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嗤,”朱清予冷笑一声,作出自觉精妙的评价:“把你打成爆米花,看你还有没有那么多批话说!”拳头如暴雨冰雹般落在顾时遇的身上。他太瘦了,打手看他体格弱不禁风,怕真的把他打死,于是一开始没敢下狠手。紧接着,当他们发现这公子哥瘦是瘦,却是个被打也闷不吭声的硬骨头,便加大力度,边打边骂:“打不疼你是吧?傻逼挺犟啊,妈的我好像踢到他骨头了,真硌人!”一脚踢在顾时遇的腰侧上,他闷哼一声,依然没有如坏人所愿的惨叫出来。打不疼?疼死了,顾时遇是身娇肉贵的大少爷,这辈子就没受过皮肉之苦。他也没想过自己有天家里会分崩离析,可能要被赶去睡大街。人生有太多意料不到,活在自己浑圆的壳里,自己破蛋而出是成长,外力将壳敲破是毁灭。顾时遇连呼吸都微弱了。“操!”随着一记打手怒骂着的踢打,顾时遇吐出了一口血来。朱清予皱了下眉:“停下。”众人立刻停手。没了落在身上的拳头,顾时遇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再咳出两口血。“我没叫你们打死他。”“朱少,我们真没下多重的手,是这小子太废物了!”“我拿出打女人的力度来打他,谁知道他就咳血了。”“老板别生气,来恰根烟。”有懂眼色的小弟殷勤地给他点起了烟,他脸色稍霁。朱清予呼出一个烟圈,垂眼看向他:“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揍?”“经常有人说我这么说话早晚会挨揍。”“……他说得不错,”朱清予尝试将对话拐回正轨上:“真不是我想揍你,是有人拜托我收拾你,你就想想自己多不会做人吧!让我教训你,我也不知道该收拾到什么度,唉,听说你很喜欢画画?”顾时遇沉默着。朱清予果然心里早就有答案了:“惯用手是哪只?不说就两只都打烂。”顾时遇:“……左手。”闻言,朱清予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看不出你有没有说谎,不做选择了,还是全部都要吧,打完就放你走。”顾时遇猛地抬起头,挣扎了起来。如果手里有把刀,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捅过去。但良民和坏人的分别,就是前者不会带着管制刀具到处跑。旁边的人死死地按住他,狞笑:“安份一点,没听见老板说的么?忍一下就放你走了!”顾时遇是一个成年男子,疯狂反抗下的力度不小,但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又是惯于作恶的,太懂得怎么收拾这些普通人了——在暴力面前,人人平等,堕落得越早越深的,反而能占尽优势,让这些大字不识的小混混从中获得了优越感。“拿根棍子过来,就拖把的柄吧。”包厢卫生间里放着拖把,方便在客人喝吐了的时候打扫。顾时遇反抗得太过厉害,有个戴着指虎的男人往他头上打了一下,登时头破血流。鲜红的血从额上淌过他深邃英俊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