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四 变狼(下)

天清早,陈小刀的信跨过漠北的风雪,急送到了宫里:“公子!我打听到了!把那个铃铛锤坏就能破解了!”陆清则收到信,啼笑皆非。虽然陈小刀晚了一步,不过宁倦已然恢复,那些满肚子歪心思的使臣,在除夕宴上要大失所望了。无边的刺激欢愉中,他逃不掉也躲不开,脑袋难耐地后仰,却只是暴露出雪白脆弱的脖颈,引诱着人咬上一口。看着他的样子,黑狼金黄的瞳眸愈发炙亮。数九寒天,即使屋内烧着地龙,陆清则也怕冷得不行,觉得手足发冷。此刻却好似被丢进了蒸锅中,浑身浸在一股散不掉的潮热之中,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滴滴淌落。外头的安平没听到回应,愈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脚步声靠近了些:“陛下?陆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屏风遮挡着书案,因此安平没有看到他心里如雪似月、神仙模样的陆大人衣衫不整,被一头黑狼按着甜的场景。前所未有的刺激太大,陆清则脑中发白,指尖泛红,羞耻又无力地抬手,挡住眼睛,单薄的胸膛起伏着,极力稳住语气,嗓音微哑:“……没什么,陛下睡过去了,你将药放在桌上,就退下吧。”安平原本想要绕过屏风,听到陆清则开了口,虽心头疑惑,但不敢不遵命令,恭谨地应了一声后,将药碗放下,退了出去。直到脚步声远去,陆清则紧绷的身子才松软下来。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残余的感觉依旧在四肢百骸乱窜。他浑身汗涔涔的,像从被水里捞出来的,乌黑的发粘到脸上,不住地喘气。要不是这具身体的心脏没问题,方才他不知道得厥过去多少次。简直想今晚就炖个红烧狼头吃。陆清则喘匀了气,移开手,剜了眼趴在他身上,眼底仿佛带着促狭笑意的黑狼。然而刚得了欢愉,他的眼神实在说不上有杀伤力。黑狼低低嗷了声,把他重新拱回地毯上蹭个不停,尾巴也在他身上扫来扫去。陆清则这才隐约意识到,黑狼似乎是……在向他求欢。哪怕陆清则见多识广,还是不免呆了几瞬,还未消尽红意的耳根又发起烫,声音都在发抖:“宁霁微!”他想起前晚上那个梦里,宁倦就是变成了头银黑色的狼向他求欢。……没想到梦还成真了!眼前的人香甜且脆弱,这几年调养得好多了,但仍是轻轻一撞都会散了架,娇气得很。黑狼一眨不眨地盯了他许久,才勉强移开了爪子。陆清则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想坐起身,才感觉到腰上有些疼,蹙着眉扒开残破的衣裳,低头看了看。刚才黑狼太兴奋,爪子没注意,刮破了点他腰上的皮。因为……另一种味道,黑狼才没嗅到那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注意到陆清则腰上细微的划伤,黑狼彻底蔫了,连尖尖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低头蹲到一边,默默递出了自己的双爪。他居然弄伤了陆清则。爪爪算什么,还是剪掉吧。陆清则扶着桌案坐起来,心里还含着怒气,嗓音清冷且哑:“伸出来做什么,想让我剁了吗?”宁倦抖了抖耳尖。骂得真好听。陆清则指着他鼻子,越想越火大:“来了人你还敢甜我……那里!”他一说,宁倦就想起方才混乱的场景,享受地眯了眯眼。慌乱脆弱,因他而感到困扰,又因情玉而被困缚,无意识沉溺在他给予的欢愉中。那样的陆清则可不多见。他比欲望本身还要美味。陆清则眼睁睁地看着黑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周,回味什么似的。气得他狠拧了把狼耳朵:“今晚不准上床!”黑狼震惊地睁大了眼,倏地抬起脑袋,想要反驳,为自己争取权益。陆清则却已经不打算再搭理他了,起身找出膏药,抹了抹腰上的擦伤,又换了身新衣裳,将桌案搬到榻上,冷着脸看也不看底下打转的黑狼一眼。当晚陆清则极为强硬,当真没让宁倦上床。黑狼可怜巴巴地趴在床边,陪着陆清则睡了一晚上。陆清则这气生了两天,各国使臣也陆续抵达了京城。宁倦连续多日没有出现在人前,陆清则稳得住朝臣的心,但避免不了各国使臣的猜疑。听说大齐的天子生病之后,除了那位男皇后陪在身边,没再召见过谁。虽然才安定了两年,但大齐这块肥肉一直为人垂涎,不少人想要打探一下虚实,纷纷往宫里递来求见的信。陆清则以陛下染病,需要静养为由,一一拒了。这反而加重了使臣的疑心。他们并不相信什么帝后美谈,与部分朝臣一般,都觉得陆清则既然能力不俗,留在宁倦身边,恐怕是觊觎着这万里河山。若是假的,那说不定是这个大齐男皇后夺了权,将大齐皇帝软禁起来了吧。若是真的,什么病会让大齐的皇帝连见外客都起不了身?莫不是染了什么绝症?大齐的皇帝如果完了……他们岂不是又有机会了?一时人心骚动,每个人都在等着除夕宴。除旧迎新的除夕宴对于大齐而言意义非凡,若是大齐的皇帝在宴席上也不现身,那他们就可以递信回去,准备准备夺取先机了。每个人都打着不同的算盘,陆清则才稳住的百官见状,纷纷不安起来。陆清则只得又安抚了一遍众人的情绪,顺道往漠北又发去封寄信,催促陈小刀尽快找到破除之法。在这样紧张的日子里,陆清则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回到寄雪轩,跟宁倦说了说外头的情况。内外压力交织,宁倦看得出陆清则眉宇间的疲惫,凑上去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和陆清则不希望他不高兴一样,他也不想见陆清则不开心。陆清则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外露,捏了捏额角,轻吸了口气,面色恢复如常:“明日小刀的信会送来,只要赶在除夕宴前恢复,就没什么事。”遇到这种事,宁倦心里应当比他还难受,他只是承担些许外来的压力罢了。宁倦看了他半晌,突然转回暖阁,不知道去干什么,陆清则刚想跟过去,黑狼就敏捷地又蹿了回来,将叼着的东西放到他手里。是一个锦盒。黑狼摇了摇尾巴,示意他打开盒子。陆清则拿到锦盒,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今儿是我的生辰来着?”黑狼点点头,将脑袋放在他的膝盖上,继续摇着尾巴,催促他快点打开看看。陆清则笑着打开锦盒一看。是一副新打造好的袖箭。从前那副袖箭,被陆清则脱放到替身身上,随着大火烧坏了。陆清则身边时常有危险,但他身体不好,自个儿舞刀弄枪是指望不上的,所以很喜欢那副精巧的袖箭。不过他从未向宁倦提起过,毕竟他当初脱下那副袖箭,是为了离开。这副新的袖箭是宁倦亲自画了图纸,进行改良,花了一整年的时间,三天两头抽空去神机营,亲手打造的。也是他给陆清则准备的生辰礼物。陆清则眼睛微亮,拿起袖箭戴上,轻轻一扣,严丝合缝,大小恰恰好。他反复打量着,心情好了不少:“我很喜欢。”黑狼眼底似乎也带了点笑意,然后仰着脑袋,满怀期待地“嗷”了声。可以舔舔吗?陆清则翻脸无情:“不可以。”黑狼并不死心,凑上来非要舔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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