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鬼郎君x双生子
有关,他将线放长,那纸鸢慢慢起飞。“阿绥!它飞起来了!”夜里难以看清东西,可对于蔺绥和燕秦来说却不是难事。蔺绥牵着细绳,控制着纸鸢的方向。黑白相间的燕子在黑夜中隐秘又招摇,随风而动。控制着一样事物的感觉清晰的反馈到蔺绥的手中,他线的松与紧,选择的方向,都会对这只纸鸢造成影响。当蔺绥收线时,纸鸢也慢慢地下落,落到了燕秦的手中。“这只燕子属于你,你让他飞它就会飞,你让他落下,他就会落下。”燕秦一袭黑衣被春日夜风吹的微乱,随意束着的发也微乱,他拿着那只燕子纸鸢,静静站在蔺绥面前。“不过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你怎么知道他愿意?”“对于一只纸鸢而言,被人牵引时他才有意义,能被阿绥握在手中,是他的幸运。”他们句句在说纸鸢,句句不是纸鸢。那只黑白的燕子因为风尾羽微动,像是在附和。蔺绥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衣袖轻挥,那只燕子连带线轴都被他拿走。“给拂云派去信吧。”蔺绥将那些证据告诉了燕秦,燕秦闻言心喜,知道阿绥应当是原谅他了。他总是这般好。燕秦微愣,他为什么要说总是?大抵是从前吧,燕秦没细想,跟上了蔺绥,亦步亦趋。拂云派的新掌门是五师叔,他回到师门后,没有声张之前的事,只说出了一个大妖,了尘和若一拼尽全力才封印,他们也不幸捐躯,拂云派上下挂起白幡,无一不哀。当接到燕秦的来信时,新掌门请了大师兄和三师兄一同来看。大师伯得知他没死的消息,怒骂了一声奸猾,他们原先觉得是一命换一命,此事不光彩,也就如此了结,没想到若一居然没死。大师伯动了清叛徒的心思,但这心思很快又打消了。无他,燕秦在信的最后附上了客气却暗藏威胁的话语,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所谓的证据。他们立刻去寻找,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三人面面相觑,脸色各异,谁也没说话。新掌门下了定论:“算了,拂云派的名声不能被坏。”“难道就看着他们这么嚣张吗?”“大师兄,了尘和若一都已经死了,世间再无这两人。”“可他分明……”掌门眼里暗含警告:“不过是长得相像罢了,世间长得相像的人太多了!”大师伯叹气,摇头拂袖而去。三师叔拍了拍师弟的肩膀,追去劝说大师兄了。京城,燕秦收到了回信,约他郊外山上会面。燕秦告知了蔺绥,起身赴约。蔺绥暗中跟着,怕是一场伏击。不过还算那个新掌门识相,他只身前来,让燕秦发誓此生不许用拂云派绝学,更不能将那些东西外传。“有违此誓你便心魔缠身,不得……”掌门顿了一会儿,觉得燕秦现在已经是半死人的状态,不得好死这种话感觉没什么太大的用,他想了想说,“你用那天你身边的那只厉鬼起誓。”燕秦的眼眸陡然暗沉,冷漠地说:“不可能,我不会用他发誓。”掌门有些惊讶,他今年三十多,面上无须,看起来比许多侄孙辈都要年轻,听见燕秦这话他眼睛一转,透露出些狡黠,他乐呵呵道:“你听我说完嘛,你就说,有违此誓,那只厉鬼便琵琶别抱,妻妾成群,艳福深厚……”掌门就差把‘你必被绿’写在脸上了,恨不得给那鬼安排一百零八个美男子。蔺绥在远处忍笑,燕秦脸阴云笼罩。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问候:“不行。”世间竟然有如此修道之人,居然还是新掌门,拂云派到底会不会选掌门!掌门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一点诚意都没有。”最后燕秦还是用自己的神魂起誓,掌门带着遗憾的神色离开了。燕秦黑着脸回来,看见蔺绥时神色不自觉流露出委屈。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将自己的誓言说了出来,将那段插曲一笔带过,默默地牵着蔺绥的衣角。蔺绥看的有趣,颇为满意地对他点点头,抽回了自己的衣角,笑着朝前走去。灯火下,蔺绥身后无影。燕秦跟着他,像是他的影子。以京都为棋盘,蔺绥的布局逐渐明朗。老皇帝以太子结党营私为由废太子,立七皇子为太子,诏书才下不久,他就病了。新太子代为处理朝政,宰相辅佐监国。身为鬼可以去人去不了的地方,可以知道很多秘密,蔺绥将能告诉太子的都告诉他,原七皇子今太子的势力突飞猛进。老皇帝病了半个月撒手人寰,新帝登基时,他问蔺绥到底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无他,只愿社稷安稳,河清海晏。”新帝心中虽不信,但也看不出别的什么,只道:“妙山真是高义。”蔺绥和他客套笑笑,没有多言。七皇子虽然不是一个特别有能力的帝王,但胜在他现在年轻,刚登基有大展宏图的野心勃勃,但也有对自己能力的认知,不会狂妄。只是他这种清晰的认知可以维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蔺绥也不感兴趣,他只需要看到他要看到的,成功完成任务就好。根据后世所学,他提供了不少想法,让皇帝和能人因地制宜。由上自下治理严明,乱象减少,那些怨气自然也少了,鬼怪也渐渐消散,一切有序进行。蔺绥隐隐所觉任务要完成时,在第二年的元夕前。元夕节那日,京城不设宵禁,万民同乐,宝马香车堆满街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蔺绥看着不远处黑衣青年提灯而来,他身后一切斑斓色彩都渐渐模糊。这一年,他们其实没怎么亲密过。不是他有心结,也不是不愿,只是他们之间忽然达成了一个共识。这世间有万种方式可以表达情爱,并非只有一种。这次的碎片最像原来的燕秦,蔺绥和燕秦欢好太多次了,觉得这样其实也不赖。从那只燕子纸鸢开始,燕秦送了他不少东西。端午节给他送粽子、七夕给他一只兔子。蔺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兔子,然后发现他把牛郎织女和嫦娥后羿弄错了,那只兔子最后变成了红烧兔肉,味道还不错。中元节给他烧了一堆自己裁的衣服,那双拿剑的手裁起纸来也格外灵巧。中秋节是月饼,燕秦还送了张纸折的小狗。冬至饺子,除夕是枚刻了他名字的平安玉牌。而后便是元宵,这一年过的这样快。燕秦提着漂亮的燕子灯,仰头看着树上坐着的鬼郎君。“阿绥,一起逛逛吗?”蔺绥垂眸看他:“你想去吗?”燕秦瞧见他身上的衣物悄然变化,本是繁复精致的衣袍,忽然只剩一件外衣。绚烂灯火下,黑金色的腰链在他的腰上闪着迷人的光,小小的红珠缀在肚脐上,随着他胸膛起伏微微晃动。他交叠双腿,姿容放荡,却高高在上。燕秦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颇有些艰难地问:“可以回家吗?”蔺绥为抬下巴,像是恩赐。这夜宅子里空荡,连烛火都未明。一人的影子在月下晃动,却是成双共枕眠。细窄柔韧的腰晃动,那短短的流苏也跟着晃动。“慢……些。”长夜里,那盏燕子灯等晨曦。蔺绥攀在燕秦肩上,看见了那抹天光。随后,陡然陷入黑暗。-澜沧大陆,悬剑山。黑衣剑修面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