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为了把拖油瓶送走特意跑了一趟的顾朝朝, 现在却又要带着拖油瓶回去,不过……她看一眼百十个能工巧匠, 再看看地上一箱一箱的金银财宝,觉得很是欣慰。不是贪图享乐才答应收沈暮深为徒的,主要是为了就近照顾他,反正修仙界没有只认一个师尊的规矩,即便做了她的徒弟,也不耽误将来拜那位无情道大能为师,所以收就收了吧。顾朝朝一本正经地把金银财宝收进乾坤袋,同时盘算着等会儿去哪消费。“师尊!”沈暮深朝她跑来,“我方才问了一下工匠,修完房子至少要十天半个月, 这些日子可否辛苦师尊, 暂且留在皇宫住下?”顾朝朝看一眼奢华的皇宫, 含蓄地点头答应了。沈暮深扬唇,脸颊小小梨涡若隐若现:“那还请师尊辛苦一趟, 将这些人带去合欢宗内, 他们已经备足了吃喝,只消等他们全部建好, 再把他们送回来就是。”“这个简单, 我这就去。”事关自己的大房子,顾朝朝毫不含糊。沈暮深在她背后招手:“师尊快些回来, 我叫御膳房给师尊做了桂花糕。”顾朝朝身形一停,步伐顿时快了许多。沈暮深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脸上的笑意这才淡了下来。皇帝凑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只能看到空茫茫一片:“你如今灵根被毁, 已经不能修炼,好好留在宫中不好吗?为何执意要跟着她?”“若是留下,那这辈子恐怕都难回修仙界了,我所受屈辱、痛苦,又怎么能如数还回去,所以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修仙界,绝不能轻易离开,更何况,”沈暮深看着顾朝朝消失的方向,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我想跟着她,一直跟着她。”他始终记得,濒死之际面纱拂过额头的感觉。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去。皇帝闻言,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半晌长叹一声:“儿呐,我觉得你做错了选择,你方才提的要求不该是做徒弟,而是做炉鼎。”沈暮深:“……”他无言片刻,赠予皇帝两个字,“龌龊。”皇帝:“……”父子俩斗嘴的功夫,顾朝朝已经将能工巧匠全部搬到了合欢宗,再三叮嘱不能乱跑之后,转身回了皇宫。接下来十几日,她都住在宫里,沈暮深除去一日三餐会来找她,大部分时候都不见踪影,而每次来时,顾朝朝总能从他身上找到些小伤口,尤其是手上,不是起泡就是破皮的。顾朝朝很是无奈,每次用灵药给他医好,都会顺便抱怨两句:“你还是三岁小儿吗?怎么动不动就受伤?下次再不注意,我就不管你了。”“谢谢师尊,我会注意的。”沈暮深跟她哼哼唧唧,嘴上答应得极好,下一次却依然有小伤口。这种小伤,用点普通灵药就能很快痊愈,顾朝朝也就随他去了,毕竟她现在有更需要关注的问题——这几日饭菜越来越难吃了。也不是全部都难吃,而是其中一部分味道实在差劲,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难吃的比例越来越大,到今天这餐饭时,已经挑不出一道好的了。而沈暮深还在热情夹菜:“师尊多吃一点。”顾朝朝看着碗里一言难尽的东西,半晌干笑一声:“算了,我不饿。”沈暮深一愣:“很难吃?”“不太好吃,”在人家家里做客,顾朝朝试图委婉,“属于我宁愿饿死,都不愿意吃的那种。”沈暮深:“……”“皇宫换厨子了吗?”顾朝朝真心请教。沈暮深略有些尴尬:“没、没有。”顾朝朝看出他表情不太对,没等仔细问,他就找借口离开了,不多会儿就有宫人送了几盘糕点来。顾朝朝随便吃了点,越吃越觉得沈暮深不对劲,于是神识在宫里扫了一圈,发现他在御膳房后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去训斥厨子了,想了想还是觉得太兴师动众,于是起身去制止他了。谁知她到时,沈暮深正在厨子的指导下,用功切菜。顾朝朝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顿时明白那些难吃的菜是打哪来了。沈暮深察觉到门口有人,回头看到她后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叫她:“师尊。”“怎么想起做饭了?”顾朝朝好奇。沈暮深摸摸鼻子:“师尊先前不是说了,这些杂事要我亲自做么,我便想着趁回去之前,好好练练手。”顾朝朝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就这么记住了,心里顿时有点感动:“所以你手上那些伤,都是为了给我做饭才弄出来的?”“让师尊见笑了,”沈暮深无奈,“我实在不是做这个的料,只能多学学。”“不学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日后定期去山下囤些吃食,反正乾坤袋保鲜,放进去多久再端出来,都跟刚出锅的一样。”顾朝朝不太当回事。沈暮深耸耸肩:“那也得多学学,万一哪日没及时补充吃食,也好临时给师尊做点吃的。”“你倒是一片孝心。”顾朝朝看他越发顺眼了。沈暮深被夸得心花怒放,师徒俩对视一眼,各自都很满意。能工巧匠们修房子花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比预期多了五天,沈暮深也学了二十天的厨艺,等到两人离开皇宫时,他总算学会了几道家常菜。顾朝朝带着人回到合欢宗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砖石砌成的三间大瓦房,以及修得窗明几净的厨房。顾朝朝进屋转了一圈,虽然比不上皇宫的奢华,但比起以前的茅草屋不知强上多少。“可惜时间太短,只能修成这样,下次若有机会,定要修出一座庭院来。”沈暮深倒不怎么满意。顾朝朝扫了他一眼:“已经不错了,人要知足。”“徒弟懂的,清苦道嘛。”沈暮深一本正经。顾朝朝:“……信不信我将你逐出师门。”沈暮深乐了,大狗一样在她旁边蹭来蹭去,顾朝朝被他烦得无法,拎着他的脖颈把人丢到了院子里。当天晚上,沈暮深做了四菜一汤,顾朝朝也掏出了刚在集市上买的新酿。“敬师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沈暮深端杯敬酒。顾朝朝拿着自己的杯子与他轻轻一碰:“今后要听话服管,不要像在清风宗时那样顽劣。”“我在清风宗也不顽劣,是那些人总爱诋毁我,”沈暮深耸耸肩,随后又笑了,“师尊放心,我肯定会听你的话,也会更加老实稳重。”说罢,端着酒一饮而尽。一刻钟后,他没骨头一样缠上了顾朝朝,抱紧了她哼唧:“师尊,师尊……”……去你爹的老实稳重。顾朝朝面无表情,将他从身上撕下来,拎着脖颈丢到了偏房的床上。“师尊。”他眼神迷离,却还坚持盯着她,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顾朝朝啧了一声:“不能喝还逞强,中二病。”“师尊。”沈暮深嘿嘿一笑。顾朝朝白他一眼扭头就走,快走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