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了口气,搓了搓,又觉得有点冷。扭头看了眼床,眼前什么景儿都在晃。晃得她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她满脑子胡乱地懊恼,当时就该给屋子里盘个炕的。若是有炕,肯定就不会冷了。一面想着改明儿就去找人盘炕,一面溜溜达达地走到了窗边。窗户是洞开的,大雪下的在光下都反射出白色的光点。她满心里担忧自己会不会被冻死,趴在窗前就看到院子里影影绰绰走进来一个人。那人举着伞,一手提着灯笼,身形修挺如雪中松竹。他脚步极稳,行动间衣袂翻飞,如行云流水。似乎是注意到窗户边上有人在看他,脚步滞了滞。抬眸的瞬间,那人就走到了窗户跟前。叶嘉反应有些迟钝,醉眼朦胧的半仰着脸。眼前的人脸变成了两个,晃得她特别的难受。她眯起眼睛打了个酒嗝,好半天才大着舌头问:“你……是谁啊?怎么到我家里来了?”周憬琛今日收到四道村有拐子出没的消息,亲自去追出了三十里路。最终把人堵到了一个寨子里,杀了两个,抓到了十一个。忙活了好一通才携着夜色回家。此时瞧见叶嘉面上的神情顿时就软下来。叶嘉脸颊通红,嗓子里呜哝呜哝的在胡话。他鼻尖嗅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儿,不由弯起了嘴角。上回嘉娘吃醉了酒,光顾着抄棍子打他。这回倒是变成了娇软的模样,不知又吃了多少的酒?“我是谁?你说我是谁?”周憬琛将手里那盏灯笼搁到窗台上,微微欠下身子,歪了歪脑袋笑看着她。那张俊美出尘的脸被烛光照着暖黄,眼底仿佛汪着一汪深潭,“你不如自个儿凑近了看看我是谁?”叶嘉哪里知道他是谁,她脑子里都开始炸金星了,谁来了她也不认得。吸了吸鼻子,她忽地伸出一只手揪住了周憬琛的衣领。周憬琛这般也不躲,任由她抓着衣领把自己拉倒近前。浓烈到刺鼻的酒味儿扑到脸上,他眼睫抖了抖,感觉到两人鼻尖只有一拳的距离。叶嘉那双蒙着雾气的眼睛上上下下仔细地观察着他。许久,才伸出另一只手去扯了扯他的眼睫毛。“你这个是假的么?”叶嘉扯了半天,没扯掉,“好长啊……给我吧。”老实说,扯眼睫毛还有点疼。周憬琛无奈地抓住了她那只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嗓音轻轻的:“是真的,你拽下来也按不了自己眼睛上。”“哦……”叶嘉好遗憾,她想拽下来贴自己眼睛上的事他怎么会知道?顿了顿,她手指扭动了两下从他手心挣脱出来。然后又刮上了他的嘴唇,摸了半天,不仅没把上头的红给蹭掉,反而越揉越红了:“你这是什么色号?”周憬琛:“?”“你嘴,就你嘴上这个。”叶嘉蹭了半天,把他嘴唇都蹭肿了,“什么色号?”周憬琛许久才明白她意思,颇有些哭笑不得:“……不如你自己看?”叶嘉晃了晃脑袋,感觉这嘴唇一开一合的仿佛有个钩子再勾她。她拽着人家的衣领不松便罢了,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个尝起来是个什么味道?想着,她直接把人给拉得贴近了自己,然后将自己的嘴唇给贴了上去。温软的触感贴上来的一瞬间周憬琛脑子都蒙了。他顿了顿,犹豫自己是趁人之危直接下手还是君子一点,莫要惹得嘉娘醒来以后厌烦了他。犹豫不决之时,抓着他的人可不客气。含着酒气的气息喷在他口鼻之间,那软软的舌头正在试探地撬开了他才唇齿,伸进他的嘴里。周憬琛尾椎骨一麻,一股子陌生又令人上瘾的酥麻就这么从后脑勺涌上来。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直接启开了唇齿,任由那只舌头钻进来。叶嘉似乎觉得两人中间隔了一道墙,实在是阻碍。她攥着周憬琛衣领的那只手绕过了身前人的脖子,按着他的脑袋越过了墙壁,勾着他的舌尖就吸吮了起来。啧啧的亲吻声被窗外满天的大雪所掩盖,周憬琛拎着伞的那只手松开,伞啪嗒一声掉落到地上。窗台的灯笼被风吹得乱舞,几次濒临熄灭。周憬琛眼睫颤抖的飞快,仿佛他忽然被搅乱的心神。他眼眸低垂地落到叶嘉的脸上,呼吸也抑制不住的急促了。许久许久,叶嘉仿佛尝够了味道终于松开了他。他差点就没克制住从窗户翻进来,把醉糊涂的人直接抱上床去。叶嘉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口,吸了吸干涩的鼻子,感觉冷气刺激得鼻腔生疼。她不由一只手捂住了鼻子,特别混账地夸赞他道:“你长得真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全身上下都好看,是我喜欢的款儿。”周憬琛呼吸粗沉,两辈子的自制力克制住了他可能会不君子的行为。嗓音忽地更轻了,仿佛在人耳边呢喃。他笑得引诱:“哦,是吗?”叶嘉抬起沉甸甸的眼帘看向他,然后骤然退后一步:“别骚,骚过了头容易倒霉。”周憬琛:“……”叶嘉走到床边坐下来,自顾自地拆掉了头发。见那人还站在窗外,灯笼不知何时被吹灭了。他的肩头不知不觉落了一层雪,神情有种冷冽的妖娆。“但是我就喜欢骚的。”叶嘉忽地外头朝他龇牙一笑。周憬琛没忍住,捂着脸,嘴角裂到耳朵根。第57章夜里醉酒的事情,叶嘉已经强制地抹除了大脑中关于这件事的记忆。抱着一种‘只要我不想它就烦不到我’的心理,叶嘉理直气壮地把昨晚自己强按着别人亲给忽略过去。大清早醒来,面对周某人时不时瞥过来的眼神,叶嘉都硬着头皮装作无事发生。周憬琛也没有为难她,装作一副掩不住惆怅的姿态去洗漱。大雪下了一夜,晨起时门外堆积成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弄根棍子插下去,至少有一尺深。叶嘉都觉得神奇,这一夜的降雪量能达到这么深。果然‘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这样的诗句不是夸张。“不成,这天儿眼见着就得冷,怕是今年不好过冬啊。”叶嘉站在门口,瞧着漫天的雪色眉头皱得老紧。孙老汉和阿玖天没亮就在院子里铲雪,一会儿还得将吃食运去铺子里。雪不铲掉,车不好架。叶四妹把孩子抱到前院来,也拿个扫帚在院子里帮忙扫。“除了烧火盆,咱们这边也没别的法子想。”余氏自然也觉得冷,往日在燕京。王府是铺有地龙的。有仆人在外头烧火,热气会通过火道传到屋子里。届时地面上也会铺设毡毯,放上火盆。便是大冷天儿里穿单衣也不会觉得冷。到了这地方,她什么也不懂。前几年的冬天都是靠着命大硬撑下来的。叶嘉不知余氏这些年在西北寒冬苦熬的艰辛,有事情就想办法解决,她是不会硬熬的:“咱身子骨都弱,不能硬熬。得想个好办法取暖,不然人能冻出毛病来。”若是旁人这么说,余氏定然没寄希望。许是叶嘉这大半年来表现太靠谱了,如今她说什么她都信。这厢叶嘉才说要琢磨好办法过冬,余氏苦寒的心就放下了不少。没人比她更能体会这块地界冬日冷,说是彻骨寒都算是轻的。这也是为何这边皮毛那么金贵的原因。破布袄子哪里能有皮毛保暖?越到年末,市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