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几个吐息之间,金羡鱼已发觉自己剑招中许多纰漏出来。难怪说,能得名师指点,哪怕一两招,也是受益无穷。如此一来,她更是恋恋不舍,再难放手,能薅一点儿是一点。不知不觉间,已然是日头西沉。一边打,金羡鱼她一边学,受益匪浅,别有滋味,更迫不及待想要将学来的东西用到实战中去。斯时四山沉烟,薄暮照梅林,暗香浮动。一阵清越剑光直摩云霄,寒光炯炯,拨云推雾,足将天际撕裂成光与暗两番光景。金羡鱼深吸一口气,长剑在手,一跃冲天,借着闪转腾挪的剑光疾射而来!谢扶危眉目不变,直面迎上这一招。剑是杀器。辉煌迅急。少女眉眼凛冽,剑光疾弹而出。如云破月来。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金羡鱼心中怦然,但愿谢扶危不会当场一剑给她送走。谢扶危微一侧颈相避,剑光本该掠过脖颈,孰料这一偏头,谢扶危颈间却好像擦过了什么沁凉,温软的东西。这是一个乱梅如雪中的亲吻,于纷飞的剑气中,擦过他颈侧的大动脉,危险冰冷,滚过极致的暧昧战栗。擦肩而过,四目相对的瞬间,以吻代剑。金羡鱼微微一笑,极速退去,她乌黑的秀发被剑风撩起,又垂落下来,乌发像是柔软的夜幕,一双眼睛像点缀在夜幕中的星子。剑是杀器,谢扶危一直这么以为,他目光渐露困惑。可这也是第一次他忽然隐约察觉到,一场激烈的争斗更胜于一场酣畅淋漓的做()爱。原来女孩子柔软的亲吻是世上比剑还锋锐的杀器,剑来时你还会想着避让,可女孩子的吻足可让你忘却身边重重杀机。谢扶危在回过神来之前,两根手指已牢牢点住了她的大椎穴。金羡鱼霎时间僵硬得像只被拎住了后颈皮的小狗。这是位于脖颈的穴位,他只需运劲一捏,她定当立毙当场。指腹微触,触手沁凉细腻。这微妙的肌肤触感,令谢扶危浑身忍不住轻轻一个哆嗦。脖颈微凉的触感,不啻于如来一滴水,菩萨一滴泪,自颅顶遍润八万四千毛孔。*那双无心无感的琉璃色眼眸,眸中霜白渐渐回落,转而浮上了几许迷惘之意。在他记忆中,她极其厌恶他的触碰,若非她允许,他绝不能主动触碰她任何肌肤。……哪怕是无意之间的冒犯,随之而来的便是如暴风骤雨般的鞭打与辱骂。日积月累之下,他竟在这鞭打下有了难以启齿的反应,一如暴风雨下温顺的禾苗。男人凤眸潮润,面色微红,喉口滚动,浑身抖若筛糠。弓着腰,任由霜发垂落颊侧,一声不吭。“你是到处发()情的公狗吗?”金羡鱼错愕地眨眨眼眼睛,几乎尖叫出来。她嫌恶地碾了碾烙在她肌肤上的硬物,朱唇微启,极尽侮辱之辞:“难怪他喜欢你。你这条随时随地,到处发()情的,放荡的公狗。”……少女却已挥剑翩然而落,香雪满身,鬓角落梅。她神色还是有些苍白的,面容俊俏,浩气清英,仙才卓荦。只是两颊微红,不胜娇美,神色中多添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温柔小意。所谓攻略,假摔、误亲、揩油什么的是妥妥得安排上的,以剑代吻,以吻封招的吊桥效应更是万金油。金羡鱼心中砰砰直跳,往后退了一步,咬了咬唇,颇有些疏离地说:“多谢前辈今日指点。”说罢,抿了抿唇,转身拗了个引人无尽遐想的背影,匆匆走了。“……”男人目睹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直到她走远了,这才将剑重新刺入了掌中,若有所悟地垂下了眼睫,攥紧了血淋淋的手掌,像是在回味指腹的触感。语气轻微飘忽。“喜欢梨花吗?”第14章【谢扶危好感度+40,魅力值+20,当前好感度:???】听闻系统提示音,金羡鱼松了口气。她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卧房,脸颊还是烫的。倒不是少女怀春,实在是方才演技爆发,节操碎地,着实有点儿羞射。不过到底还是学到了点儿东西,她唇边不由带了点儿笑,心中倍感充实欢欣。赚到了!一回到卧房不及掩门,便盘腿阖上眼,静练缓吸吐纳之法,抓紧时间消化今天所学的剑术。几个周天下来,前天吸收的胎血竟是又消化了三两成,丹田里暖融融的。这么看来她这个路线的确可行的。再点开系统面板一看,她掌握的逍遥剑法(3/9)的熟练度又上涨了几百个点,不过层数倒是未有改变。她以前看到个说法说是学习最重要的就是反馈性,没有反馈人往往很难坚持下去。打游戏则不然,玩家只要付出了相应的时间精力,这些时间精力就会自然而然地反馈在人物经验、等级上,使人颇有成就感,欲罢不能。哪怕她这个系统并不具备玛丽苏功能,光是将这些武学可量化成数值就足够牛逼了。接下来这几天,金羡鱼没有再急着与谢扶危切磋(或者说培养感情),而是认认真真花了几天时间把学到的东西消化了七八成,把技能熟练度又往上刷了好几百个点。而这几天玉龙瑶竟也没打扰她,只偶尔玉牌邀约,都被金羡鱼婉拒了。这也难怪,毕竟四海飘零,无1无靠(?)他相方谢扶危就在这儿,这几天定然是忙着招呼谢扶危了。几次三番下来之后,她干脆就把玉牌名改成了“四海飘零,无一无靠”。玉龙瑶饶有兴致:……此话是何意?金羡鱼微微一笑,信手戳下三两行字:【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猜?】不是喜欢猜吗?随便玉龙瑶绞尽脑汁,呆滞郁闷吧。老实说被强留在玉家这件事令她十分不爽,等她学有所成,傍上谢扶危后,就揍玉龙瑶一顿,扬长而去。**所以说“四海飘零,无一无靠”究竟是何意?玉龙瑶困惑,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好且将此事搁置。他对金羡鱼的感情正如同缓慢降温的火焰,但这与他不同意和离是并不冲突的。他对谢扶危的兴趣,并不足以支撑他会为了谢扶危和离。这几百年来,他已经习惯了金羡鱼的陪伴,她如果突然离去,他自然也会遗憾、不舍。总而言之,除了前几天出了点无伤大雅的意外,一切都已经回到了正轨。就像当初她驾着一匹小马,挥鞭向前,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了他身边一样。他侧耳耐心地聆听着面前五奇鬼的汇报。这种鬼,四鬼尽瞽,惟一鬼有一眼,其余四鬼惟听一目先生之号令*这位一目先生则唯玉龙瑶是从。玉龙瑶的可怖之处,往往在于其无处不在,世间百鬼众魅都有可能是他的耳目。摸了摸一目先生的脑袋,玉龙瑶慢悠悠地堆着宝塔问:“只练了剑?”一目先生道:“只练了剑,随后又去了灵山菩提寺。”玉龙瑶点点头,不再多问。**脆皮法师的弱点就在一个“脆”字,她虽习得了【无心相心金刚护体】,但到底没有禅宗外功根基,瞎练下去恐会在歧路上若脱肛的野狗一路狂奔……略一迟疑,金羡鱼当即便决心往天星漏附近的菩提寺求教,这是鹫岭采莲华寺的旁支,寺中禅宗高手甚多,且善教无类,常开门观机授教,普度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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