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俱已成家,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又有柯祺在暗中成为庆阳侯府的新一任大脑,谢纯英对于自己要外放这事看得很开。于是,柯祺暂时歇了学业,一直被谢纯英带在身边。谢纯英不再像以前那样,遇到事情时只是让柯祺发表一下他自己的看法,而是真正放手让柯祺去处理一些事情。柯祺的手段被锻炼得越发圆滑。这一日,谢纯英带着柯祺外出访友,回到家时在家门口见到负责接送谢瑾华上下班的马车空着回来了。谢纯英自然要问车夫这是怎么回事。车夫不敢瞒着谢纯英,也不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总之都给说了。原来谢瑾华确实已经下班了,却被同僚们拉去喝酒了,据说还请了芙蓉阁的姑娘作陪。谢纯英立即朝柯祺看去。大哥知道小两口感情好,柯祺听到这话只怕心里会不舒服。柯祺有点担心谢瑾华,说:“既然是同僚相邀,谢哥哥自然不好拒绝。”这都是职场中的潜规则,算是一种正常的社交应酬,柯祺能够理解。他想了想,打算再帮谢瑾华说点好话,道:“会叫芙……”在这一瞬间,谢纯英的眼神都变了。如果他现在正喝着茶,只怕一口茶就要喷出来了。柯祺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由地结巴了一下:“会叫芙……芙……”大哥木着一张脸,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柯祺猜测大哥是老父亲心态发作,担心孩子在外头学坏了,因此而觉得生气,便说:“会叫芙蓉阁的姑娘,肯定是崇文馆里那帮风流文人们出的主意!好在他们虽风流不下流,谢哥哥不会被带坏的。”大哥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抬脚朝府里走去。柯祺叹了一口气。他特意关注过崇文馆中的人,那些人确实有才华,但同样也很有个性。其中有一位是上上届的状元郎,现在是谢瑾华的顶头上司,工作起来会废寝忘食,然而一旦工作结束了,却又最喜欢流连于青楼楚馆,是章台路上的常客。别说是谢纯英了,就是柯祺都担心谢瑾华被带坏了。但不管怎么说,在家长面前,柯祺还是要坚定站在谢瑾华这一边的!柯祺却不知道,其实大哥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这回事。谢纯英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好险”。他的脑子转得太快,听见柯祺说“会叫芙”三字时,心里已经自动把接下去的几个字都补齐了,差点就以为柯祺要说的是“悔教夫婿觅封侯”这一句,一时间百感交集,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柯祺。小四在外头胡闹,柯祺在家起了闺怨,大哥对此真觉得很尴尬啊。可见脑子转得太快也不是一件好事。还好,没人知道我心里想了些什么。嗯,大家长的威仪气度始终如一地保住了。面无表情的大哥再一次感谢了自己的面无表情。第一百三十一章谢瑾华回到家时,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柯祺早就叫人准备好了解酒汤和热水。谢瑾华的酒量不好,但在酒桌上, 若是用“我酒量不行”这个借口来挡酒,多半是挡不住的, 因为劝酒的人会说, 酒量是练出来的, 所以一定要多喝。于是, 谢瑾华只能说自己最近脾胃不调,大夫交代了要忌酒,这才没有被人拉住很劝。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只用嘴唇沾了沾酒杯,回到家时还很清醒。洗了澡又换了干净的衣服后, 谢瑾华坐在床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说:“这样下去可不行……脾胃不调这理由不能次次都用, 下次再约喝酒时,我该怎么办?柯弟,我们得想个能一劳永逸的办法。”柯祺一边铺着床,一边说:“要不让太医给你开点那种……吃了对身体没有害处, 只是会让脸上起两天疹子的药?你喝酒前先把药吃了, 等喝了酒以后身体起了疹子,别人就知道你是不能喝酒的了。”“有这种药吗?”谢瑾华问。柯祺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过两天去找李旭问问。”中医的神奇不是他能懂的。等柯祺铺好了床,谢瑾华滚着上了床,很乖巧地滚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躺好。夫夫俩睡觉前照样要聊会儿天, 先简单地说说自己白天都做了些什么,然后交流下碰到的问题,偶尔还要聊一聊八卦。柯祺纠结地说:“正平兄的亲事有着落了,国子监的毛祭酒看中了他做女婿。”此时的人议亲时往往都是静悄悄的,既然柯祺都听说了这件事,说明叶正平和毛祭酒二女儿的亲事已经基本定下来了。“是吗?正平兄都这个年纪了,确实该成亲了。”谢瑾华打了一个哈欠。叶正平比夫夫俩大了差不多十岁。结果夫夫俩都已经成亲三年有余了,叶正平还单着身。柯祺侧过身,看向谢瑾华,说:“可是……你不是说,叶正平和邵瑞是那种关系吗?他怎么就成亲去了呢?”要说叶正平和邵瑞之间有什么暧昧,柯祺是看不太出来的。用他曾经的直男眼光去看,他只觉得这两人是关系比较好的兄弟。但有关他们有一腿的话是谢瑾华说的,柯祺太相信谢瑾华了,只觉得谢瑾华不是那种会信口开河的人,于是柯祺在心里就默认了叶正平和邵瑞是一对,厉阳和厉桑是一对。这就是所谓的色令智昏。谢瑾华一激灵,刚刚酝酿出来的困意就消失了。他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犯得傻,没想到竟然叫柯祺一直误会到现在,只好结结巴巴地解释说:“我……那个……我那时是哄你的。他们是清白的啊。”“太让人震惊了……”柯祺说。“额……你不相信正平兄的清白吗?”谢瑾华心中涌起了对叶正平的无限歉意。柯祺摇了摇头:“不……叫我震惊的是……”我竟然被金花花这个傻甜白给骗了!骗了!骗了!因为柯祺这话只说了半句,谢瑾华便误会了,还以为柯祺在知道叶正平的清白后就开始动摇了。他赶紧抓住了柯祺的手,急切地说:“正平兄是和男人成亲,还是和女人成亲,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世上大多数的男人都选择和女人成亲,所以男人和男人成亲就是不对了的吗?怎么可能呢!”在谢瑾华看来,在他和柯祺的关系中,是他诱拐了柯祺。因为是他先病了,柯祺才不得不给他冲喜;又是他先别有心机地要对柯祺好,柯祺才舍不得离开。他明明活了两世,柯祺却是真正的少年。与此同时,柯祺也是这么想的。在柯祺看来,他是成年人,而谢瑾华未成年,这就足以给他定罪了。柯祺觉得自己利用了谢瑾华的懵懂,利用了谢瑾华的信任,所以他有时会唾弃自己像个诱拐犯。面对着谢瑾华的紧张,柯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抱紧了谢瑾华,说:“你说得很对。”黑暗中,谢瑾华试探着亲了亲柯祺的脸。柯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谢瑾华以为柯祺这是在表示拒绝,身体跟着僵硬了。柯祺的心里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心疼,他快要被一种无形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谢瑾华一动都不敢动。柯祺摸了摸谢瑾华的脸,问:“谢哥哥,听说你们今天喝酒时,请了芙蓉阁的姑娘来作陪。你见到那些姑娘们了吗?不说她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