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世祖x私生子
天边悬着些许灰白色的云, 像燃烬后的余烟,了无生机。不朝阳被建筑物遮挡的房间像是照不进光的盒子,不说是那惨淡苍白的月辉, 便是路灯也没有一盏。蔺绥像是被困在海中央,四面暗色茫茫。当视觉如同虚设, 其他的感官情绪就会被无限放大。冰冷的链条随着动作在手臂上滑动, 蔺绥才发觉原来他受到的禁锢,并不是他起初醒来想象到的那般。他还以为自己被套上了项圈, 但事实上冰冷的触感从他脖颈两侧向下蔓延, 竟是链条交叉,形成了x型。燕秦比他心软, 哪怕是做出了这样的行为走到了这一步,竟然也是不愿拘着他脖子的。“长本事了。”蔺绥躺着,偏头看向燕秦的方向, 语气复杂难辨。“是少爷教的好。”燕秦靠近了蔺绥,勾着蔺绥身上的金色链条, 不轻不重地碾压。那在18世纪的欧洲自然神学家们看来,是上帝在男人身上无用设计的存在,给主体反馈了应有的神经感知, 也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如同破土而出的植株, 又似枝头绽放的花蕊。燕秦的声音尊敬而谦卑,表达的意味却大胆而狂妄。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如同用来束缚的死物一般冰冷。燕秦是料想到蔺绥不会太过慌张和恼怒的,他远比世人想象的狡诈,藏在高傲皮囊下的灵魂,带着某种看穿一切的从容与笃定。越是这样,越是想让人攀折。见高傲者落泪, 主导者求饶。“少爷在想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逃跑吗?”燕秦的声音低沉,如同宽阔海面走过的夜风,亲昵地同床上的青年耳语。指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钻入青年乌黑柔软的发间,漫不经心地摩挲揉按着。“看来你有什么把握让蔺家找不到我?”蔺绥被弄得有些难受,眉间紧紧的皱着。“我讨厌咬人的狗。”那层薄薄的皮似乎都要被链条磨破,带来些许刺痛。蔺绥不喜欢痛感,因此语气里的冰冷和嫌恶都真实了几分。“野狗自然是无法和乖巧的家犬相提并论的,否则你也就不会有别的心思了。”“为什么忽然玩腻了,是因为出现了觉得更合心意的人吗?”燕秦的语速不快,不是歇斯底里的质问,而是压抑的平静,如同静静流淌的危险暗河。“少爷真是对他极为宽待,竟然将他藏的这么好。”燕秦眼神阴郁,于极大的怒气中竟然横生出些笑意,越发叫人觉得危险。“我派去跟着的车竟然被甩开,少爷竟是一点都不愿意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真是让人好生羡慕。”燕秦亲昵地按着蔺绥心脏往上的地方,指尖用力,感受着蔺绥的轻颤,一点也不怜惜它的惨状。这份珍重与隐秘,才是摧垮燕秦的东西。他以为他是特例。如今却出现了一个似乎比他还要特别的存在,他要如何能让自己保持平静?他哪怕到如今,哪怕做到这个地步,他连质询都无法理直气壮。他不敢开灯,不敢见光,怕看见蔺绥面上的冷嘲,也怕自己的狼狈让蔺绥越发鄙夷。他这份情意早已七零八落,不想将这破碎的无法拼凑的东西,再眼巴巴地用双手捧到人家面前,教人用足尖碾磨成粉。他多想掐着蔺绥的脖颈疯狂地哀求他爱他,却又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像是一无所有惨淡收场的输家。因为爱是无法乞求的,他心知肚明。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给冷酷的多疑者瞧瞧,献上他的忠诚与爱意,偏偏又怕被不屑一顾。他多想告诉蔺绥,六年前我捡了你丢下来的一支烟,想念时便会小心翼翼地抽一口,甚至会难过于它的灼烧速度。可他不会告诉他这件事,至少现在不会,如果蔺绥会爱他,也许在某一日他会以玩笑的方式云淡风轻的表达当年的爱慕,如果蔺绥不爱他,那这就是个没有价值的秘密。燕秦的心绪每沉一分,指尖便下坠一寸。“我当阿绥的心是极窄的,记仇记恩,也只能容下一个人,现在想来是我会错意了。”燕秦的手抓着满月的白,引得那只翩跹于上的青蝶晃动,飘飘摇摇,好似要坠落。指印浮于柔白锦缎,如同横斜疏影。蔺绥心绪几经变化,咬住了燕秦的肩膀,那是他在此刻的状态下唯一能触碰到的地方。“蠢货!”牙齿磨咬着肩膀,带着微弱的恼意。只有笨蛋才会多想,只有愚者才会被蒙蔽。蔺绥倒希望燕秦恨他,也好比燕秦此刻求而不得的蠢货状态要好。燕秦只当蔺绥是因为他的话而不屑,藏着失落抚着蔺绥的发丝道:“少爷咬的轻了,我来教你。”如今游戏换了个玩法,教导的人自然也要更换了。燕秦摸着蔺绥的牙齿,另一只手的指尖触着柔软滑腻。燕秦终于捕捉到了那只蝴蝶,撕开了他的羽翼,以卑劣欢愉贪图他的脆弱。“燕秦。”蔺绥念着燕秦的名字,以血气以痛意。他的唇色惨白,眼神阴冷,吐出的话语如同淬了冰的利箭,似乎要将眼前人绞碎。燕秦怎么舍得他疼,可燕秦又希望他更疼些,好将他牢牢印在心里。他的爱意并不纯澈光明,像是阴暗湿润的土壤里开出的花,旁人不屑一顾也正常。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希望蔺绥能多看上一眼,哪怕是一眼,哪怕是以不堪的手段。毁灭欲与珍惜欲明明是不可同行的,可在此刻竟然也不相悖。金色的细链在晦暗长夜里无光,交缠的冷意囚禁萎靡的蝶。蔺绥现在是真想拿刀把燕秦杀了,没见过这么离谱的。蔺绥对于有些事情习以为常,以至于印象根深蒂固,却是忘了现在早已改换了新天地。这可没什么炉鼎体质,更别说什么真气运转在经脉中运转让身体安然。蔺绥深吸了几口气,忍无可忍地挣扎。这便是真的抵抗了,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燕秦有些手足无措,不明白蔺绥怎么在一半的时候进行发作,他怕自己是真的把蔺绥伤重了,将蔺绥搂在了怀里,抱着他去开灯。骤然的刺目,让蔺绥眯了眯眼。眼睛酸涩的浮出些水光,与刚刚的痛意糅合。“当年就该把你送去学那些东西,六七年没一点长进,你要是想报复我,大可不必如此委婉。”燕秦看着怒意横生的美人面庞,抿了抿唇闷声道:“我学了,注意了。”他心里有些受伤又有些委屈,分明是没出事的,他注意着了。“你学了?”蔺绥冷笑,“没见过你这么愚笨的人,成果就这样?”“学成这样还来威胁我,揣测我的心意?”“废物。”蔺绥很烦闷,烦闷到恨不得把系统丢到燕秦的脑子里去,让他自己忆忆。这情况,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倒是要疑惑到底是谁绑谁了。脾气恶劣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