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两人在后厨做饼,忙活得热火朝天。叶嘉起来后也过来帮衬,今儿一大早就还是先出摊子如今清洗猪头和卤猪头的活儿叫余氏跟叶五妹两分了去,每日都是叶五妹清理猪头,余氏收拾韭菜。清洗完,不论是余氏还是五妹,谁有空谁把猪头给卤了。都是看着叶嘉卤,自然晓得卤到什么时辰捞。熟能生巧,这些事如今都不必叶嘉亲力亲为了。到了瓦市,摊子一摆起来,食客就自己聚过来。两人忙活了一会儿,叶嘉就让给五妹接替她忙。她则看了时辰差不多就带着钱去采购香胰子的材料。都制过两回了,叶嘉如今闭着眼睛都能把材料买全。难就难在他们是初来乍到,对镇上许多东西在哪儿买不好找。叶嘉从镇子东头转到镇子西头,好不容易把材料给买全。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既然生意都已经固定下来,自己原材料的货源也应该固定下来才是。澡豆和皂荚等东西她哼哧哼哧地拎到摊子后头,叶嘉扭头又要去找干花。说起来,东乡镇的原材料要比李北镇便宜一些。约莫是东西不如李北镇那般稀缺,镇子上的百姓又买的勤,所以价格上会比较好谈。叶嘉跟人买好了香料干花,转头打发孙老汉去买猪胰子。上回六十个香胰子四肢猪胰脏,这回至少得十四只猪胰脏。一个小镇一日统共才杀多少头猪,不得不说,这么多猪胰脏一天还真买不齐。孙老汉去了一趟,就拿回来五只,再要的话,只能等明日。交代的东西没买齐,孙老汉跟叶嘉说话都不怎么好看叶嘉的。叶嘉倒是没在意,摆摆手:“明日再去拿五只。那么多猪胰脏一次性也处理不完,还是得分几日才行。不如当天买当天新鲜的。”她话这么说,孙老汉才舒了一口气:“明儿我再去买。”再说澡豆、皂荚、干花这等东西还得磨,磨成粉末也得要个一两日。叶嘉叫孙老汉架个车在镇上走动,她去到哪儿就叫孙老汉在外等顺势看着东西,自己又去布庄扯了好些布。早早说好了给家里人一人换一身衣裳,这个话自然是要兑现的。没得拖到天气转凉,他们还没穿上夏衫。布扯了得做,原本余氏会做衣裳能做。但如今生意忙起来,这回叶嘉是花的钱请裁缝。孙老汉跟在叶嘉身后布才扯还没做,孙老汉搓着手就有些忍不住高兴。没办法,好多年没穿过新衣裳,就算是老了,难得有一身也憋不住高兴。叶嘉扯完布结了账又给裁缝约了时辰,叫她下午去周家给人量身。想着既然都花了这么多钱,干脆一次性都花个够。正巧家里的米面也吃得差不多,做饼耗费面粉。上次采购的面早已用的差不多,这次叶嘉干脆多买一些,两石的面一石杂粮,外添了二十斤的米。满满一牛车的粮食还不够,油盐酱醋等调料也买了不少。加上韭菜和鸡蛋、猪头、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她一早上花了小十两多。花钱的时候是真的高兴,等一抹口袋剩下没多少,她那发热的脑子就有些冷静下来。得亏这段时日挣了不少,不然她这样大手大脚,再多的钱都不够她花的。叶嘉心疼地捂着空了的荷包,含泪又拿剩下的钱买了一窝小鸡崽子。嗯,家里院子那么大,不养小鸡崽子都有些亏。叶嘉觉着家里三个孩子呢,叫小孩儿挖虫子喂都够喂了。这还是她上一回养鸡崽子养出来的经验。原先没养过鸡鸭不懂,拿人吃的粟米喂。后来才晓得乡下养鸡鸭的窍门,都能省下好些粮食。东西都买的差不多,虽然大街上不大会有人抢。但这么多粮食总觉得让人有些不放心,她叫孙老汉先将东西都送回家去,自个儿则拐去了摊子。今儿一早自然还是叶嘉跟叶五妹来做生意,不出意外,往后都是叶嘉跟叶五妹出来摆摊儿。到摊子上时,叶五妹忙得凑不开手。上回来买了四十斤猪头肉的汉子这次又来了。约莫是那日的猪头肉吃着觉得好,他这次张口就将摊子上剩下的猪头肉给包圆了。这会儿才刚刚巳时三刻,平常这个时辰还有一会儿猪头肉才能卖完。他这么一弄,提前收摊儿。叶嘉赶紧快步过去,从架子下面拿出刀和砧板就开始切。两个人忙活,都是手脚不慢的人,也废了会儿功夫把猪头肉给都切完拌完。那大汉也很爽快,直接从怀里掏了一个大银锭子放到摊位上,豪气地一摆手说:“不用找了。”叶嘉拿过去用手颠了颠,约莫有十两。这可真是!她才花出去的银子这一转头就挣回来。叶嘉顿时高兴得心都不那么疼了。笑容满面地包好了肉递过去,顺口寒暄地问了句贵客是哪里人。“关内人,冀州人。”那汉子看着凶悍,说话倒是爽快,“来这边走镖的。”“走镖啊?我看客人这般壮硕,看起来就是个武艺不错的。”叶嘉一听走镖,立即就顺着话头往下说。她生的一张芙蓉面,笑起来明艳不可方物。不然也不会叫周家人都觉得她美,这不一笑起来问什么都不突兀,“不晓得走得什么镖啊?往哪边走啊?”“自然是护送商队押运一些大燕的好东西去西域。”那壮汉乐意多给些银子也是为这,就是觉得这摊子上两姐妹生的俊,“不拘品类,只要是好东西能卖得出去,都押运的。”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队伍终于在夜色黑沉之时安顿下来。曲长确实是个新人,姓邓,东乡镇本地人,三年前战场立了大功被提上去。作为士兵,邓曲长自然是悍勇。但有的人能打仗却做不了将帅,邓曲长就是出了名的能冲锋陷阵,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此时被周憬琛抢走了指挥权,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但不满之后也迅速冷静下来,没人比他清楚此行任务的凶险。他自知自己不具备统筹布防的才能,便没有阻止周憬琛的越俎代庖。那群马匪虽说人数不过百人,但早已在这一片草原横行四五年。论起对地形地貌的熟悉和空旷之处作战方式的熟练,马匪比他们强得多。之所以那么猖獗,就是驻地拿他们没办法。当日夜里,邓曲长深思许久后召集随行部下,询问了周憬琛的生平。因着驻地先前招兵的手段粗陋,目的不纯。所以在登录名册和记录兵卒生平籍贯时并不仔细。随行下属对周憬琛的了解很少。除了听说此人擅骑射能打,别的一无所知。邓曲长左思右想,有些不放心。但是三百多条人命随他出征,他就必须扛起这个重责。没有那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儿,他左思右想的最终还是狠下心,命人把周憬琛也给叫了过来。邓曲长此人别的本事没有,也确实是个粗人莽夫。但不妨碍他在大事儿上极有眼色,否则也不会从一介村夫中脱颖而出。在年纪轻轻时候便立下大功,爬到了曲长的位置。邓曲长话说的敞亮,堂而皇之地当众将这次作战的指挥权让渡给了周憬琛。他就一个想法,婆娘孩子还在家等着,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剿匪一事上。周憬琛原本还在计划着如何兵不血刃地拿下邓曲长的指挥权,没想到邓曲长让的比他想的还快。顿时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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