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聿番外1
,他会娶她。可那是他心底的奢望。他害怕,倘若说出口,便全盘暴露了。他如何敢冒险?苏长安望着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人,苏鸿渐漫不经心开口,“你怎么不跟着去?”苏长安提起裙摆,走下城楼,“我跟着去干嘛?”苏鸿渐搭上她的肩膀,“跟着去上演轰轰烈烈的荒漠爱情啊。”苏长安将他的手拍掉,举起纤细的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这细胳膊细腿,去了除了碍事外,没有任何作用。”白皙的手腕在日光下有些晃眼,苏鸿渐笑了笑,“那你就不担心他?”苏长安稍怔,旋即笑开,“我相信他。”她举起宽大的袖子,遮挡住自己的脸打了个哈欠。说不担心是假的。苏长安昨晚近乎一夜未眠。可她更愿意相信她。朱红色衣袖落下,那张灿如日月的容颜再次出现,苏长安摆弄了下垂落在地的裙摆,朝巍峨皇宫的方向转身,“回宫!”近月来,因为贤王造反,宫中发生了不少事。不过除了与战事相关的事情以外,最为稀奇的事情便是,皇帝整整一月都宿在皇后殿内。宫中众说纷纭,猜测君心。其中广为流传的说法是,皇帝有心想要提携皇后一族,以制衡朝内顾丞相的势力。连皇后都书信了几封,向苏长安提起此事。她自己也有些困惑。苏长安倒是明白。并不是众人猜测的种种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在现代生活过的父皇,对她的感情和对婚姻的观念早已不同。苏长安得赶紧回宫去宽慰一下自己母后,让她不要过多地担心。临行前,苏鸿渐拉住她,低声道,“你也要小心一些,皇叔现在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来都难以预料。”他和皇帝,还有陆景纯,早早就都加派了人手保护她。可苏鸿渐还是放心不下来,又提醒了她一下。苏长安点头,神情变得认真,“好。”自家这位心眼加起来比头发还多的皇叔,她还是明白的。可万万没想到,她这头刚答应了苏鸿渐,那头才进去寝宫更衣,打算换一身宫装去皇后殿内,转瞬就失去了意识。更没想到,她会比大军更快到草原。还是直接到了北狄军营里。*蒙在头上的黑布被拿下来后,苏长安看见了北狄王。连夜的奔波也并未让苏长安绝美的容颜蒙尘,有些凌乱的发丝和略显苍白的唇瓣,倒给她平添了份破碎美。与那双剪水长眸对上的瞬间,北狄王险些控制不住心神。他用刀柄抬起苏长安的下巴,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若大聿皇帝愿意将你献出来求和,本王倒是可以考虑下。”镶嵌了宝石的刀柄嗑得苏长安下巴有些疼,她微微偏头,躲开了那颗硕大的红宝石,冷笑道,“也不知你这份自信从何而来,有这做梦的功夫不如先考虑下战败后该割让哪几座城池作赔礼吧。”北狄王目露寒光,握着刀柄的手更用力抵着她的下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要杀了你轻而易举。”苏长安对上他的目光,丝毫不见畏惧,声音反而有几分嘲讽的笑意,“正因为轻而易举,可我却活到了现在。不就意味着你根本不敢杀我,反而要仰仗我作为谈判的条件么?”她不屑地扫了营内一圈,“若真如你说那般必胜,还需要用抓我一个弱女子回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苏长安话音一落,站在北狄王身旁的几位将领目光微动。站在左边的将领险些就要开口说些什么,被身侧的人拉住,这才又忍了下去。北狄王没料到她一介女流,对战况竟看得透彻。更没料到她能说出如此动摇军心的话。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了。北狄王收回匕首,掀开帐帘,“来人,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大聿的变动,不仅达官贵人感受到了,连京城的普通平民,也都察觉到了气氛的改变。即便日常生活并没有受影响,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根紧绷的弦和笼罩在京城上空的压抑气氛。他们不知的是,那根紧绷的弦,在福宁殿已经断了一回。皇后的眼眶通红,显然是哭了一场。苏睿气压极低,一边安慰妻子,一边吩咐人压住消息。苏长安被抓的事情,绝不能传出去。福宁殿一批人离开后,苏睿喊了声同样唇线紧抿,神情严肃的苏鸿渐,“太子。”苏鸿渐起身,“儿臣在。”苏睿:“你秘密带两队精英轻骑,即刻出发,务必将长安救出来。”苏鸿渐领命,离开了福宁殿。他走后,皇帝拿过纸墨,亲自手书,让人传信给陆景纯。又手书一封给镇守西北边陲的将军,让他随时待命,配合太子。必要时,不择一切手段,不顾一切后果,先将公主救出来。做完这些,皇帝将皇后揽入怀中,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喃喃道,“长安不会有事的。”现下能做的只有那么多。留守京城的兵力,一分都不能少。贤王显然是知道他们对苏长安的重视,才会精心部署,不惜用献祭的办法,在陆景纯出征当日,将她掳走。若不是自己重活一世,知道他的底细,自己必定会出兵营救,届时镇守京城的兵力便会薄弱,他好趁虚而入。苏睿儒雅的面容,现下冷得像浓得化不开的雪。*陆景纯和大军还未到西北,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加急密信。彼时,大军经历了连续的日夜赶路,正原地扎营休息。而陆景纯则跟几位将领议事。忽地,一封来自京城的密信交到了陆景纯手中。他一目十行地将信件内容看完,原本沉静的面容似覆上了一层寒冰,指尖捏着信件,将纸张置于火上燃烧。待信件全部变成灰烬后,陆景纯也将该交代的都对副将交代完了。而后大家便看见这位年少成名,战功赫赫的将军,跃上马背,绝尘而去。陆景纯年岁不大,可他一贯老成。众将望着他的背影,在脑海搜刮记忆,发现相识多年,也仅有此刻,在他身上看见了些属于年少轻狂的急切。陆景纯一人一马,将西北的漫天风沙撕扯开,在黄土地上疾驰而过。两日多些,他便到达了北狄军队驻扎处。陆景纯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望着前方营地的火光,眼底掠过一丝厉色。今日是北狄人一年一度的迎夏节,酒香伴着肉香飘到空中,营内尽是将士爽朗的笑声。在厨房炊烟彻底落下的一瞬,陆景纯一夹马腹,如离弦的箭般只身闯入北狄军营。他明明是孤身一人,却无人能阻,出入北狄军营如入无人之境,在北狄士兵后知后觉集结拿起武器之时,陆景纯已经到了主营,将剑放到了对方主将,呼和将军的脖颈上。脖颈上的寒光刺眼,稍有不慎,便会割破皮肉,呼和将军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反应过来的北狄士兵迅速将主将营帐团团围起,可望见此景,也都不敢动作。陆景纯征战多次,呼和将军自然认得,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靖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陆景纯不想与他们废话,想到自小金娇玉贵的苏长安被关押在军营里,多一刻钟他都觉得心疼。思及此处,陆景纯手下用力,锋利的剑忍划入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