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
在一起说话。品了这么些日子,连家中小辈们都影影绰绰看出来的事儿,这些老狐狸们当然更看的分明。大家的态度也都很一致,不太同意合宗的事情。穆老爷子很满意大家的表态,也看得出来大家是诚心实意的接受这个决定,而不是摄于嫡脉的影响力而不得不从。说起来那一脉分支就算有什么算计,城府谋算也有限。隔了一百多年没联系的人,呼哧巴拉的就要回来合宗,还不知道事先接触一下穆家各支的人帮忙说好话,可见就算是秉持着宅斗的心也没那个手腕。穆老爷子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把人弄了回来。还想了法子将那一脉的长辈都留在y国,只允许小辈回来祭祖。就是打着照妖镜的心思,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摊开直接摆在各家的眼皮子底下,也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是一帮什么人。脓包挑破了才能好,与其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人拒之千里,给他们想出应对的时间和机会,甚至悄悄的联系上旁支的人装小扮弱博同情,还不如在所有人都没防备的时候引狼入室。在心理上先给所有人上了一层逆反危机的暗示,把穆家在华夏的嫡系旁支全都绑到一条战船上——说到底当年分支谋害的也是嫡支的人,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穆老爷子害怕会给其他旁支的人留下穆家本宅嫡系得理不饶人的印象,心生兔死狐悲之感。到时候再让有心人从中挑拨,这人心可经不起验证。莫不如让所有人都看出这一脉分支的危险与不确定,第一印象出来了,心生警觉之后,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儿孙后代考虑,相信没有哪个长辈会糊涂到把这么些个城府深沉目的不明的人安插在子女的身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华夏的古谚语总是这么有道理。穆老爷子微微一笑,在大半族老族兄弟的催促下,从容开口道:“话是这么说。可当年先祖的遗训,是说经历了旧事的那一脉分支不许踏入华夏。如今就连那时活着的襁褓婴儿都已不再世上了,一群小辈闹着要认祖归宗……咱们也不好回绝的太狠吧?”“那也不能拿咱们穆家那么多子孙去冒险吧?家主您可别忘了,当初那伙人可是丧心病狂到连自家人都能杀害的?他们连怀了孕的妇孺都不肯放过!”那会儿就能串通山匪,要是放到现在……买通绑匪在汽车里面弄点手脚制造个车祸什么的,一瞬间,不知见过了多少豪门隐私的穆家长辈们简直不寒而栗。穆老爷子要的就是众人这个反应,当即说道:“所以我的意思,祭祖可以,但不能合宗。”穆家族老面面相觑,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也就是咱们老一辈的啰啰嗦嗦还讲究个古礼,年轻人都没那些顾忌了。我的意思,是允许y国分支的人回国经商,但不许他们归入穆家,这也是先祖的遗训。大家若是愿意,只把他们当成一门远亲走动,见他们遇见困难了,生意上搭把手支持一下,不愿意的,也不强求。”言而言之,就是当没有这么一拨人,不亲近,不敌视,全把这些人当做是来华夏寻求发展的普通侨商,井水不犯河水。穆家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觉得穆老爷子的做法是最妥当大气也有人情味的。过了半天,众人才欣然叹服道:“还是(家主)大哥你心肠最好,但愿这些人能惜福,不要搞出事情来。”大冬天的天还没亮呢,昨儿晚上又下了一场雪,八达岭长城上的青石砖都堆了一层厚厚的雪,吭哧吭哧爬到上面的时候,恰好碰上日出,一道金色的光线破晓而出,将整个天空从天际尽头渲染成一片金灿灿的,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衣,覆盖了远山群黛的白雪都被映照的金灿灿的,旅人站在古老的城墙上极目远眺,江山万代豪杰如许的豪情壮志油然而生。从y国来的穆家分支们很显然没有见过这样壮阔的风景,忍不住啧啧称叹,其中一个长相俊秀眼角还有一颗痣的男人突然笑起来,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道:“小的时候,一直听曾祖父提到过华夏,说这里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乃天。朝上国。今日一见,这里果然是钟灵毓秀,得天独厚。”穆桐笑眯眯的称赞道:“没想到你会的成语还蛮多的。”很多在外国长大的华侨华裔就算会说普通话,也不懂得引经据典。可见这些人耳濡目染,还是熟悉华夏文化的。“小的时候家里长辈们要求我们必须要学会汉语,告诫我们不论身处何方,都不要忘本。”另外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笑着接口。她叫穆念华。刚刚和大家说话的是穆传明,从y国来的这一支穆家分支每一个人的名字中要么带个华字要么带个明字,含义不言而喻。还有几个年纪要小一些的穆家分支偷偷看着陈墨,期期艾艾的蹭到他身边小声问道:“我们可以要签名要合照吗?我们特别喜欢你的电影。”陈墨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几个人以长城落雪朝日晴空为背景,拍了很多张合照。年纪大些的就在旁边看着,穆传明转过头询问穆余:“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拜访家主开祠祭祖?”“如今是年下,父亲事务繁忙,抽不出空来,所以才吩咐我们几个同辈一定要做好陪客。也是念及咱们的年纪相差不多,更有话说的缘故。传明兄如此急迫,可是觉得我们招待不周?”“不、不、不,”穆传明连忙摆手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我们身为晚辈,既然来到华夏,一定要拜见长辈才好。”穆余勾了勾嘴角,开门见山的说道“咱们两支的渊源,想必传明兄和各位也有所耳闻吧?”穆家分支这帮人不知道穆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起这个,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满是羞愧的说道:“华夏有古训,子不言父过。先祖之事,我等晚辈不敢随意品评。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我见长辈们总是郁郁不得开怀,每每朝着华夏的方向唏嘘感叹,想是心怀故土的。为了秉持嫡脉老祖宗的遗训,我的祖父——当年离开华夏的时候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这些旧事说来也与他无关,可是他一辈子也没有踏上过华夏的领土。如今祖父已然仙逝,我等秉承先辈遗训,所以想让先祖们可以魂归故土,入土为安。”陈墨默默听着穆传明的解释,只觉得这个人很会说话。先祖犯下的过错与他们无关,他们身为晚辈不好评论先祖事迹,只想秉持遗训回到华夏,一番言辞详略得当滴水不漏,不夹杂半点儿个人情绪,完全是官方发言嘛!只是谁又是傻子呢?说出这么一大篇假大空的话出来,也不过是博人一乐罢了。穆家几个晚辈相视一笑,笑中意味深长。穆余也跟着唏嘘一叹,用比穆传明还要动容的态度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有些事情总是叫人心有余悸的。穆家家大业大,嫡系旁支众多,当年先祖做出分宗的决定,也是所有族老们一致同意的。如今尔等想要归乡祭祖,也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