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msp;越走近,海风的湿气就越是扑面而来。海鸥飞得很低,鸽子停落在海边的平台上。人们对着天空撒饵料,鸟群在低空扑来扑去。
凌真靠着栏杆,望着眼前的海面。空阔的景色会让人心胸敞开,她吹了会儿微咸的海风,心底的情绪渐渐散开。
有小孩子被海鸥追着,叽里呱啦地边哭边跑,凌真看了一会儿,笑出来。
然后她也买了一包饵料,对着天空抛了出去。
海风的吹拂下,女孩子的黑色长发凌乱在空中。虽然戴着口罩,但露出的饱满前额和秀气杏眼已经足够漂亮。
连鸟儿都善待她,啄走饵料,在她头顶盘旋。
凌真仰着脸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周围一圈人看得发呆。
在凌真吹海风的时候,庆玺已经沦陷在老板的低压风暴当中。
魏总并不发火,也不苛刻,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浑身上下就透露出一种阴郁感。
从前公司的女性还会垂涎他冷冰冰的气质,暗地里觉得他是一朵性感的高岭之花。
但现在,花枯萎了,冷美人冷过了头,直接变成了死人。
会议结束,众人鱼贯而出,就连赵彦都不敢多待。
等人散干净了,魏玺才抬手,揉了揉眉骨。
男人眼底微微青黑,下颌线条拉出一条绷紧的线,有一丝疲惫。
第三天。
凌真还知道用现金消费,可她不知道,从银行卡提钱也是能被查到的。
她的位置魏玺掌握得清清楚楚。
连续多日的失眠,厌食,消极的情绪蚕食着人的理智。
想过去,想见面,想抱一下她。
可他要学着正常,学会控制,不能再吓到她了。
“咚咚。”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魏玺睁开眼。
邢立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主座上的男人,才知道刚才在外边赵彦的哭诉并不夸张。
魏玺看起来的确很不对劲。
邢立试着开口“凌真最近忙吗有个综艺想跟她聊聊。”
听到她的名字,魏玺视线一暗“忙。”
忙着逃离他。
邢立大概明白,是两口子出问题了。
他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吵架闹离婚”
魏玺垂了垂眼,半晌后,三言两语地解释了。
“”邢立听完,一瞬间心情复杂,挑了比较直接的一个问“你为什么不让人家去演出啊”
魏玺的手指一紧。
其实他不知道。
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具体的表演时间。
但他无可狡辩。犯病了是真的,想留下她是真的。
错了也是真的。
邢立看着他,暗暗心惊。
“那你不跟过去”
魏玺“今晚航班。”
他还是无耻。
理智在撕心裂肺地劝,却无法抵御心头的渴望。
邢立无话可说。
过一会儿他又问“那你过去之后呢”
魏玺脸上短暂一空。
这种神情,在一个优秀的、杀伐决断的决策者脸上,太罕见了。
魏玺的眼睫眨了一下,在某一刹那,露出了微微的茫然。
“我”他顿了顿,垂下眼,“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凌真第一天去了海边,第二天打算去民宿对面的d大逛逛。她没有机会上大学,但对凡人的校园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所大学的校园在全国都很有名,因为面积巨大,而且建得十分漂亮。
她也不着急,等太阳落山了才化了一点淡妆,然后照例扣上口罩,出了门。
d大不愧是全国最美高校,凌真从正门走进去,顺着大路慢慢地走,两边的建筑物各具风格,却又和谐统一。道旁银杏树栽满,骑着车的学生们从身边经过,卷起一缕春风。
凌真悠闲地走着,越走,却意识到周围的人正在朝某一个方向聚集。
她有点好奇,随着兴奋的人流走了过去,远远地忽然望见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摄影机,三脚架,滑轨,采光灯。
有人在这儿拍戏
凌真下意识地捂住了口罩,不太敢凑这个热闹,躲开人流,拐进了一条小路。
谁知,刚走几步,迎面就撞上一个熟人。
凌真来不及躲,只能祈祷对方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