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我只知道你在这里设置迷障,迷惑无辜路人,差点就害死人,如果你害死人,你以前那些功德全部毁于一旦不说,以后也再不会有修炼成人的机会。”见何疏非但不受威胁,还反过来威胁它,老鼠大怒:“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可以随时叫我的徒子徒孙出来教训你,让你一辈子没法离开这里!”何疏:“那你现在叫,不叫是孙子。”老鼠:……何疏双臂环胸,好整以暇。老鼠:“这么凶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么,我姓惠,你叫我小惠好了。”何疏感叹:变脸真快啊。小惠:“我不叫我的徒子徒孙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何疏挑眉:“我姓何。”小惠打蛇随棍上:“何哥。”何疏:……小惠:“你干嘛这副表情?”何疏:“你现在能修成人形了吗?”小惠:“能是能,但不能维持太久,还是这样跟你说话吧,不太累。我不是故意搞事的,我也知道迟早会遇上有道行的人,但这次真是事出有因,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甭看小惠声音尖细如小孩,说话却很老道,没等何疏兴师问罪,就先声夺人撇清责任顺便卖惨。何疏没急着切入正题,先问他:“惠是灰的谐音吗?”小惠:“是,你听过灰仙吧,那你应该也知道,灰仙得道者,行善积德,从不胡作非为……”所谓灰仙,就是老鼠得道。东北有五仙之说,即狐、黄鼠狼、刺猬、蛇、老鼠,对应狐黄白柳灰的简称。据说这五种动物在东北极为活跃,而且富有灵性,其中修炼者甚多,而这五仙为了修炼得道,往往都会混迹人群里,借着帮人做事,治病救人,来积累功德,所以东北经常有保家仙和出马仙的说法,便是来源于此。狐仙和黄仙是五仙传说中出镜率最高的,也是最广为人知的,老话还有胡黄不过山海关的说法,意思就是五仙只在东北那一块活跃,绝不过山海关,这也是它们与人的约定,但清末世道大乱,民不聊生,这个规矩自然而然也就破了。所以这里会出现灰仙,虽然是一件稀罕事,但也不算多么离奇。“任何群体都有败类,人类也有,非人自然也有,我劝你别立这种flag,不然回头灰仙出了什么问题,我也都找你头上来。”何疏凉凉道,他跟凤凤天天斗嘴,早就磨炼出来了,怎么也不可能让这灰仙占了上风。小惠不知道立flag是什么意思,但何疏的话他是听懂了。“你这人怎么那么坏!我又不是故意要害他,是他自己心神混乱才会误闯进来,你看别人都没事,就他倒霉!我原本是在追龙山西南面的翘月湖边修炼,那里最近气场变得很混乱,好端端的天气一直打冬雷不说,还老有坏人出没,我谁都打不过,只能搬家了!”何疏:“什么坏人?”小惠:“我说不好,有几个人,披着一身黑袍,但我从他们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人气,也不能说一丝都没有,但就是那种将死而未死的气息,你能理解吧?”何疏:“僵尸?丧尸?活死人?”小惠:“不对不对,他们都是活人,但是又跟活人不一样,他们身上有很危险的气息,和很可怕的东西,我不敢靠近。”何疏心念微动:“他们的容貌,是中国人吗?”小惠:“我看不出来,黑袍上连着帽子,把脸挡了半边,应该有老人,也有年轻人。不过他们身边倒是也跟着活人,手里还有枪,又不像是非法打猎的。”【二更】小惠的语言表达能力有点差,但毕竟也没在人类社会混迹过,能说到这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何疏道:“如果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再害人,我可以放过你。”小惠嘟嘟囔囔:“我本来就不会害人……”何疏冷着脸:“如果我当时没及时赶来,你知道他有什么后果吗,再往前走几步就要掉下去了!”小惠也有点后怕,如果蒋思因因它的过失而死,那么它之前修炼所小心翼翼积攒的功德或能力,就会悉数前功尽弃。何疏:“这样吧,你先跟我走,等我这两天帮朋友处理完事情,再带你去见特管局的一位朋友,你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对了,你知道特管局吗?”他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解释,没想到小惠马上道:“我知道,我们家有远方亲戚在那里面工作,我跟你走就是了,你别丢下我!”这么痛快?何疏挑眉。但小惠说:“那帮人太恐怖了,我怕他们会到这里来,我孤苦伶仃没法自保,还是跟着你安全点。”何疏抽抽嘴角,狐疑道:“你不会是故意布下迷障,等着有人撞上来,再惹来懂行的人,可以趁机投靠吧?”小惠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怎么可能,我们灰仙最老实善良了,你别胡说啊!”何疏点评:“转得很生硬,如果再自然点就好了。”小惠谦虚道:“下次加油,再接再厉。”何疏:“少废话,你赶紧把那些障眼法收了,我现在要回去了,再晚我朋友该着急了。”小惠吱的一声往前精准跃入他的连帽衫的帽子里,小小个子在里面毫不拥挤,钻了片刻就找到最舒适的位置窝下。“你还有朋友一起来吗,他们怕不怕我的?我能跟他们说话吗?”何疏心道,他们肯定不怕你,我觉得你会怕他们。他带着老鼠,啊不,是灰仙小惠走到半山腰,又在半山腰坐缆车到山顶,循着指示来到集合地点,山顶的追龙宾馆。宾馆招牌是照着山名起的,听上去很大气,实际上却只是个照三星标准建的商务宾馆,但山上条件简陋,统共就三间宾馆,追龙宾馆要算其中最好的了。小田正站在门口眺望,看见何疏,脸上表情明显松一口气,但又不像完全放松。她旁边是广寒,后者神色倒是轻松,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双手插兜抬头望天,看见何疏也只是点点头。“还好还好,又到一个!”小田招呼何疏,“表哥,我先带你到前台办入住,你朋友已经在房间里了,你们可以到周围逛逛,但别离宾馆太远,晚上大概七点左右,我会喊大家集合吃饭的。”何疏见她忧心忡忡,顺口就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小田叹气:“跟你们一起的,有三位同学失踪了。”说到这里,蒋思因也从走廊另一头赶过来了,气喘吁吁。“我都问了,他们三个确实还没到,同行一个同学说,当时走到半路,大家看见一条小路,风景挺好的,雷一冲他们仨就说要去看看,别人劝了,没劝住,他们说很快就掉头回来,结果都来山顶会合了,也没看见人。”几乎每次带队出来,小田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大部分人是能听从指挥的,但总有那么几个,无组织无纪律,加上年轻人叛逆心理,不让往东非要往东,摔倒受伤的也不在少数,不过许多时候,这些人很快就能被找到归队,真到了失踪那地步的,少之又少,小田之前再三告诫,也只是为了吓唬大家不要乱来。“没事,你们先回房间休息,我去找人,他们可能是看见风景好在那逗留照相了,如果没走远的话,还好找的。”小田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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