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谈暮星:“我听建平叔其他人不接生死卦,这是有什么缘故吗?”“因为生死是很复杂的因果,我们偶尔凭情绪认定有人该死,但你其实不知道他死了会发生什么。”楚千黎解释道,“这种事就很麻烦,研究术数的人都不爱碰,害怕会连累自己。”“你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但只要沾上一点,那就说不清了。”楚千黎绘声绘色地表演,她模仿起网络表情包,悠然道,“你说无关就无关?你以为我们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谈暮星却不似她轻松,担忧道:“但你不是接了……”楚千黎淡定地摆手:“哦,我的话没关系啦,根本就不会被影响。”“为什么?”楚千黎得意地叉腰:“因为我是当世第一啊。”谈暮星无言以对,静静地盯着她。楚千黎见他欲言又止,她忙不迭道:“是真的,没跟你吹牛,我自封第一是有原因的!”谈暮星:“你以为我们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楚千黎叹气:“唉,你们这些人听不得实话。”谈暮星思索许久,他依旧无法相信,再次确认道:“真没事吗?”楚千黎发现他忧心忡忡,她总觉得同桌好操心,只得安抚道:“真没事,他的业力影响不到我,就算这点业力当真加在我身上,那也像一滴水丢进大海,说不定连浪都溅不起来!”“我再接一千个一万个生死卦都没事,不然怎么会跟你说当世第一?”她属于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浑身业力源自占星天赋。没人能解决她早夭的问题,反推不就是她占星实力当世第一。这就跟打游戏一样,道理非常简单,英雄过强必上ban位。谈暮星勉强放下心来,他觉得此话应该是真的,同桌总喜欢真假掺半,必须费力地辨别细节。张老板当初跑来北方找大师,他离世的消息也传遍圈里。不少研习术数的人不知楚千黎名字,却皆知道帝都有新人横空出世。乾山上,圈内人相聚喝茶,难免说起此事。“居然有人点雷还没被炸,这胆子可真是不小啊?”有人望向老道,“道长,该不会就是你藏起来的那位弟子做的?”老道笑呵呵:“说笑了,在渊跟此事可没关系,贫道也没有藏着他。”“哦?没有藏着吗?我还以为是道长故意不放他下山,生怕没养好的苗儿被掐断呢!”“不如道长现在就叫他出来,正好今日天色不错,我们一起来盘道啊!”搞玄学的人同样会斗法,美其名曰“盘道”。这听上去仙风道骨,本质就是用术数切磋。村口人打架叫斗殴,经商者打架叫商战,术数者打架叫盘道。老道婉拒:“不行呢。”“道长怕了吗?”老道厚脸皮道:“倒不是害怕,只是在渊年纪小,总归有些山下年轻人的坏习惯,他既宅又社恐,贫道总不能拧着来?”“你们还是上年纪,跟年轻人有代沟,现在的小孩儿可叛逆了,最反感被长辈叫出来表演节目,诸位是从不回家过年吃饭吗?那能别人一叫就出来算吗?”“……”第33章 第三十三颗星老道一番话把众人说得无语, 他们很快又将话题岔开,聊起其他事情。“须乾道长真是能说会道,道长不愧是道长, 只可惜有更会说的人要来了。”“不就是那老头的弟子,算什么更会说的人!”“还是我们这边团结,哪像他们那头一样, 宗门都掰扯不明白。”众人刚刚还闹着要须乾道长的徒弟出来, 现在又开始同仇敌忾,议论起其他派别的事情。没过多久,须乾道长顶着微热的阳光送走客人, 他从茶会上离席, 回到旁边的矮楼。屋内,一柄桃木剑悬挂在侧, 少年道士正坐在桌边翻书,他听到推门的声音, 抬眼就看到老道。须在渊放下手里的书, 问道:“师傅, 什么叫社恐?”须乾道长和煦道:“就是社交恐惧症,属于恐怖性神经症,过分惧怕外界的环境。”须在渊:“我从不知自己有这种病。”须乾道长:“那你现在知道了。”“……”须在渊沉默片刻, 又道:“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们?”须乾道长笑道:“问得好,那你可知自己为什么不能下山?”“有时候知道,有时候又不知道。”须在渊望向旁边的窗户,窗口圈出一片小小天空, 他垂眼道, “我偶尔都觉得自己像笼中鸟。”须在渊没有见过父母,从小就生活在道观, 连上学都在乾山附近,根本不能离开道观过远。他以前不觉有异,后来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同龄人根本不会困守在一处地方。师傅等人都对他很好,他知道自己不能走,但同样会感到无趣。他知道自己贸然入世,恐怕会对自身未来不好,然而心里总归有向往。“或跃在渊,无咎。”须乾道长叹气,“你名字叫在渊,却总有跃的时候,现在只是形势不对而已。”“你早晚有一天能够下山,前提是你已经准备好。”学生会活动室,众多学生正在为全校的歌舞晚会忙碌,贺时琛和戚焰同样在清点着各类资料,敲定每个班级的节目。这就是尖子生的烦恼,不但要学习成绩出众,还得有组织管理能力,否则就被称作书呆子。他们在学生会的工作甚至被换算成活动分,最后都能写进毕业档案里。众人脚步匆匆地穿梭,门口却探出一个脑袋。戚焰是最快发现楚千黎的人,她瞬间漾起一丝笑意,使贺时琛感到不对劲。贺时琛扭头就瞥见楚千黎,他索性放下手里的材料,走到活动室门口,皱眉询问道:“怎么?”戚焰默默地跟上来,但她被贺时琛巧妙地挡住,没法跟楚千黎面对面。楚千黎眼神闪躲,她干巴巴地试探:“哥哥,那什么,你还要多久才能走,我觉得你喜欢加班就算了,不能让咱家司机师傅跟着加班吧?”“我完全没有催你的意思啊,但你要考虑其他人工作感受?”楚千黎郑重地保证,“我是非常愿意等你的!绝对不着急!”贺时琛:“……”我看最着急的就是你。贺时琛不耐道:“你跟谈暮星先走吧,我今天晚一点再回。”楚千黎闻言,干脆利落地抬手告别,应道:“好嘞,那拜拜啦两位,祝你们996愉快!”戚焰全程都没加入话题,她眼看楚千黎要离开,忙道:“贺时琛,你不带她去看看艺术馆周末的展览吗?”楚千黎面露好奇:“什么展览?”戚焰见她感兴趣,立刻解释道:“艺术馆这周会展出一些私人藏品,基本都是西洋古董,其中……”贺时琛知道展览跟戚焰脱不开联系,他很懂楚千黎的脑回路,淡淡道:“你要是看完展览,能把你拖着的艺术课题做了,那也可以。”楚千黎果断道:“对不起,我村里来的,真不懂艺术,不看展览了!”“拜拜!”楚千黎一溜烟地逃走,生怕甩不脱自己的作业。戚焰目睹楚千黎被吓跑,不悦地望向贺时琛。贺时琛:“不用这么看我,那展览是你们家办的吧,你不就是想周末跟她偶遇。”戚焰感觉贺时琛分外碍事,她跟楚千黎不同班没话题,私底下能见面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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