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大大雪中一把拽住了葛春的脚。可是无论葛春怎么绝望的喊叫,眉头锁紧的闻楹都没办法把小姑娘抓回来,而见此情形整个队伍却只有糖棕和目朋老爷凑过来拉住了闻楹。“你赶紧拉着我!千万别松开……闻楹……千万别松手……”咬着牙借由目朋老爷的手抓着闻楹的手腕,糖棕的脸冻得雪白雪白,却还是勉强拉住了那头风雪中的闻楹和葛春。但伴随着天上被狂风卷起的雪越下越大,他已经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的被拖拽过去了,而见状同样也感觉到这件事的闻楹只在无声地抿了抿嘴唇后,忽然就从袖中舒展开自己的一根凤凰树的枝条,先是缠住葛春的腰把她一把丢进了糖棕的怀里,又任由着自己失去一边平衡一下子摔进了身后漫天的大雪中消失不见了。“闻楹!!!”糖棕抱住怀里的葛春惊恐地大喊了一句,但闻楹的人已经看不见了,目朋老爷也赶紧把还要追上去的糖棕拉着一路人继续往安全的地方跑了。等他们三个好不容易再来到跑在前头的李成斌他们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休息的地方时,一向脾气温吞的糖棕先是惊魂未定地蹲在地上发了会儿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糖棕只红着眼睛抬头看了眼不远处一脸心虚的李成斌和阮玫,忽然就站起身就又要为刚刚的那个地方走。“糖棕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儿!”陈珂一下子就惊慌站了起来。“……我去找我的朋友,你们不用管我去哪儿,我和你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我不会给你们这些卑鄙又恶毒的人提供任何的帮助,你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发起火来的糖棕看着和平时一脸好欺负的样子实在有点不一样,阮玫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加上本身就十分担心闻楹是不是怎么样了立刻就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而目朋老爷见状也很为难,只死死地拉着糖棕不让他现在去山上,又和他说了一大堆天柱震动如何如何可怕,要是没有驯鹿做向导几乎不可能在走出来的事情。可无论他怎么说,死心眼的糖棕就是要往大学里面走,而恰在气氛十分僵持的时候,本身也对闻楹的安危也心急如焚的葛春小姑娘忽然在远处的雪地上听到了一阵熟悉到让她想哭的摇铛声。鄂伦春家养的驯鹿只有族长家的才能带上特殊的铃铛。据说,骑着这种特殊驯养的驯鹿,就算是在风雪再大的恶劣天气中也一定能找到回到族内的路。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肯定不会是桦桑老爷的家人,毕竟他们并不知道有人偷偷地趁天黑上山了,那么排除这些可能,就只有那一个人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了……【鹿郎!鹿郎!是你吗?我是葛春!我是卢集家的葛春!你听见了吗?你听得到了声音吗!!】情绪激动地就跑到雪地边上用鄂伦春语大喊了一句,葛春脸上都是难过的泪水,生怕这铃铛声是自己一时的幻觉之类的。但在她紧张的等待中,大雪纷飞的夜色中那阵铃铛真的停下,好一会儿终于是有一个骑着高大美丽的鹿,瘦削的肩头落满雪花,脸上还带着面鹿郎面具的红衣男人缓缓出现了已经目瞪口呆的李成斌一行人的面前。要不是知道这算是他们这边特有的风俗文化,就这拉风的出场一般人还真以为遇到什么山里的神仙了,而那男人似乎也很抵触这些外来的人,就那么远远地将自己的鹿停了下来,又用鄂伦春语同样开口问了一句。【卢集家的葛春?你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这些人……他们又是谁?】这种懒散的语调一瞬间让糖棕觉得特别熟悉,他一脸茫然地望着大雪里的带着面具的男人,却不太能想起来这个人到底很像自己以前见过的谁,而葛春在哭着跑上去把事情大概和男人叙述了一遍后,忍不住摸着她脑袋安慰了她一下的男人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接着他点点头隔着面具笑了笑,【我明白了,你就在这里稍等我一下吧,看刚刚的风向我大概知道那个救你的人会被吹到哪儿去了,你爷爷请我吃过狍子肉,我也应该回报你,把你的恩人完完整整的救回来。】“待会儿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请一直紧跟着我吧,一切注意安全。”“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只是个老东西了,还是让葛春好好跟着您吧……葛春,这是位尊贵的客人,你一定要紧紧跟着他,千万不要在风雪中走失知道吗?”最后半句话目朋换成了鄂伦春语,葛春闻言出于对陌生人的胆怯有点不敢去看闻楹,而见状的闻楹只隔着灰色的头纱慢慢地看了葛春一样,而这一眼直接就把葛春的脸都看的通红了。“害怕就拉着我的衣摆,不要紧张。”借由目朋的翻译和葛春说了这么一句话,葛春小心地拉着他白色的衣摆,除了能从自己的这个角度稍微看清楚一点闻楹线条美好的下巴和嘴唇,其他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她现在有些能理解桑桑为什么老是喜欢和她说在他家寄住的那位鹿郎有多英俊了,因为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有这种美好到不可思议的人存在的。而伴随着少女这样不为人知的想法,李成斌这一群人就这样乌压压地一块沿着阿尔山的踏花大道往上走,一路往前走陈珂这些技术支持人员就开始十分专业的采集土壤样本和植物信息,而落在人后的闻楹看似一动不动地环视着雪山上的一切,但其实他的耳朵里却充斥着一些周围的人全都听不到的细微声音。草木无声,或许只是人类自己不仔细听而已。自类植体人类诞生之初,如同死物一般的低等植物也已经具备了自己的特殊语言系统,而除了他们自己的内部交流,能听懂的就只有赐予他们这种能力的人了。这般若有所思地想着,皱着眉的闻楹就低头看了眼雪地里深埋着两个半困半醒的,正在小声聊天的种子,又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用东北话在抱怨阿尔山的天气。草种:“大哥,你觉得咱们这疙瘩今年三月份能看见春天的太阳不?”树种:“我看悬啊二兄弟,你看看这天他娘的冻得,大哥我冷得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还发哪门子的芽啊,苦逼啊!”闻楹:“……………………………………”心情本来挺平静的闻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气氛有一点微妙,按照这个方法他又听了一会儿周围不少都被冻得半困半醒的植物的对话。当听到有几片枯黄被冻僵了的叶片一边牙齿疙瘩疙瘩地发抖一边说已经听到风雪要来的声音时,他刚想提醒一下李成斌如果差不多可以下山了,阮玫他们就直接说也不说地站起来就往更高的山上面走,同时还回过头态度不算好的冲闻楹身边的葛春大喊了一声。“让那个小丫头快点到前面带来!磨磨蹭蹭地在后面干什么?山里的村姑就是没见过外面男人,黏黏糊糊的可真好意思,不要脸……”仗着葛春反正听不懂就开始一个劲嘴坏了,阮玫的脸色都因为嫉妒有点不爽,把一群在场的男同胞们都弄得有点尴尬,闻楹远远地听到了她的话当即就不悦地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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