上她走了后,他来了这里,随后,让自己不用同行,他独自往实验场去了。“我以为司令是去找你了。他没有吗?”他的口气显然十分诧异。苏雪至再次放下了电话。原来如此。晚上在她乘了王庭芝的车离开后,他也跟了过来。但对他的这种举动,她却感到了一丝恼意,甚至是失望。真的,她有点失望了。那天他对她说,他会考虑她的话。他没有表示期限。她不想催他,也不会催他。但她知道,今天晚上,在大总统府里,他一直在留意着她。因为她也一样。虽然她一个晚上都和宗先生他们在一起,但她一心二用,她并没有真正地投入到宗先生他们热烈讨论的种种问题里。她时不时地在留意他。结束后她出来,一个人等在那里,她是在等他。王庭芝打断了他。当时他的反应就已经令她不解,甚至是不满了。现在看看,他到底又做了什么。继续躲在后面。那么,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干什么?她想象了下。他一个人徘徊在她的附近,自怨自艾。或者,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来找她?苏雪至真的不想催他做出任何非他本心的决定。但她现在忽然觉得他真的可怜,既可怜,又可恨。简直令她开始瞧不起他了。真的,或许,这个叫贺汉渚的男人,他可以做她最信任的人,但他不适合做爱人――连情人,他都不够资格。苏雪至在房间里坐了片刻,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不找到他,当面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所作所为的鄙视,再赶走他,她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王庭芝随了贺汉渚,行在通往别墅的那条山麓之道上。月光如银。他的四哥显得心事重重,没立刻开口。王庭芝的心情却仿佛愈发得好,还吹起了口哨。贺汉渚停了下来,指着路旁的一座石亭:“这里可以吗。”王庭芝不置可否,走了过去。“四哥,有事您请讲。”他倚着石亭里的一根柱子,环顾四周,笑着说,“今晚月白风清,我的心情也很好,什么事都可以谈。只一样,四哥要是再想说关于苏雪至的事,那就不要讲了。”“对不起庭芝,我想说的,就是关于她的事。”贺汉渚下定了决心。他凝视着王庭芝的眼,沉声说道。王庭芝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扭过脸,他看着贺汉渚,忽然说道:“容我先猜一下,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说,她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想叫我不再接近她,对不对?”“抱歉,如果是这样,四哥你不必开口。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你误会了。我是想向你道歉。”贺汉渚走到了他的面前。“庭芝,我需要向你道歉。从前在你告诉我你喜欢她的时候,我对你说,你和她不是同道人,我阻止你去追求她,但我自己,后来却做了曾经不允许你做的事。”“这一点,我必需向你道歉。”他缓缓地,郑重地说道。王庭芝起先没说话,半晌,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四哥,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她是女孩子,在我像傻子一样地告诉你我想追求她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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