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血擦干净。”季达直接用自己的袖子擦了鼻子,说:“其实也不用等两个月,你现在就可以按照名单拿人了。加上你刚刚把青莲教铲除得差不多了,那老不死的肯定要记你大功。过些天,朝中再发生什么事,反正都牵连不到你身上了。”他这话还藏着另一层意思,名单上的人抓不抓得到,对他的计划没什么影响。季达捡起他没有用过的帕子,还给谢纯英,说:“我用不惯这种绸质的帕子,棉布的好用。”帕子上沾了他的血,其实已经有些脏了。季达忽然想到了流放的路上,堂妹的怀里就藏着一块丝绸帕子,那是她平时惯用的,抄家时只有帕子和身上穿的衣服被留了下来。那帕子最后换了半块干硬的馒头。半块馒头救不回一家子的命。谢纯英指着大门说:“你走,走了最好再也别回来了。”谢二在街市上货比三家,还派人去那种烟花地取了经,这才把柯祺要的东西买好了。谢二一共买了六种香膏,每一种都买了好几瓶。他完全不知道哪一种更好用,决定把瓶瓶罐罐都给柯祺寄过去。当个哥哥真是不容易啊!回到衙门时,谢二再一次在门口与季达擦肩而过。季达脸上的鼻血已经擦干净了,却没有换衣服,袖子上是血,衣摆上是茶水。谢二不明白季达是怎么搞得这么狼狈的。但既然季达是从府里走出来,那么能把季达弄成这样的,就只有大哥了吧?谢二心目中的大哥是严于律己的大家长,是行走的《君子守则》,他真的想象不出来大哥发飙的样子。谢二和季达不熟,就不好对着季达追问什么,只是一点头就错开了。季达忽然停下了步子,对着谢二拱了拱手,道:“谢二爷,您若是回京,请您告知柯爷一声,小的回老家成亲了。若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过个十年二十年的,我那没影的儿子能进京赶考,还请柯爷照顾一二。”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但谢二不是那种爱寻根究底的人,因此等他听完这话,只是点了点头。谢二急匆匆地朝大哥住的院子走去。“大哥啊大哥,原来大哥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那么冷静的……”谢二心里如此想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仿佛瑞雪发现了他无所不能的哥哥月饼其实也还在继续喝(羊)奶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谢二有一点点小兴奋呢。第一百六十二章休沐日时, 柯祺偷得浮生半日闲,拉着谢瑾华一起上街玩。天气已经凉了, 人们身上都穿上了薄薄的袄子。好在这几日阳光很是不错,确实适合逛街。夫夫俩平时住在庆阳侯府里, 日常所需都由府里备齐了, 因此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买的。他们只是想要一起在街上走走而已, 就算是一场小约会吧。他们穿着样式相同的衣服, 看着就像是一对儿。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柯祺见有人在卖糖葫芦,笑着说:“谢哥哥,你想不想吃那个……想吃的话,我去给你买。”谢瑾华小声地回答:“哪有人在街上边走边吃的啊……”他这话的尾音还没有落下, 就有两三个男孩子举着糖葫芦欢呼着从他身边跑过去了。谢瑾华又赶紧改口说:“哪有大人在街上边走边吃的啊。”这话说得在理。柯祺又拉着谢瑾华往街道两边的摊子走去。京城中其实有好几个坊市。有些坊市特别高档,做的是达官显贵的生意;有些坊市就显得有几分脏乱差了, 做的只是贩夫走卒的生意。夫夫俩今天逛的街算是中等的那种, 真正的有钱人不会上这里来玩,但街道两旁收拾得很干净。这样的街道其实是最具有烟火气的,从街头到街尾一直都很热闹。柯祺挑中的这个摊子是卖糖人的。来自后世的柯祺看到糖人时总觉得特别稀奇,毕竟后世的手艺人越来越少了, 糖人都能申请文化遗产保护了。不怎么出门的谢瑾华看到糖人时也觉得非常稀奇,毕竟他幼时身体不好, 很少吃外面的东西,谢二他们就算想给他开眼界, 也只会带玩具,很少带吃食。再说, 谢二带回家的糖人只能是成品啊,谢瑾华就从来没见过糖人的制造过程!于是,夫夫俩宛若一对没见识的乡巴佬,眼巴巴地看着摊主用糖浆勾了一匹马出来。那匹马是一个小孩子想要的,他拿到马,高高兴兴地跑开了。谢瑾华咽了下口水,说:“厉阳肯定想要一只猫。”“说不定厉阳还想要只狗。”柯祺忍着笑说。谢瑾华对着摊主说:“老人家,麻烦你做一只猫,做得大一点,要像刚刚那匹马一样大。”糖人摊主:“……”柯祺从钱袋里数出铜板,顺便叫摊主再做一只狗。猫和狗都是常见的动物,摊主是常做的,很快就完成了。谢瑾华回头对着几十米之外的厉阳招了招手,憨厚的厉阳立刻小跑着到了两位主子跟前。谢瑾华把猫儿和狗儿塞到厉阳手里,说:“拿着吧。”“不准偷吃啊,要带回家的。”谢瑾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想吃,我现在叫摊主给你做只……嗯,给你做只猪吧。”猪的肚子比较圆,肯定特别费糖浆,厉阳胃口那么好,得吃一头肥猪啊。厉阳心说,早知道今天就不抢着出门的活计了,这种差事应该让厉桑来。离开了糖人的摊子,夫夫俩又凑到了面人的摊子上。面人卖得比糖人贵些,因为面人的工艺更复杂一些。夫夫俩凑过来时,面人摊主正在给一个小姑娘捏嫦娥。柯祺小声地问谢瑾华:“我们让摊主捏一个你吧……小小的,可以装在荷包里,然后我去衙门工作时,就可以把你揣在兜里、藏在怀里了。”谢瑾华眼睛一亮,说:“那是不是也可以捏一个你了!”柯小姑娘和谢少女对视一眼,夫夫间开始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厉阳默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谢瑾华忽然又摇头说:“其实这主意也不好。比起面人,我倒宁可随身带着你做过注解的书。”他看重的又不是柯弟的皮囊,所以没必要带个形似的小东西放在身上。他看重的明明就是柯弟的灵魂!面人摊主:“……”所以你们站我摊子前就是来砸场子的吗?因为不打算做面人了,谢瑾华似有些过意不去,又把重新退到十几米之外的厉阳招了过来。他指着厉阳对面人摊主说:“老人家,你按照他的体型给他捏一个耍大刀的将军吧。哎,他最喜欢这个。”厉阳立刻就开心了。这大块头也是好哄得很。把厉阳留在了面人摊子上,夫夫俩继续往下一处摊位走去。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了,夫夫俩怕被人挤散,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手牵手——主要是谢瑾华不好意思——柯祺就把自己的袖子给了谢瑾华,让他扯住自己的袖子。谢瑾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对柯祺说:“柯弟,你觉得厉阳会把面人放哪里?我敢说,他一定会放在床头的。”“他想做一场金戈铁马的英雄梦?”柯祺问。谢瑾华摇了摇头:“这可是厉阳的秘密。我偷偷告诉你,你千万别露馅了。厉阳他……你别看他这么大的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