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琅,你想要哪些人给你做事?”安琳琅正在烦,闻言睨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还能给我找人?”“说不定哦。”苏罗小孩儿眨巴着墨蓝的大眼睛,在安琳琅身边养了几个月下来。他已经从一个三头身的大头娃娃渐渐养成了肥嘟嘟白嫩嫩的胖仙童。打着卷儿的头发密密地盖在额头,眼睫长得仿佛两只黑色的雨蝶,“你说嘛!你想要哪些人?”“会厨艺的。”安琳琅扬起一边眉头,“衷心干活的。”小崽子把脸贴在安琳琅的胳膊上,‘哦’了一声,“那恐怕找不到,没有人做菜比琳琅你做菜好吃。”安琳琅:“……”唉,开班培训是个问题的啊。学厨不是一蹴而就的,得花大量的时辰和精力去练。安琳琅都开始期待多一些像孙师傅这样的人来西风食肆踢馆了。她好跟人家再打几个赌,多赢几个厨子回来。就在安琳琅琢磨着是不是该去省城碰碰运气,毕竟那个晋州名厨蒙三还是方婆子的师兄。刘玉夏的女儿还拜在御厨传人的门下……安琳琅记得方婆子家里以前就是手艺传家,学厨的师兄师姐好几个。听说个个手艺不错,如今几十年过去,这些师兄师姐指不定培养出不少师侄。不是她觊觎人家有徒弟,而是假如。她是说假如。有那么几个愿意加入到西风食肆,西风食肆后面的生意也能铺起来。好吧,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徒弟。安琳琅心痛,她现在收徒还得好久才能顶事儿。马车晃晃悠悠地回到县城的路上,安琳琅这回没睡,一脸忧愁地想去省城碰运气的事儿。就在她想的入迷,马车突然悠悠地停下来。一回生二回熟,安琳琅一感觉到马车停下,手就摸上了大腿。“出什么事?”匕首还绑在大腿根,安琳琅神经一瞬间就崩了起来。“无事,”外面驾车的还是吴老三,周剑周战两个人一声不吭地骑马跟在马车旁边。回话的是吴老三,他虽然直接认了周攻玉为主,但心里还是拿安琳琅当主子的,“主子,是有人摔倒在咱们马车前头了。”安琳琅一愣,心是另一个意味的一凛:“撞到人了?”“没,”吴老三回话道,“是他自己摔倒的,咱们马车没碰到他。”安琳琅心顿时放下来,她拍了拍睁大了眼睛在安琳琅身边假睡的小苏罗,掀了车帘子看出去。只见马车的不远处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头发花白,脸色焦黄。枯瘦的皮肤皱在脸上身上,脸颊瘦得凹进去。他怏怏的坐在马路的正中间,一双浑浊的眼睛茫然无助地看着四周。“主子,似乎是个走丢的老人。”吴老三疑惑的猜道。“怎么回事?”安琳琅命人挺下马车,不用扶就自己跳下去,“我去瞧瞧。”第九十四章 双更合一这个地方正好是个三岔路口。正东南边通向武安县县城, 西北方向则是返回武原镇,靠东边一直走的话好似是通往省城的方向。但是这个地方离省城委实有些距离,马车走要一两日。看着这个老人衣裳破烂的程度和浑身尘土的模样, 至少在外头游荡有一段时日。“老人家, 你怎么了?”安琳琅看他嘴唇干得起皮, 下唇或许因为舔的多都干裂出血。嘴角沾着泥巴草梗一类的污渍, 这模样像是喝过脏污的生水, 才黏上的。神情恍惚,眼神迷茫,脸上还带着伤。她心里顿时就一咯噔, 轻声细语地问:“是哪里不舒服么?”“口渴,菊香, 我口渴……”老人家双目上已经蒙上一层阴翳,眼白沾染岁月的浑浊。他此时无助地看着安琳琅,不知是在外受了什么罪,四肢像小动物一样瑟缩着。尤其看到有人过来他迅速抬起双手挡在额头像是被人打怕了。安琳琅见状愣了一下,仔细打量这个老人家的神情才发现不对劲,这个人似乎智力有问题。“老人家?你是哪里人?姓甚名谁?走丢了?”安琳琅的问话, 他好似听见了但是不能理解。顿了顿, 他才仿佛理解一般蹙着眉头迟钝地强调道:“我是出来找菊香的。菊香跟我拌嘴,闹了脾气跑回娘家去。我想她了,来接她回家。”“菊香?”安琳琅轻声问道,“是你的老伴儿么?”老人家点点头。安琳琅不认识什么叫‘菊香’的老太太,她来武安县的时日也不长。不过若是知道在哪儿,也能问一问别人替他想想办法:“那不知菊香姓什么?家住何处?”“菊香是清河村最漂亮的姑娘,十里八乡没有哪个姑娘能跟菊香比。媒人把她家门槛儿都踏破了,她一个没看上就看上了我。”老头儿絮絮叨叨的, 眼睛里一瞬间绽放了青涩的羞涩,“那些人娶她都不是诚心的。只有我对她最诚心。她别的不图我,就图我对她好。”安琳琅隐约有点古怪的感觉,低下眼去注视老人家的眼睛。老人的眼睛虽然浑浊,但脸上却意外有一种少年人青涩的神态。他仿佛听不见安琳琅的问题,絮絮叨叨地在诉说菊香。声音忽高忽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个状态安琳琅看着有些眼熟,怎么好似后世的阿兹海默症?顿了顿,她试探地问:“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我叫陈南生,是贵平县襄阳镇人。今年十七岁。”安琳琅‘啊’了一声,基本确定。周战周剑两个护卫这时候也跟过来,后头的马车方家老夫妻俩等了会儿不见马车走动,方婆子特意下车来看看。云层渐渐厚积,眼看着雨就要下下来。坐在地上的老人家一看这么多人过来,哎哎惊呼地躲到了安琳琅的身后。瘦骨嶙峋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我口渴,菊香,我想喝水。”他缩在安琳琅的身后。安琳琅放弃跟他交流,从腰后面拿出一个牛皮囊袋。囊袋里面装着一些止渴生津的甜花茶。这是临行之前方婆子特意煮的,带着路上喝。看老人家嘴巴干的流血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卫生不卫生的忌讳,她拔了瓶塞就递给他。老人家接过去就狼吞虎咽地喝起来,一边喝一边肚子发出咕咕的长鸣。天色渐渐阴暗起来,九月以后,秋雨就多了。眼看着一阵风吹过,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浸湿一片。安琳琅看着问话也回答不清的老人家,叹了口气。先是捡了个孩子,后面就开始捡老人家,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捡猫捡狗的习惯何时能改掉。但马上就要下雨了,让一个神志不是很清醒的老人家在外面游荡,安琳琅的良心有点受不住。“这里离县城还有多远?”安琳琅眼看着他咕噜咕噜喝完一囊袋的茶水,坐在地上起不来身,心里沉甸甸的,“罢了,把他抬上马车吧。”这回回县城,除了自家的一辆马车,借用了老爷子两辆。多载一个人是完全够的。老人家也不重,周战一只手就能拎起来。不过或许老人家在外挨过打,周战才一抬手,他抱着脑袋就哭起来:“别打我!好疼啊!别打我!都给你们了,别打我!”老人家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在座的人听着都心里不好受。“怎么回事?”方婆子就是个心软的人,听着就问了。“贵平县襄阳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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