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但只要联络上冀州的州牧,邕州的州牧也可。让他们将消息传到燕京去,后头的事情就好说了。”“你想的倒是轻松,你以为消息是那么好传的?你知道谁是能信的谁又不能信?”吴恩反问他,“你以为外头的达官贵人是那么好见的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只能任由周家宰割吗!”吴敏沉不住气道。吴恩看也懒得看长子一眼,只沉着脸一言不发。外头的形势其实比东乡镇要差上许多。吴恩常年在外走商,就是因为太清楚内情才不敢轻举妄动。外头看似繁华,实则藏在皮下的有些东西早就烂透了的。那些个身居高位的官员个个吃得脑满肠肥,真正在做实事的就没有几个。再说他们这等西北商贾,没有足够的孝敬,连高官的门槛都翻不过去。更何况吴恩总觉得没到那个程度,他们跟周家的矛盾也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周家至今还没有动他们就是证明一件事,至少他们不去招惹周家,周家也没真的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意思……心乱成一团,吴家一家子最终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周家。北庭算是周憬琛的主要据点,且不说本身地理位置就十分重要,就说基于本身处境,周憬琛等人也绝对不会允许北庭出乱子。早在周憬琛准备起势之前,周憬琛就已经控制了北庭都护府各个地方的驿站和官道。只要有外出去流往关内的都会被拦截搜查,无论是人还是信件都会仔细严查。尤其是东乡镇,不敢说五步一卫十步一岗,但也差不了多少。换言之,此处早已戒严,并非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周憬琛做这些事情必然是安排得滴水不漏的,自然不需要叶嘉过多的担心。叶嘉主要担心的,是有人会浑水摸鱼。她手里头的产业太多,有不少已经扩张到北庭以外。她手下的那批人大多数是半路到她这里来做事的,时常进出北庭。叶嘉主要担心有人会借着她生意之便,行不轨之事。正是因为担忧,叶嘉这段时日才不敢盲目的添加人。事实上,吴恩带全家来找周家投诚是做了一件正确的决定。周家的人其实早就在暗中盯着他们。不管吴家有没有成功投靠朝廷,一旦表露出这个倾向,必定会被斩草除根。吴家人走后,叶嘉去了一封信去安西都护府。如今外面正乱着,不晓得一封信何时能寄到。叶嘉思索了片刻,去了驻地。吴家跟周家的瓜葛外人不知,巴扎图多少知道一点。叶嘉来此地的目的与他一说,他立即就表示会盯紧了吴家。并让他吩咐下去,往后对周家出入的货物也务必一视同仁。无法完全掌控手下的人,就从根源上杜绝特殊待遇。巴扎图立即就懂了:“主子且放心,属下明白。”巴扎图虽说是个粗人,但也粗中有细。他被周憬琛留在东乡镇就是因为能力出众。等这些事情料理清楚,叶嘉才着手又忙起了另一桩事。先前说过的养殖牲畜并非是口头说说的,叶嘉是真的在考虑将这件事落实。从根源上解决食物短缺的问题。贫穷只有挨打的份。当然是一刻不停歇地搞钱。事实上,北庭都护府本身就是拥有大片的草地,适合放养牲畜的。农田作物只占一部分,真正西北的支柱产业是畜牧业。叶嘉原先把主要精力放在种植作物上,是因为西北粮食产量不如中原,粮食十分金贵。她出于一个赚钱和养家糊口的考虑才如此行事。如今粮食足够,自然是因地制宜地发挥长处。说到畜牧业,这又是一个叶嘉不熟悉的领域。她本身对养殖牲畜只停留在养狼这一浅薄的经验上。具体要怎么操作还得请教当地的百姓。不过东乡镇是没有牧场的,这边农田要多一些。李北镇靠北边的村子倒是有大片牧场的。那边的大部分村民都是以养殖为生。在那边养殖估计会更划算一些。毕竟李北镇西北面,与突厥接壤的地方有一个非常旷阔的草场。只不过这片草原目前被用来关押流放而来的罪犯。大部分罪犯在此地开垦,周憬琛也在此地挖过三年土,也就是俗称西场。西场那边的气候十分适合牛羊生存。草场肥沃,土地辽阔。牛羊在此地,能长得膘肥体壮。只有两个问题,一来这里与突厥接壤,离突厥太近了,经常会发生抢掠事件。且羊群都是活物,若是看管不好是会跑丢的。若是有人蓄意偷盗,这些一损失也挺大的。二来便是如何合理放牧。众所周知,这里是公地。虽说原先这些流放之人受北庭都护府的管辖,如今理所应当由周憬琛接手。但周憬琛如今人不在北庭。叶嘉毕竟不是周憬琛,她一个女流之辈能不能服众,难说。周憬琛毕竟才起势不久,根基并不算很稳,若是下面人有什么异心。她动作太多,可能会被人当出头鸟给打掉。心里盘算着,叶嘉决定事先打听清楚再做动作。说起来,西场在李北镇与碎叶镇的交汇处,属于两边都管又两边都不管的状态。巧合的是,李北镇如今是孙玉山和叶青山在镇守,碎叶镇这边是乌古斯。乌古斯如今算是投了周憬琛的门下,苏勒图一死,他反而比先前更自如。叶嘉命人来找他谈此事时,他没有表现出坚决反对的意思。若非他自视甚高地去故意挑衅周家就没有这么多事。吴恩背着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头仿佛压下了沉甸甸的大石头。不过如今怪罪大儿子也于事无补,有些事已成定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何避过周家的厌弃从这场变故中幸存下来当前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事情。“胖的都好说,怕就怕是周家对吴家积怨很深,事诚之后不愿放过我们家……”吴恩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若是钱也要,仇也记,那才是灭顶之灾。吴敏眼珠子转了一圈,悄摸地看了看两个弟弟。一直没说话的吴三少的脸色自然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心里也在后悔。早知周家有这样的身份,当初他就不该做小动作。本身香胰子的利润虽高,却也没有比得过胭脂水粉。只是他们太贪,香胰子的这份钱也不舍得让出来才会如此被动。但如今后悔也无用,就如父亲所说,获得周家的原谅更重要。“爹,这桩事情求妇道人家到底不如直接求到世子爷跟前更稳妥。妇道人家做事不分轻重,意气用事。还是男子更能拎得清轻重缓急。”吴三少觉得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财帛动人心,“再说世子妃娘娘也没有把话说绝,估计还是要跟世子爷商议商议的。”“世子爷是那么好见的?”吴敏还学不会乖,趁机插嘴,“你瞧见世子爷一年有几日是在东乡镇的?我看啊,这事儿求人不如靠己,得另寻出路。”“大哥何出此言?”“寻五姨娘。”吴敏还惦记着都护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护府再没落也还是北庭最大的世家。”吴三少以为大哥能说出什么好主意,说半天脑筋还没转过来,顿时噎住。吴恩则懒得再搭理大儿子。只看了一眼三儿子,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也只能等着了。”“等什么等!等到头来只能自家送命又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