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想到的是,他刚稍微放松点警惕,萧微林就接二连三开始出岔子。事情萧微林没给萧奕辰说过,还是孙婷婷微信聊天时给萧奕辰讲的。孙婷婷提到萧微林刚开始表现还挺好,但那股新鲜劲过后,他就开始懈怠提不起劲来。鉴于萧微林刚入职不久,业务还不够熟练,所以他现在的工作主要就是接听电话,制作订单跟受理客户投诉电话。孙婷婷原话是这样说的,“……你弟弟真挺不懂事的,跟陈经理说话也没大没小,说开玩笑就开玩笑,这也算了,我还听小郭说,客户发邮件过来说一件事,他转头就忘记了,还是客户后来打电话来问才想起来,小郭让他做事认真点,他还有点不服气,还有客户投诉,他态度也不好,有的客户是不讲理,但我们是服务行业,不能自毁形象是吧?我说这些不是说你弟弟不行,他能力肯定是有的,就是工作必须上心点,你有时间跟他好好说说,还有他每次跑厕所时间太长了,你……你也多关心关心他身体健康。”孙婷婷说的话都很客观,没有刻意指责萧微林的意思,但萧奕辰听着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赶紧回答说他会找萧微林好好谈谈的,也非常感谢孙婷婷能提醒他这些。跟孙婷婷聊过之后,萧奕辰特地抽时间找萧微林谈心,他没提孙婷婷说的事,而是先问萧微林在工作上有没有碰见棘手的难处理的事。萧微林没心机,向来是个藏不住事的,萧奕辰一问,他便把烦心事都豆子似的倒了出来。萧奕辰是下班后,把萧微林约到餐厅边吃边谈的,萧微林听说能在外面吃挺高兴,说他现在身上就几百块钱,还指望拿了工资能吃顿大餐。萧微林说的可怜,萧奕辰也无动于衷,毕竟萧微林没钱是他自己作的,他有手有脚有脑子,要是早点找工作赚钱,至于现在还这样拮据吗。陶睿匪夷所思的道:“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在自欺欺人吗?!”“根本不可能的事说什么自欺欺人,我当然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但是压根没有可能,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理论。”陈平安遭受质疑,情绪不受控制的激动道:“你没听过不代表不存在,你想不到的觉得不可能的事多了去了,凭什么要以你的观点来否认事实!”陶睿也在争执中被点燃压在心底的躁动的怒火,斩钉截铁的咬牙道:“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希望是我希望,事实是事实,你不信尽管去试,安安要真是我儿子,还是萧奕辰给我生的,我就出去裸奔决不食言!”陈平安愣了下,接着耐人寻味的道:“睿哥,你到底在怕什么?”陶睿攥紧拳头,故作无所谓的道:“不是就不是,我能怕什么,我是怕你异想天开闹出笑话来。”陶睿说完又在心底无声的一句一句的道,是吗,他是在怕吗,之所以要极力否认,不惜用触犯他底线的赌资做赌注,其实是害怕有所希望又骤然失望吗,因为太过担心害怕,所以连一丁点的希望都不敢让自己抱有,至少这样希望成空后,他还不至于跌落谷底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陈平安能清楚感觉到陶睿透露出的紧张忐忑的情绪,所以他没有继续拆穿陶睿,只是目光坚定的点头道:“好,我会去证实我的猜想,不过你得给我提供鉴定样本。还有别忘了,要是孩子真是你跟萧奕辰的,你愿赌服输去裸奔,就当庆祝自己苦尽甘来老婆孩子双丰收了。”陶睿冷冷地瞥陈平安,眼底夹着盈满质疑的讥讽,以表示对陈平安的强烈的不赞同。然而在陈平安无法看见的地方,陶睿扼紧手指的力道大得都快要将指骨捏碎,他心跳在陈平安提及那个可能性的时候猛然间飞快加速,大脑霎时一片空白近乎丧失思考能力。陶睿希望陈平安说的是真的,但比起希望,他更害怕的是拥有希望后,希望最终还是会破灭的恐惧。第33章没能打通陶睿电话,萧奕辰烦躁抑郁的心情持续到吃过午饭,还始终像被压着般有点喘不过气来。陶睿对安安的事耿耿于怀情有可原,事实上陶睿之前能接受安安,萧奕辰已经感到无比意外了,只是没想到他无意间泄露的消息,又会惹得陶睿脑洞大开,这会陶睿大概是觉得自己竟然会在交往期间劈腿吧。陶睿恼羞成怒是正常的,没给他跟安安好脸色也无可厚非。萧奕辰不禁庆幸陶睿没在诊所跟他摊牌,虽说他没做过对不起陶睿的事,但安安的年龄萧奕辰实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理由。尤其陶睿要是公开摊牌,萧奕辰很担心会刺激到安安,所以陶睿能记得收敛脾气,还算是在为安安着想吧。萧奕辰既心烦意乱又纠结为难,他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告诉陶睿安安的身世,这样陶睿不会乱想,他也能卸下心头装着的沉甸甸的包袱,这些年萧奕辰一个人驮着包袱,也实在是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只是犹豫归犹豫,萧奕辰还是下不定决心,他害怕别人质疑的异样的眼光,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他当初能鼓起勇气跨越界限跟陶睿谈恋爱,已经耗尽不少的勇气,萧奕辰知道这条路难走,知道他的家庭绝不能接受他的选择,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自己能正常的娶妻生子,像无数普通人那样过着枯燥平凡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陶睿,他不会选择走同性这条路,这条路太艰难,艰难到萧奕辰有时候想一想就觉得遍布荆棘,想要从这条路爬过去必然会鲜血淋漓。喜欢上同性是另类,给同性生孩子便是另类中的另类。即使过这么多年,萧奕辰已经习惯并且能坦然面对他特殊的身体,却还是没办法把消息说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他扒光然后扔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任凭行人鄙夷的驻足旁观,或是吐唾沫肆意辱骂。萧奕辰纠结得脑袋都要炸掉,继续想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便索性将问题暂时丢在一边。睡过午觉,萧奕辰抱着安安坐在沙发聊天。电视里放的是一部警匪片,安安同样看得无比专注。安安喜欢看动画片,但偶尔也会看别的类型,安安有没有看懂萧奕辰不清楚,反正安安无论看哪种类型表情基本都毫无变化。萧奕辰跟安安谈的是李教授诊所的事,他问安安的想法,以及安安还愿不愿意去诊所。安安寡言少语,并没有在一开始就答复萧奕辰。萧奕辰已经习惯这种交流方式,安安沉默,他便继续认真的说着,尽管安安没有回答,但萧奕辰觉得安安是在认真听着的。萧奕辰说得口干舌燥,类似的话他以前也跟安安说过很多遍。他说只是希望安安能过的更开心,他告诉安安这不是他的错,还有这些都是能够改变的,前提是安安打从心底愿意积极的配合,如果他真的极为排斥改变,别人又怎么可能进入他的内心。安安虽然能理解,但毕竟还是孩子,萧奕辰必须有足够的耐心来说服他,安安不像别的小孩,他一旦钻进牛角尖里,别人越想把他往外拔,他就会越泥足深陷。萧奕辰说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