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沈止在他心里份量那么重。凭什么呢。沈止余光看到飞卿低下头,暗暗摇摇头,也不准备特地避开姜珩,让飞卿好受点,迎上姜珩,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姜珩低下头,任由沈止作怪。旁边的守兵多少听说了点有的没的,都目不斜视地坚守自己的岗位,就当没看到这两人亲昵的样子。沈止含笑道:“都商议定了?”姜珩点头。沈止还要再说话,注意到姜珩头发衣服都乱了,心底一阵不舒服,伸手帮他全部捋齐整了,要收回手,却被姜珩握住手腕,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沈止有点窘:“在外面呢。”姜珩“嗯”了声,顺势说了声“我错了”,便准备把沈止叼回房间,目光扫过飞卿,淡淡道:“既然这么闲,不如和阿九一起去附近巡逻。”飞卿咬着牙,头垂得更低:“……是。”***五日转瞬即逝。承苍不可能派出全部兵力,本来苏赛罕部落和拉塔尔达部落就不分上下,苏赛罕部落虽然年轻,但仗着侓乌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同拉塔尔达部落的那点差距也被弥补。所以承苍只需派出三成兵力助阵,因为侓乌担心承苍会黄雀在后,又要求承苍的几个主要守将跟着一起出征。就算不上战场,也不能待在遇阑城里统领着军队。沈止就算想去凑热闹也不成,姜珩不准他上。侓乌算半个情敌是其次,战场刀剑无眼,就算沈止能被他护着性命,他也舍不得沈止身上添了伤口或者染了血。大部分人也不能想象沈止浑身浴血的模样。这是个皎如明月、洁如白雪的翩翩贵公子,什么血腥污秽,天生就不该出现在他面前。同拉塔尔达部落的战争快则一日,慢则三两日。遇阑城里也不能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姜珩出征前,把三个侍卫全留给了沈止。反正杜温和俞寻都在侧,连齐律也跟去了。齐律离开前也来寻了一下沈止,叹着气道:“战场其实不能保证生死,每次打仗时我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静鹤,这回也是,若是我回不来了,你回京时同我爹说声儿子不孝。”沈止眉头也没皱一下,微笑道:“齐祭酒不是我爹,这声‘儿子不孝’,等你回去了同伯父说。”齐律笑骂:“真不是朋友。”沈止拍拍他的肩膀:“别缺胳膊少腿儿地回来。”齐律抱了他一下:“放心。”说完话他就觉得不对劲,抬起头一看,对上姜珩冷淡的脸,一阵头皮发麻,立刻跳开了,打了个哈哈就溜了。姜珩这才把沈止抱住,在他唇畔落下一吻:“等我回来。”沈止含笑点头。三成兵力也不少,守兵们训练有素地集结在一起,城门一开,跟着姜珩领头的三个将领一起离开。沈止回了趟,心神还未定,姜珩的人又送了消息来。姜珩不在,恐是什么要紧的消息,沈止挥退了人,回屋展开信一看,脸色微变。思量片刻,沈止心道一声不能等你回来了,立刻走出房间,召集了三个侍卫,将信递给他们。只是看了一眼,连因为被留下来护卫沈止神色有所不甘的飞卿,脸色都是一肃。沈止保持着平静,扭头看向流羽:“我立刻留信给殿下,此事拖延不得,必须立刻赶回京城。”可惜姜珩不在不能调兵。沈止咬了咬牙,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他能带走的只有这三个侍卫,多一个是一个,先回京探清了,姜珩最多三日就能回城,届时赶回京城,有他们接应也好过不清不楚一头雾水地撞去。回屋留了信,出来时流羽已经备好了马,难得飞卿没有给沈止脸色看,阴沉着脸问:“你能骑马吗?”沈止微微一笑:“我不会拖后腿。”四人骑上马,有姜珩的玉牌,任意出城也无关系。快马急行向京城,容不得一丝悠闲。虽然维持着平静,沈止心里却是沉沉的。没料到姜渡居然会那么狠,报着清君侧的名头直接入宫逼宫。皇上前些日子才让姜渡负责守卫皇城,昨日晚上就被反扑,也不知心里该多复杂。好在姜梧和淡月守着皇上,发觉事情有异,立刻带着皇上和传国玉玺躲入宫中密道,可那样也躲不了多久,迟早会被发现。给他最重一击的是,昨日沈尚书被刺客刺伤,剑上有毒,此刻也是昏迷不醒,生死不明。唯一值得兴庆的是,沈尧和沈秀秀离京城远,事出时被书院院长护着藏了起来,并未受到任何波及。沈止觉得自己心口都是血,闷痛不已,却只能使劲咬牙咽下去,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迎面的风砭骨的冷,他觉得呼吸都在颤抖,只能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冷静。偏偏在这个时候!军中一定有姜渡的人。若是皇上落入姜渡手中,那就大事不妙了。因为不确定姜渡是否会派人在道上拦截,沈止事先看过的地图有了用,挑了条较短较僻的路。几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地赶去京城,沈止心如火烧,脸上也再没平日的笑容,阿九瞧着心惊,有些担忧:“沈公子,事出紧急,赶路是必要的,但您的身体撑得过吗?”沈止抿了抿发白的唇,点点头。从遇阑城赶向京城,已经过了三日,姜珩应该回去看到信了。现下京中封锁,姜珩的人不一定能飞信传出,他们若不赶到京城探清情况,非吃大亏不可。到这种时候,沈止隐约知道了点圣上的意思。圣上从不制衡几个儿子间的权利,所谓宠爱也不知有几分真实。他要的,恐怕是让几个王爷太子打成一团,最后那个浴着兄弟的血走出来的,就是皇位继承人。太子果然只是摆设。到达京城时,已经过去五日,若不是当年杜家暗中留有其他店铺,几人得以及时换快马,恐怕累死三匹马都赶不到。此时天色才刚擦黑,天空中飘着细雨,城门紧闭着,沈止带阿九三人走的是小道,暂时没撞见什么人,见城门关着,面面相觑下,脸色都不太好。京中繁华如水,平时根本不可能这种时候就关城门。唯一的可能就是,现在京城可能被姜渡控制着。飞卿沉默了会儿,开口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进京。”几人朝他看去,他却盯着沈止,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就是怕沈大公子嫌弃。”沈止淡淡道:“这种时候,还嫌弃什么。”飞卿看他一眼,闷不作声地扭头带路。来到一处城墙下,飞卿蹲下来,在城墙敲敲打打,过了半晌,抽出腰间的刀,在墙上戳插一会儿,便插入了墙缝。拨弄片刻,飞卿挖出了一大块方砖,扔到一边,闷头继续拆。沈止有些惊讶。京城是几朝古都,城墙向来以坚不可摧著称,不想居然还有这种漏洞。几人面面相觑片刻,一起蹲下来帮忙。见沈止脸色惊讶,飞卿冷哼一声:“这儿原来是排水的道口,后来被封住了。只是封的人懒,没有封严实。”沈止终于露出了这几日的第一个笑:“你知道的倒是很多。”飞卿瞥他一眼,不再多言。很快,这个洞口就被挖通了。只是洞口颇为矮小,成年男子要通过,必须得趴下来爬进去。沈止左右环视,确认无人过来,才又重新蹲下。地上洞中都全是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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