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沈止没去关心肩上的伤,他看姜珩的眼眶都红了,心中立刻下了决定,蹙眉道:“我帮你解药。”不料姜珩摇了摇头,他盯着沈止,目光火热,恨不得立刻将他占为己有,却死死抑制着欲望。沈止蹙起眉头,靠近了姜珩两步,声音尽量柔和,坦白道:“……我已经想起来了。”姜珩闻言,却没什么讶色,反而淡淡一笑:“可算是愿意承认了。”沈止愣了愣:“你……”早就猜出来了?那为什么一直不说?想到好几次姜珩别有深意地让他“快点想起来”,他的脸无端有些热意。姜珩不敢多看沈止,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直接扑过去把人吃干抹净了——他闭上眼,声音里是浓浓的沙哑:“我在等你说出来。”沈止五味杂陈。姜珩平日里冷淡淡漠,就算同他亲近时也很少露出温柔之色,可他这一刻似乎明白了那些不动声色的温柔体贴。他心中生出了懊悔——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姜珩呢?沈止脑中混乱了片刻,又听姜珩哑声道:“我很想要你,想得快疯了——可是不是现在。”他不想让春药成为两人第一次交合的主导者,若是被欲火焚烧了意志,那同沈止在一起的,就不是他了。他想要的是彻彻底底地拥有沈止,不是因为外物介入、被欲望主导而只知索取。姜珩睁开眼,同沈止对视了小片刻。两人很有默契,沈止看到他隐忍的表情,也大概猜出了他的心思。顿了顿,沈止掀开车帘钻了出去,让流羽赶快点。冬日的寒风迎面吹来,沈止轻轻打了个哆嗦,望着夜色下朦胧的前路,他的眸子也是一片漆黑。马车很快回到了昭王府,姜珩胡乱吃了几枚药,勉强抑制住了冲动,幸好府中的人不多,回了房,姜珩便将自己关在了屋中。沈止靠在门上,隔着门听到里面压抑的低喘,他听到姜珩在低声叫他的名字,一声叠着一声,满是渴求。沈止默然片刻,推了推门——被闩上了。他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心底满满的都是温柔,左右看了看,从半开的窗户里钻进了屋中。姜珩在自渎。他咬着唇忍着不发出声,听到动静,发红的眼看过来,呼吸都有些颤抖:“出去!”沈止特意洗了下手,走过去按住姜珩,神情态度温柔怜惜,他抱住姜珩,手伸下去代替姜珩握住,低声道:“我帮你……忍着。”这无疑是更大的折磨,只是有了沈止帮忙,他也没那么痛苦了,只要咬紧牙关,由着沈止给他动作。一切都结束时,沈止背后全是汗,感觉自己比姜珩还累。不过看姜珩依旧两颊发红的迷醉模样,沈止想了想,给他掩好衣物,俯身打横抱起他,稳稳地往浴池走。姜珩回过神来,身体虽然还有冲动,不过没方才那么强烈,只是被沈止这样抱着,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你在干什么。”沈止亲亲他汗湿的额头,语气温柔:“帮你沐浴。怎么样了?”姜珩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盯着他,半晌,眸中闪过笑意,放松地任着沈止带他去沐浴。偶尔被这样对待一次……感觉竟然还挺新奇。沐浴时沈止又帮了姜珩一次,等他好容易冷静下来了,天色已经浓黑如墨。沈止额上全是汗,过来是他抱着姜珩,回去却是姜珩抱着他。沈止困得不行,懒洋洋地靠在姜珩怀里,姜珩细细地用巾子给他擦头发,柔软微凉的发丝在手中触感极好,绸缎一般。他忍不住捻起一缕长发,轻轻嗅了嗅,又放到唇边咬了咬。都是沈止的味道。擦完头发,沈止已经陷入意识不清的状态,姜珩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姜珩觉得好玩儿,逗了他一会儿,忽地想起沈止肩上被他咬的伤口,连忙取了药,拉开他的衣物,就见那个明显的牙印,渗着点血丝。他亲了亲那个伤口,给沈止上了药,小心翼翼地抱起他上了床,却难得的没有陪着沈止一起躺上去。穿好衣物出了门,姜珩的脸色已经冷如寒霜,流羽正在院角站着,看他过来了,默不作声地跟到他身后。姜珩望了眼宫城的方向,冷笑不语。泄密的内奸只知他怀疑姜渡,却不知道,他早就找到了一些证据。姜渡着急地想把他赶走,想让他一落千丈……那就该做好被反击的心理准备。***沈止在昭王府悠哉悠哉地过了两日才回沈府。主要是大过年的,不知道姜珩在忙什么,见日没有人影。沈某人“独守空房”,有点惆怅,干脆就打道回府了。不过沈止也大概猜出,姜珩应当是在找机会准备反击姜渡。回府时沈止又被弟弟妹妹缠着抱怨。沈尧躲不过沈秀秀,编了个滑倒摔伤的理由糊弄过去,成日被沈秀秀嘲笑。不过虽然嘲笑着自己的二哥“笨手笨脚”,沈秀秀还是积极地往厨房跑,向厨娘学熬汤。沈尧这几日,已经喝过了猪脚汤、羊腿汤、鹿腿汤……鸡腿汤。他很忧愁沈秀秀还会在哪儿找个什么腿给他熬了喝,继续“以形补形”。沈止对自己二弟的遭遇含蓄地表示了一下同情,转个头笑得浑身发抖,被他们俩缠着问“去哪儿了”缠得不行了,才叹了口气:“陪你们大嫂去了。”沈尧“啊”了一声,差点摔到地上。沈尧愤愤然:“大哥!你什么时候找的大嫂!是谁!”沈止弹弹他的额头:“小孩儿管那么多做什么……这两日晋王殿下来过吗?”“昨日来过,又送了些东西来。”沈尧立刻被转移了转移力,避开沈秀秀的视线,挠挠头道,“大哥,我觉得晋王殿下没什么坏心思,人很好啊。”沈止瞥他一眼,沈尧和沈秀秀是他看着长大的,沈尚书虽然看着不管,实际上一直保护他们不受外界侵扰。他们活得单纯又自在,从未接触过京城腐朽发臭的一面,自然不会想太多,看人只是看这个单独的人。可是在京中,但凡有权有势的,有几个能独善其身的。皇家是其中尤甚的。沈止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忍心告诉沈尧太多,只再次吩咐他离姜洲远点。不管姜洲是好心还是坏心,沈尧同姜洲走得近,都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沈尧虽然不太理解,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沈止一瞬间发觉了自己的自私——他同姜珩在一起,就这样任性地将沈府同姜珩绑了起来,沈尚书也默不作声地默认了。他没有问过弟弟妹妹,也没问过他爹。就因为他,沈尧连朋友都交不得。若是将来姜珩赢了——不,姜珩一定能赢。沈府一门或许将是从龙之臣,荣宠无限。可姜珩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的话,他又该……如何自处?沈止想不出答案。姜珩不会辜负他,可有四字名为“身不由己”。他出神地凝视了外头被雪覆盖的假山片刻,蹙着眉头轻叹了口气。沈尧和沈秀秀顿时满脸担忧,异口同声地问:“大哥,怎么了?”沈止回看着他们,过了会儿,才微微笑着摇摇头。隔了两日,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户部贪污受贿被揭露,一夜之间户部上下,从尚书侍郎到巡官主事,一溜都被抓去了大牢。连安王姜渡也被牵扯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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