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跟我说,”江阔说,“江阔。”“江阔。”段非凡说。“我不想吃全粥宴。”江阔说。“……我不想吃全粥宴。”段非凡说。“我还想吃点儿别的。”江阔说。“这个点儿可能没有……”段非凡还没说完就被江阔打断了。江阔的手指在餐盒上弹了一下:“我还想吃点儿别的!”“啪”的一声巨响,把段非凡吓了一跳,这是他听过的最响亮的弹纸壳的声音。牛逼,碗没碎吗。“我还想吃点儿别的。”他说。“连起来说一次。”江阔说。“江阔,我不想吃全粥宴,”段非凡笑了起来,“我还想吃点儿别的。”“我看看啊,”江阔拿出手机,“大炮半夜三点还叫过外卖,生蚝烧烤之类的……”“那还不如麻辣烫快了。”段非凡说。“对!”江阔立马站了起来,往门口走,“我去买吧,你那天是不是开了个小电瓶车,在吗?”“江阔。”段非凡一把抓住了他胳膊。“不用谢。”江阔看着他。“皮蛋瘦肉粥就可以。”段非凡说。“我刚话白说了吗?”江阔拧着眉。“我知道你意思,”段非凡把他往回拉了拉,“但是……”“我知道我这种没吃过苦的大少爷很多事儿都不能理解,”江阔说,“但也不是全部,马啸那么辛苦那么不可思议的生活我都能懂,你们男大学生众楷模里除了你我都能懂,就你我不懂。”段非凡没出声。“你现在不在家里,我也不是你老叔一家,”江阔说,“我是你同学,是你朋友,是你一直伸手帮忙的人,生病的时候跟我抱怨两句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你坑老子钱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有压力呢?”段非凡听到最后一句没忍住笑了起来:“我是真没想到那样都能坑着钱。”“别打岔。”江阔说。“换了丁哲他们我可能可以吧,主要就是觉得自己扛过去就行了,习惯了,”段非凡叹了口气,“你刚没生气吗,我说头晕别跟我说话的时候。”“生气啊,”江阔说,“那又怎么样?我生气你也可以生气啊,吵几句不就行了?我不能因为你生气吗?你是江总派来接替大炮的吗?”段非凡看着江阔。“生病了就是生病了,生病了就得有个生病的样子,”江阔皱了皱眉头,“生病了就应该矫情一点儿,生病就是你趁机发泄不爽的机会,我说得可能有点儿过,但你也不能太在那头了。”这次段非凡是真的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真的是因为生病不舒服,心里的情绪翻得特别厉害。这些话每一句都戳在心里,很刺激,就像抠掉旧疤,又怕疼,又刺激。他从来没想过江阔会跟他说这样的话,而且说这么多,他没想过江阔还会有这样的一面。江阔是他从来没接触过的那种人,大少爷,脾气又好又不好,脑子好使又不好使,但的确是他身边走得近的这些人里,最敏感的人。他跟很多人关系都很好,但关系近的人很少,在各种或长或短或近或远的关系里,江阔是第一个对他说出这样话的人。有些人根本察觉不到这些,有些人也许感受到了,但不知道说出来是否合适,所以跟他一样选择了回避。只有江阔,敏感的同时,又拥有想说就说我管你听着什么感觉的那份理所应当。也许有些突然,但他还是伸手搂住了江阔。“谢谢。”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等着鼻尖那一点酸劲过去。“你要想哭,就趁现在了。”江阔在他背上拍了拍。“直接去老刘那儿吃吧,”段非凡说,“你拎回来我怕凉了,还得热,那起码四十分钟之后我才能吃上了。”“行。”江阔点头。段非凡松开他,又在他肩膀上用力抓了抓。“嘶——”江阔拧着眉,“你是想打架?”“我也没使劲啊。”段非凡说。“你捏我骨头上了。”江阔揉了揉肩膀。段非凡笑笑,走到桌子旁边,打开抽屉拿了退烧药出来吃了。“有药?”江阔凑过来看了看,“你他妈有个小药箱?”“嗯,”段非凡点点头,“感冒药退烧药肠胃药,都是常备药。”“那你刚怎么不吃?”江阔很吃惊。“我晕得不行,”段非凡说,“是真的一开口就想吐,你又实在想不起来我应该吃点儿药,我想着就算了,反正如果你不在这儿,我也差不多是现在才能下床吃药。”“靠。”江阔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出门的时候段非凡穿得很暖和,毛衣和薄棉衣,戴了个滑雪帽,拿了一件薄毛衣围在了脖子上。“可以了,走吧。”他说着把桌上的几碗粥也放回袋子里拎上了,“这个带过去让老刘给热热一块儿吃了。”“这什么创意?”江阔扯了扯他脖子上的毛衣。“没有围巾时的创意。”段非凡说。“要不撕你的那两件t恤,我赔你条围巾吧。”江阔说,“反正赔你t恤你得明年才能穿了。”“你还有两千多被坑的钱在我这儿呢。”段非凡笑了。“啊对!”江阔打开门走了出去,“按你那个不到十七块的衣服,能撕十几件了。”“你可别了,”段非凡摸了摸自己大腿后面,之前江阔想背他的时候抓过的地方现在是疼的,估计破皮儿了,“你手劲儿是真的大。”“怎么,”江阔回头看着他,“不是吧,我把你腿抓破了?”“不知道,”段非凡已经走出宿舍门,又退了回去,伸手到裤子里摸了摸,“操,真的破了,两块破皮儿了,我都能摸到。”“……走吧,麻辣烫。”江阔叹气。半夜这会儿气温挺低,但没有白天那么大的风了,江阔把身上段非凡那件外套拉链拉到头,感觉还行。校园里很安静,不知道为什么,夏天的空气都自带喧嚣,温度一降,秋风刮过几轮,就把声音都刮没了。“还晕吗?”江阔问。“不太晕了,只要不用力转头,”段非凡说,“我以前还没这么晕过呢,估计是今天吹风吹得太厉害了。”“你明天如果还去促销那儿的话,”江阔说,“就还是得吹一天。”“我戴帽子,外套帽子也一块儿戴上,”段非凡说,“先去了再说,不舒服了就临时找个人来顶一下,就是不能直接不去。”“嗯。”江阔点点头。老刘麻辣烫为了赚钱也是拼,这大半夜的,连风都回家了,他的店还开着门,锅里还不断有白色的热气卷上来。进了店,段非凡先把粥让老刘拿去热着,然后开始挑菜。“你还是吃碗面?”他问江阔。“嗯,馄饨也行。”江阔看到了冰柜里有一盒包好了的馄饨。“那给你煮上了,不要辣是吧。”老刘麻利地拿起锅,放灶上一放,打开了麻辣烫的清汤锅。“嗯,”江阔应了一声,“加点儿牛肉吧,还有青菜。”“好,里屋坐着吧,外面冷。”老刘说。段非凡挑好菜,他俩进了里屋。所谓的里屋,其实是老刘夫妻俩住的地方,有一半拉着帘子,一半的空间放着日常生活用品,还有两张小桌。江阔进去就愣住了,段非凡倒是非常自在,坐在了桌子旁边的小凳子上。“有人吧?”江阔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指了指帘子那边。“嗯。”段非凡点点头。“我靠。”江阔坐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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