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黎周周当即说好,最后还给添了些钱。婴儿床本来上头是没东西的,结果还给做了可以支撑蚊帐的,因为怕孩子会嗑着碰着,这四根能支撑蚊帐的柱子是活动可以放下去的。“还给送了一抽屉的木头玩具。”黎周周说。顾兆一打开抽屉。木雕的小马、小猪、小鸡、小羊,这些玩具没有尖锐棱角,处理打磨的圆滑,闻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我就说怎么做床比咱们在府县时要的时间还久。”顾兆自语,站起来后,感叹说:“这家铺子背后没什么靠山吧。”黎周周先替相公解了官服,一边说:“那我就不知,反正瞧着去买家具定家具的都是寻常人家穿着。”又说:“我和小树做买卖时,第一次接席面,也是紧张,唯恐出了什么岔子,想着尽善尽美,主家没提到的地方,我俩都想着做圆满了。”夫夫俩彼此看着,都知道其中意思。家具铺子估计是家里祖传的手艺买卖,给当官的做东西,自然是尽心尽力,样样精细。顾兆握着周周的手,他自己换了衣裳,确实是不一样了。“我给了半两银子,劳人家费心思了。”黎周周说。顾兆换好了衣裳点头,“应该的,咱家的床还有严二哥那边的,不多。”再多也不合适。当天夜里,福宝就到了这个豪华版婴儿床上睡了。婴儿床离着夫夫俩床有一米远,上头已经铺好了新的浆洗过柔软,晒得蓬松的褥子了,睡前喂了福宝喝完奶,顾兆拍着哄着睡,没一会福宝就睡着了。他就往婴儿床上小心翼翼的放。很好,没醒来,儿子睡得很踏实。顾兆庆幸完,因为听蓝妈妈说过,有些孩子认生,刚换了床不适应可能得等一些日子慢慢来。我家福宝不是!然后被子还没给盖完,手还没撤走,福宝便哼唧唧哭了。顾兆:……儿子你是来打你爹的脸吗。顾兆重新抱起来,继续哄。每次就这样,在怀里睡得很快,可到了小床上就不成了。顾兆怀里抱着儿子,压低了声说:“以前也不这样,睡咱俩之间也挺好的。”“换了新床,福宝不适应了。”黎周周接了福宝,“我来抱一会,相公你快早早歇着,不行就让福宝睡这边。”顾兆耷拉着脸,可怜巴巴看周周。“好周周,好周周,你心疼心疼小相公我吧。”“从搬到京中来,就没——”黎周周耳根子红了,知道相公什么意思,打断说:“那再慢慢适应下。”“对啊,小孩子不能太娇惯了。”顾兆是说的理直气壮。小孩子不能娇惯,但是周周可以娇惯小相公。夫夫俩是点着油灯跟福宝熬,最后福宝年纪小缺觉,没熬过他那个‘心狠’的亲爹,躺在新的婴儿床,哼哼唧唧了两声,最终还是太困给睡了过去。顾兆兴奋了,都没敢大声说话,赶紧吹了油灯往床上爬。然后就见周周已经迷糊了,实际上顾兆也有些犯困,今晚是什么事都干不了,顾兆亲了亲老婆,“睡吧。”一手终于摸到了久违的胸肌了。之后几天是见天晚上这般适应。顾兆早起要去衙门,每天早上打哈欠,在骡车上能迷瞪一会,到了衙门先喝一杯浓茶提提神,其他三位同僚见了,只有赵大人笑问:“顾大人这是白日里看书勤奋了,莫不是夜里还要点着蜡烛继续看吧?”“没,要是点灯看书倒还轻快了。”顾兆喝了口茶,压过了困意,说:“赵大人有所不知,我家才给孩子换了一张新床,孩子小不适应,我便多折腾一些陪着,是刚抱着还睡得好好地,一放新床上就哭,诶呦我都拿着没办法。”可一脸慈父宠溺表情。办公室听着的其他两位:……赵大人先不信了,“怎的?顾大人回去了,还要顾大人看孩子不成?”“我家只招了车夫和婆子,白日里有夫郎和爹看着孩子,夜里我回去了,便是我和夫郎看孩子,哪能向各位大人一般,家中仆从婢女环绕,不劳费神。”其他人恍恍惚惚中,莫不是顾兆真回去还看孩子?可听着不像假话,而且顾探花是入赘的赘婿,连圣上都知道的,如今顾大人的住宅府邸门上挂的牌子,那都是姓黎不姓顾。便一个个面容复杂,心中唏嘘,一个大男人,即便做了官了,回去还要看孩子,真是、真是——众人没见过这场面,还真不知道如何形容。就连赵大人今天后,对着顾大人同情许多,倒不像之前时不时的话里挤兑。即便顾兆才学再盛,圣上如何夸奖看重又如何,还不是黎家上门婿,连孩子都无法和顾兆姓,可不是唏嘘么。如此时日匆匆,转眼到了十月六日,严家严柏川小朋友满月了,正巧这日是休沐。一大早,黎周周给福宝换上了新衣。顾兆穿了身旧的单袍,如今天气转凉,春捂秋冻,他还是喜欢穿单袍舒坦一些,这会抱着福宝,说:“一会咱们去找小弟弟玩,以后啊,他就是我们福宝的小弟了。”福宝如今会说些字,都是一蹦一蹦的往外出。“叽叽。”“不是叽叽,是弟弟。”顾兆给儿子纠正。福宝:“喋叽。”“……叽叽就叽叽吧。”顾兆笑着捏福宝脸颊,反正叫的是严家大白,又不是喊他这个爹做叽。黎周周好笑又好气说:“相公你不许给福宝乱教了。”“不是我,我没教,都是福宝自己瞎学的。”顾兆立刻甩锅到儿子头上。福宝以为阿爹和爹爹和他玩,咯咯咯的笑。黎大在旁听完了全程,“多大了,还糊弄福宝,福宝来爷爷抱着,咱不跟你爹爹玩了。”顾兆:……爹就是趁机找借口想抱福宝。外头骡车套好了,蓝妈妈来回话,顺便把礼准备好了。三斤的肉,一坛子酒,还有黎周周自己给大白做的一身小衣裳,当然重头戏的婴儿床早十多天已经送到了。光是那张小床算下来也有一两银子了。外头阳光好,刮着一些小风,一家人上了骡车。黎大是不舒服坐里头,嫌憋闷的慌,便坐在车架上,要不是顾着什么‘顾大人的爹’份上,黎大恨不得自己赶车,让方六歇着去。骡子是他的老伙计,结果到了京里,只能说说话了,没几次用得上的。黎大拍拍骡子。方六拉着骡绳,回话说:“老太爷坐好了,该启程了。”说完话,等了会,见车厢没动静,这才拉着骡绳走过去。两家不远,老太爷坐车架上了,方六就不好再坐了。到了严家。自然是一通寒暄,严家人接了礼,招呼黎家人入座喝茶。黎大是去找严父说话,两人能说到一起,若不是俩家院子买的近,时不时能走动说说话,可不得憋死了。严父以前在村里是个闷葫芦老实肚子,如今来京中这两个多月,见了黎大话多了,没法子,以前在村中他不说了,听别人说,可现在一睁眼就是这个院子,一天也不干什么活,清闲的不得劲啊。“都说享福享福,可忙活了半辈子了,一时闲下来我真不习惯。”“可不是嘛,以前还扛个东西,饭也吃的大碗,现在一天到晚上不咋饿。”黎大倒了酒跟着严父小喝一杯,俩人躲到严父这屋子里来了。柳树是前一天彻彻底底洗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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