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乌熊这边赶紧找了管家让厨房备上好酒好菜,一咬牙把酒菜设在碧心亭。朱麒麟换了衣服出来,玄色圆领锦服,区别于一身杀气腾腾的戎装,也区别于威严加身的官服,一身玄色更像一世家公子,举手投足风度上佳。再加上有那张脸加持,当真是浊世公子世无双!薛湛眨下眼,笑道:“难得见国公爷换下窄袖戎装,如此风采当真绝世无双。”前来通报的乌熊都听的耳朵一红,正主却是不动声色。“国公爷,酒席备好了,设在碧心亭。”原先神色不动的朱麒麟当即脸上一沉。薛湛忙道:“听闻国公府碧心亭满池莲香,池中映月,夏能解署冬能解忧,湛早就心神向往了,还望国公爷不要吝啬美景才是。”进了门总归是客,朱麒麟还不至于在客人面前失礼,只冷冷盯眼乌熊给待会算账的眼色,衣袖一甩双手往后一束,前头领路。薛湛给乌熊一个安抚眼色,转身忍着笑抖了下肩膀,快步跟了上去。所谓碧心亭是国公府游湖的中心亭,有婉转水榭连通,池中栽了各色莲花,微风吹来满鼻清香,解署又解躁,确是个夏日好去处。不过朱麒麟鼻子敏感,一进亭子没忍住就打了个喷嚏。薛湛一脸懵逼。男神原来你也会打喷嚏呀,长见识了,不过男神你打喷嚏也还是那么美,果真是一切看脸呀。如果设宴在碧心亭让朱麒麟冷脸,那当整整十二个大菜上桌时,朱麒麟冷冷盯眼乌熊。“这是何意?”世子第一次上门总不能跟平日那样简单吧,还跟以前一样冷着脸又没行动,还想不想好好谈恋爱了?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乌熊迟疑道:“这不是世子每次来都给国公爷您送了吃食嘛,”言下之意是,总要还点礼才有来有往不是?只有来没有往这可不像样。酒足饭饱,薛湛告辞,出门时特意拉着乌熊悄声说了几句。“这事不亦宣扬,国公爷要问起乌将军还是装作不知为好,毕竟会惹来非议之事,还是少宣之于口为好。”已经彻底掉沟里的乌熊满口应下,回头对朱麒麟的至问一口咬定是看世子第一次上门,国公爷好不易有个‘朋友’等云云,让朱麒麟虽有疑惑却也无从问起。这边回到侯府薛湛还在笑,老太太常氏瞥他眼:“阿湛为何事而笑?说出来让我这老太婆也乐呵乐呵。”薛湛又笑一下:“孙儿认识了一个朋友,很有趣。”“怎么个有趣法?”“很难解释,待有空孙儿介绍给奶奶认识。”常氏笑了:“好,我等着。”哄睡老太太薛湛到定远侯书房。“伯父。”“阿湛来了?快进来。”招呼人上茶,见其抿了口这才问:“虎豹营训练可还顺利?若有困难别自己撑着,你伯父我还没老,总能使几分力。”“伯父放心,一切顺利,要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侄儿不会撑着不说的。”薛晋之松了口气:“那就好。对了府里现在你嫂子管家,有什么缺的用的只管派人去说,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还有关于换院子一事,你现在身为世子,住以前的院子的确太小,还有伺候的,一个大丫环也的确是小少了,房里伺候的也该挑一个,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又暂时不能娶妻,总该有个贴身的。”谁说古人古板来着?粗来我绝对不打死你!薛湛抹把脸:“换院子的事就算了,懒的麻烦,至于伺候的人也不必添了,有夏翠一人足够了。”“你的意思是收用大丫环?”这话被夏翠听见了,就算伯父您贵为侯爷也会糊你一脸信不信?明的不行来暗的,给您的补药里下点不举药什么的不要太简单呀!“夏翠从小与吴用有婚约在身,我原意是让他们年底完婚的。”怕定远侯再给他房里安排人,忙道:“侄儿心里有分寸,伯父就别操心了。对了,薛琦跟薛琅呢?他们出府也有几个月了,现在如何了?”见薛湛实在不愿意,薛晋之也不勉强,回道:“我给了他们几个铺子,安排两个老手手把手教,听说成效不错。希望他们能早日成材,也能早日为侯府分忧。”“侄儿到觉的分忧一事不急于一时,但亲事上面的确需要上点心了。”薛晋之拧眉:“你都还没成亲,他们成什么亲?”薛湛哭笑不得:“侄儿这事是自愿的,与他们有何关系?”“这事你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薛晋之载断其话,薛湛想了下也没再急。横竖就侯府历来最佳成亲年纪二十还有一年,可以慢慢劝。两人就余下的事再商议一番,薛湛告辞,薛晋之暗自点头言其懂事了很多,却不想他放心的还太早。翌日早朝就被唬的头皮发麻。事情起因是有御赐参皇太孙朱瞻基生活过于奢侈,又言朱棣赏赐太过,已远远超历代皇孙等云云。薛湛当时就精神抖擞了。朱瞻基是谁?远的明宣宗不说,近的那可是他的好基友好竹马!参他的好基友问过他没?分分钟变嘴炮教你重新做人信不信?“皇上,臣有话说。”早被烦的不要不要的朱棣就等这句话了,大手一挥:“说!”薛湛出列,冲御座拱手:“皇太孙乃太子嫡长子,皇上嫡长孙,高祖嫡长曾孙,天生贵胄身份尊贵,莫说是奢侈浪费了些,就是花销用度皆用御赐,饮食琼汁享用玉露也是不为过的。”“满口胡言。”薛湛反问:“严大人的意思是皇太孙不够格享受这些规格?那在严大人眼里谁才够格?”严御使毕竟是老御使,面对薛湛尖锐并且明显带坑的话并不慌张,拱手道:“老臣只道皇太孙身为皇长孙,理该带头勤俭用度以身作责才是。”“严大人的意思是太子骄逸奢侈了?”“臣并没有这么说。”随即冲太子拱手道:“太子历来勤俭节约毫不铺张浪费,其品格之高尚实是我辈楷模。”薛湛步步紧逼:“既然太子已经足够勤俭节约了那还要皇太孙以身作责?”“正是因为太子勤俭,皇太孙才更该上行下效才是。”“严大人的言下之意是皇太孙不学太子勤俭,就是不孝?”严御使拱手。虽没明言,但行动上已经证实。“皇太孙不学太子勤俭就是不孝,那太孙面对皇上一片慈爱之心却要拒绝就不是不孝了?”话题又转了回来,薛湛偏头:“于私,太孙是皇上嫡长孙,所谓隔代亲,长辈喜爱晚辈送点东西怎么了?所谓长者赐不敢辞,难道太孙要把皇上赏赐的东西束之高阁才算孝?”视线一扫,眼含睨视:“于公,太孙仍‘皇太孙’,是太子嫡子,皇上嫡长孙,高祖嫡长曾孙,是我大明皇室三代第一人,如此贵极身份难道就不该区别于常人?”朱棣适时接口,看着严御使:“皇太孙使用的御赐之物都是朕赏赐的,严爱卿若有异议可以找朕相商。”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找个小孩子麻烦,有胆色对着他喷!问题是谁敢对着朱棣喷?为了这点小事跟朱棣对喷那是嫌弃命太长!再说也没有因为赏赐的东西太多去找皇帝麻烦的,天下都是朱家的,赏点东西又不是搬空国库,真心不是大事。最后这事就这么虎头蛇尾的了结了,君臣交换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