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

  “黎老板姓黎,还和顾大人一同回了黎府,这——”“莫不是顾夫人的什么亲戚表弟吧?出门做生意,顾大人迎一迎也该的。”“不对不对,这黎老板好像是个夫郎……”话音是越来越消了。百姓们跟得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得,个个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出对方想说什么了。之前之所以没往这处想,老百姓底层哪里有这番见识,都当了官夫人了,穿金戴银的享福不好,干嘛还要去做事呢。再者顾大人这么大的官,怎么会允许顾夫人跟一群男人出去做买卖。压根没往这边想。可现在压不住了啊,百姓们又不是傻,越是想越是觉得就是那般——黎老板就是顾夫人。“不、不看热闹了,回吧回吧。”“对回了,我还有事,家里在烧饭。”个个讳莫如深不谈论了,可回去了到了家中,是眉飞色舞的说起来了,跟男人学,跟婆母学,跟街坊邻居说。起初还有人说不可能吧,不会吧,但越往后头听,越沉默。婆母是想说不成样,没点贤惠妻子的本分,怎么能把男人孩子丢在家里,自己出去了,像什么话。可一想到这‘不像话’的是顾夫人,顿时不敢说了。怕被人听见她背后编排顾夫人,谁告了她,顾大人要是打她板子咋办?于是这要骂儿媳的话咽了回去,一肚子的大道理,教儿媳妇怎么做个贤惠媳妇是也咽了回去。“那、那也是顾夫人有这本事,让你去,你敢去啊。”年轻妇人想了下还真不敢,那么远的路,身边那么多男的,她哪里敢啊,也没嘴硬,说:“我自然不敢,我没黎老板那般的本事。”婆母听了点点头,这才对,她家儿媳还是受教的。紧跟着就听:“可要是不出远门,能干点啥旁的活,像是吉汀椰货工厂那般,我也想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是有这好事,我是第一个赞同。”婆母才乐的高兴,家里前后多少活啊?她一个人就能料理完了,媳妇儿要是能做工赚些钱,一个月二百多文,家里也能松快些。儿媳便叹气说:“可我听说是盖什么官学不是工厂,再说咱们昭州城也少见椰树,唉。”“成了,不想没影的事了,这好有好过,歹有歹过,饿不死的。”黎府。黎周周洗漱换了衣服,又跟了一条小尾巴。福宝是跟前跟后的,在阿爹后头打转,黎周周见了笑的亲,一把抱着福宝。“福福可想阿爹啦。”福宝撒娇粘人。黎周周便想到回来时相公跟他告状,说了福宝的‘真面目’,可他看孩子软乎的撒娇模样,心里就爱怜,是他一走就这么多天。“阿爹也想福福了。”等坐下来,吃热乎饭,福宝还要坐在阿爹身边。黎周周一边吃饭,一边跟爹和相公说了这次买卖的事,“……有梁师兄的关系,一切都顺利。”“我知道,你前脚带商队走了没五天,孟见云和苏石毅还有一同跟过来的镖师便到了昭州了。”顾兆也简单说了下。琉璃卖的银子装了两车也没装完,大头都是银票,还有一部分在梁师兄那儿没给全。“带回来的光是信就是一盒子。”顾兆让周周先吃饭,吃完了一同看信好好说。等黎周周吃完了饭,按理说该说生意上的事了,可福宝粘人粘的紧,顾兆说:“黎照曦你留下也成,嘴严实不?”黎照曦伸指头捏了捏自己扁扁的嘴巴。“很好,很严实。”顾兆给予肯定,批准黎照曦留下来听了。顾兆拿了信匣子出来,确实没夸张,沉甸甸一木匣子的信,“这是柳夫郎给你的,我没拆开看,正好一起看了。”“……”黎周周笑,知道相公开玩笑捻小树的醋。这信折了起来裹得是厚厚的,还分上下两封。黎周周拆开了,福宝贴着阿爹的胳膊,“阿爹,大白弟弟有没有我问呀?”爹有信,爷爷也有信,唯独福福没有。福福有些小难过了。“大白弟弟还小不会写字,你要是学了认字,下次写给大白弟弟还有莹娘阿姐,阿爹找人替你送过去。”黎周周摸福宝脑袋宽慰。福宝点点脑袋,他要学识字啦。柳树的信写的直白很碎,把黎周周一家走后这一年多全都写到纸上了,想起什么写什么,加上字也大,沉甸甸的两封。“……大白磕了一个门牙,本来就长得跟他爹一样,肃着一张脸,现在是不到吃饭喝水就不张口说话,快成哑巴了,就没半点像我。”福宝咻的瞪圆了眼,又笑起来,大白弟弟牙齿掉了啊。福宝笑完了又皱眉,“我都想不起来大白弟弟长什么样子了,掉了牙又是什么样子。”“你现在心里乱想一想,到了后来见面时看跟你想的对不对的上。”顾兆随口就是也不算糊弄的糊弄话,“还挺惊喜的。”福宝一听对哦,于是快乐起来。黎大笑呵呵的,这孩子还是兆儿能辖制住。黎周周念了一半多有些跳了过去,大概讲完了,都是京里小树家的日常,还有做买卖的事,给他送了京里黎家卤鸭的一半银子,没旁的大事。“还有我的信,老严给我的。”黎大笑呵呵说。信拿回来,黎大都没想到还有他的。顾兆检查了一遍,挑出来递给爹,“爹,严伯伯给您写的信。”黎大不识字,让顾兆拆开念,这信一看就是柳夫郎代笔的,十分直白,说的也是日常和关心之语。一家人坐一起读信环节便是说了些能说的信内容,生意买卖也大概讲了些,涉及银钱或者旁的没说,不适合小朋友听。等夜里福宝睡了,夫夫俩才说起话。“今个下午柳夫郎给你写的信跳了一些,怎么了?”黎周周说:“小树的一个妹子,以前在京里跟我说过,他那小妹为人老实勤恳大致就和村里任劳任怨的女孩哥儿差不多。”顾兆点头,能想来。“去年开春的事,小树的妹子被她家里人指了个亲事。”“亲事不好?”黎周周:“看怎么看,若是按这世道说,那还是高攀了,镇上有个乡绅想娶小树妹子当平妻,乡绅年岁四十八,家中殷实。”小树妹子被家里磨着干活也耽误年岁不小了,有十八了。十八对姑娘来说算是上了年岁的大姑娘,尤其是村中人,那就是不值钱了,可再大,那也大不过四十八的乡绅老爷。“这年岁能当爷爷了。”顾兆说的不客气。时下人结婚早,十五六成亲比比皆是,生孩子基本上十六七,可不是得爷爷了,没准孙子孙女都能抱三。“这老头倒也敢下聘礼提这婚事。”想也能想来,这乡绅求娶柳家女也是为了严二哥那层关系。“小树是个心里分得清的,他家那一大家子过日子紧巴,面前有个现成当官的哥婿在,可小树管严了不让从旁出捞银子,时间久了,柳家人不就眼红眼馋了。”“正好有个富贵老爷来求娶,真金白银的许诺的好,还是给的平妻的身份,一个不值钱的女儿,嫁出去了换银子,可不是巴巴答应了。”顾兆不急也不气,肯定说:“柳家妹子跑去京里找柳夫郎了?倒是胆子大也有烈性,好样的。”在旁人看来,小树妹子不娴静不听父母之言,放着享福当夫人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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