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105
宋莺时怔在原地。先不说这件事本身, 什么叫替她试试?宋莺时三步并做两步,隔着被子扑在怀絮身上:“这种事不喊我?”怀絮神情自若道:“我喊了,你哼哼唧唧的不起床。”宋莺时想到昨夜的自己, 心虚起来, 主动发出友好讯号:“行吧, 下不为例。”“嗯。”两人和解,宋莺时从她身上爬起来:“快起来,等下早餐就送来了。”“好。”宋莺时走开两步, 回头贼兮兮地问:“你……真用了三个?”怀絮气定神闲道:“你真信了?”“……”怀絮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又发现了她的破绽:“看来你没用过, 不然问不出这种话。这不是你的日常用品吗?宋老师。”最后一声“宋老师”喊得格外缱绻低沉。宋莺时揉了揉发麻的耳朵尖,坦然而自信道:“你喜欢就拿去,以我的技术用不到。”门铃响起。宋莺时自自然然地转身往外走:“快洗漱, 吃完就出门。”直到出了怀絮的房间, 如实质的目光才离开她的背。宋莺时身上一轻,快步去开门, 迎进侍应生推来的早餐车。她早餐叫得简单, 吃饭的时候和陈如取得联系, 给了她房间号。在怀絮还没吃完饭的时候,陈如就到了。陈如一头短发很是干练, 她的精明不体现在面容上,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面善,笑起来更是怡人, 只能从毫不拖沓的行事作风中窥见一丝精英气质。宋莺时将怀絮和陈如介绍给彼此,几句话的功夫, 怀絮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嗯, 我们出发。”陈如开了辆越野来, 一行人从车库走。怀絮鸭舌帽墨镜口罩全副武装,跟着宋莺时上了车,她摘掉口罩,视线看向正和陈如核对地址和路程时间的宋莺时。宋莺时拿着手机回头:“咱们得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呢,你路上再睡会儿。”陈如道:“怀小姐昨晚没睡好吗?”宋莺时咳了声:“她身体不好,该多睡睡。”怀絮淡淡瞥她,宋莺时缩了缩脖子,若无其事地看手机。陈如道:“我车开稳点。”在陈如看不到的车座底下,怀絮脚尖踢了踢宋莺时小腿,权当惩罚。“照常开就行。”陈如单手转着方向盘:“行。南蛰山够远的,过去一趟受罪。那里人少,个个有钱有秘密。也是,没有点秘密干嘛躲进山里呢?”怀絮静静听着,见陈如停下,她淡声问:“我们要去见谁?”既然提到了人的秘密,就不是单纯去看山景的。没有宋莺时的首肯,陈如没说话。怀絮听到宋莺时回答她:“郑奇逸。”怀絮扬眉。“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吗?不亲眼看看怎么行。”怀絮当然记得,宋莺时告诉她,郑奇逸已经失去了音乐天赋,他写不了歌,也开不了嗓,对一个歌手来说再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但要说宋莺时是来看郑奇逸热闹的,就太不现实了。两小时的路程坐的人身体板成一块,终于,顺着盘山公路来到疗养院界内,对门卫出示身份后顺利通过,车停在有喷泉的门前。宋莺时吸了口山里的空气,确实是个疗养的好地方。如果不看来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这里的建筑典雅得像私人豪宅。陈如停好车,带着她们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她们没有进疗养院大楼,而是从建筑侧面绕到后面的花园。“这里管理严格,我拿不到郑奇逸的临床诊疗方案,他除了经纪人外拒绝见客,最近连经纪人都不见了……不过我观察过,他每天会在湖边角落一个人待很久。”陈如看了眼表:“十二点不到,他应该还在湖边,如果不在就只能等下午三点后了。”-即将正午时分,本就幽静的湖边连个路过的都没了,枝头只有鸟鸣,郑奇逸穿着蓝白病人服坐在湖边丛林里的长椅上,他手下在纸上写着什么,写不到半行就肌肉抽搐地撕掉,揉成团扔进湖里。一个a5本撕了大半本,一页纸没留下。他双手抱头,直接抓住头皮,再松手时手心全是脱落的头发。郑奇逸瞳孔惊恐得颤动,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很快定神。医师说过,只要他好好吃药好好调养会好的,会好的……郑奇逸冷静了点,对着湖面张开嘴。可他曾被粉丝誉为天籁的嗓子像个风箱,发出嗬嗬的漏风声音,走调而沙哑,像指甲在刮桌面,让人忍无可忍。郑奇逸慌张地停下,直到今天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声音变成了这样!而这一切不幸的开端,都是从那天起。他被怀絮和宋莺时联手威胁后身体剧痛,去了医院却无济于事。从医院出来后没多久,他被公司取消了一切通告,一副雪藏的模样。经纪人劝他安心养病,让他来了疗养院。本来经纪人还对他有一丝希望,为他和公司沟通,可自从发现郑奇逸不能唱歌后,他也不怎么来了。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他神经质地抠起手,在伤痕累累的手上抓出一条条新血痕,眼底藏着仇恨和惊骇。有脚步声靠近,郑奇逸没抬头,应该是护工来喊他吃饭了。下一秒,他听到一个极为悦耳、对他来说却无异于恶魔低语的声音:“郑奇逸,过得好吗?”郑奇逸应声打了个激灵,猛然转头看去。那日夜折磨他无法安睡的梦魇骤然在白日出现,身披灿烂的光,她们俩的面容能勾起任何男人的欲望,却只让郑奇逸浑身急速冰凉。“怀絮……宋莺时……你们找来了?我都这样了,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宋莺时迎风展望湖面:“这里环境不错啊,怎么你看起来这么差呢?”怀絮只看了郑奇逸一眼,漠声道:“看起来还能活阵子。”郑奇逸抖抖索索:“你们就这么恶毒?”怀絮笑了,不带一丝温度。她觉得奇怪,为什么恶人总可以指摘旁人恶毒?都是魔鬼,还有优劣高下么。不过这一世,报复郑奇逸从来不是她的主要目标,怀絮望向宋莺时的侧影,思索后淡声道:“听说你唱不了歌了?”她不知道宋莺时要做什么,但突破口应该是郑奇逸身上的异常。郑奇逸粗喘着气,看起来吓得不轻,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事发生。宋莺时回头打量他,换了个问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会……跟我有关吧?”这次郑奇逸反应大了很多,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你们自己做下的事还装什么无辜!今天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么?宋莺时,你是什么妖怪你自己明白,为什么从前我见过你的记忆会消失——”是这个!宋莺时眸光一厉:“什么叫见过我?说清楚!”郑奇逸嗓子一卡,瞬间了悟,宋莺时自己不知道?哈哈,她居然不知道!郑奇逸满是恶意地笑起来,那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细节了,能让宋莺时她们俩痛苦,他绝不会让她们好过。这个心思刚在心头划过,郑奇逸的脑子如被钟撞,嗡的一声一片混沌,他双眸失神,却直愣愣地定死在宋莺时和怀絮身上,在青天白日十分诡异。宋莺时抓住怀絮的手:“他在装傻还是碰瓷?”话音刚落,无形的波纹朝宋莺时荡来,她身体一晃,脑中忽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