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谨信啊——”柳树学着阿奶声,拉长长,“以后你要是想买纸了看书了,就叫我,我给你买。”嘿嘿嘿嘿。他一个月可有二两银子呢!“你要是不听话老在我跟前耳边念叨,我就不给你吃肉了,我现在可能挣钱了,有二两银子,知道不!”严谨信看了过去,尾巴能翘到天上嘚啵柳树一下子怂了,“那什么吃饭吧,我就说说,也没说克扣你饭食。”咋还拿眼睛瞪他!等吃完了饭,收拾过后,夜里休息,柳树自己捶胳膊捶腿在床上翻跟头,嘿嘿嘿他一个月有二两银子了,然后男人就过来了,带着一身水汽,最后脱了里衣。柳树:……“你明个又不休息,咋还要三回!”柳树蹬腿了。最后没三回,柳树嚷嚷他明个还要上工,严谨信便只做了一回,给柳树擦洗干净,说:“还不早早睡,你明日上工。”柳树眼睛瞪得圆乎,咋又不做了?他还品着味呢。“闭眼,睡觉。”严谨信皱眉说。柳树吓得乖乖闭眼睛,心里骂男人不讲理黑面神做个一回就不行了。三月是从八号接柳树过来开张算,黎周周给小树算了一两半工钱,说第二个月是二两银子,以后每个月休沐时候就减少一大锅,都轻松轻松。柳树先说自己不累,可一看周周哥神色就反应过来了,“周周哥对顾秀才可真好,真疼你家相公。”“那你也正好心疼心疼你家男人。”黎周周和小树玩笑。柳树撇撇嘴,“他老吓唬我,我心疼他干啥。”“嘴上这么说,到时候买肉烧菜勤快洗衣又是谁。”黎周周看出来了,小树还是记挂着严秀才。“那也没办法,我嫁给他,他是我男人,我总不能不盼着好,到时候他身子熬倒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守寡。”对就是这样!黎周周:……小树对着自家人,越是亲近越是说话随性不把门。一个月秀才们是三日休沐,这天黎记卤煮量少,老主顾后来都知道了,即便是这样,到了四月底,黎周周算账,他学会了打算盘,相公教他,这样快了许多。周周记账本上,去西边猪肉铺买东西是三个月一结,上个月才给完,三月盈利全掏出去,还贴了十二两,隔壁院子砌大灶、搭棚子、打铁壶、买粗茶钱。可四月盈利额外好看,统共有四十七两。猪肉铺本钱一个月在十四两左右,那就是说以后每个月能净赚三十三两银子,扣去给小树工钱,还能落个三十一两。如今黎记铺子除了卤下水、猪头、猪蹄、排骨等,每日还有一只卤鸡、一只卤鸭,鸭子卖特别好,不管是下水内脏这些,连着鸭头都有人爱吃,黎周周盘算,卤鸭五月时候可以试着每日卤两只。卤鸭要是多一只,又能多赚一些了。“这个月辛苦了小树。”黎周周问小树要铜板还是银角子。柳树:“铜板铜板,周周哥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还是我自己赚,我要回去一个个数钱!”“成。”黎周周就给拿了两贯钱。两千个铜板沉甸甸,柳树拿着高兴,他得把钱分出来,三百文留着自己小院子开销,夜香钱他得掏了,不能让周周哥来,还有下午饭那一顿米面还是他来买,中午周周哥管他吃饭就成了,下午男人也跟着吃不好,这些都要算清楚。还有牙粉、皂角胰子这些必须要买,干活天气热了身上有味,得洗勤快一些,还有柴火自家用自己付……柳树算来算去,还是很富足,还能两三天吃一回荤腥。真好!七月时,书院放农假。柳树本该是跟男人一起回去,可操心铺子生意,他一走,周周哥忙活不过来了,便把这四个月攒工钱一共六两半银子给男人,很是豪爽说:“我给你租一辆骡车你自己回去,我得忙生意。”“……”严谨信没开口。柳树就竖着眉头,如今也不怎么害怕男人了——才怪。“那什么,你别拿黑脸看我,这样吧,等你回来了,你要多少回都成行叭?诶呦我这儿真走不开,可忙可忙啦,周周哥说要做卤花生和卤毛豆,我要收这些,有个老不死老婆子还敢跟我抬价钱——”“勿以恶小而为之,不要骂人。”柳树:“……那个我希望她别早早死老婆子可以了吧?”“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可气,最初跟我说好了,一斗二十五文,我要多啊,还答应快,也没压低价,周周哥人心地好,又不是奸商,可那死老太婆子,麻袋上头花生都是好,我说到出来我都检查检查,她就推三推四,我就知道里头藏着猫腻……”说起这个,柳树火大,自然忘了不能骂人,叉着腰气呼呼:“后头半袋子全是钻了虫眼发霉坏,坑到老子头上了,我呸!”“还想吓唬我,说我不给钱拦着我不让我走,要叫他儿子来收拾我。”严谨信皱着眉,没听小树说起过,想到了,“是不是上个月底胳膊擦破皮那一天?你说你摔了不让我看。”“……”柳树:完蛋了暴露了。“我就擦破一点皮,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可威风啦,以一敌二,呸了那老太婆一脸口水,还有她儿子那个矮瓜样,还想动我一个手指头,我踢他个断子绝孙不要脸!”柳树本来是想装着胆子说他威风,把话岔过去,可看男人脸越来越黑,高声慢慢萎了下去,乖乖说:“好嘛好嘛,你别吓唬我了,我回来周周哥还生气了,我第一次见周周哥生气,可吓人了,说我下次在这样不顾自己安全,就不让我干了。”“没有下次。”严谨信黑着脸说:“再这样就回家。”柳树在周周哥面前乖乖说知道了,这会在男人面前可是一肚子委屈,哇一声哭出来,扑到男人怀里拿拳头锤男人,眼泪鼻涕糊男人衣裳上,“我都疼要死了,你还说这种话,你是不是没良心啊,你都不担心我!”“我还白白让你三回呜哇呜哇~”黎家小院,今日放暑假,顾兆在家,听到隔壁哭声,嘀咕了句跟救护车似得乌拉乌拉,光听声音响了。整天粘着他家周周,一口一个周周哥。“周周哥,你干嘛去?”黎周周:……“相公你别闹,小树哭这么厉害我过去看看。”顾兆:“柳夫郎光嗓门大了,有我二哥在指定没大事,没准现在秋后算账,被发现了上次花生事,拿哭声制住二哥呢。”“真?”黎周周脚步不动了,侧着耳朵听了会,果然声音越来越小了,“相公你说准了,没事了。”顾兆搓老婆脸,“你呀,整天小树,柳夫郎整天周周哥,漂亮小相公是不漂亮了,还是不会撒娇了,让我家周周哥不惦记着了。”“……相公。”“软软乖乖叫相公没用,爹没在屋,快亲亲,主动亲亲了,小相公就不搓周周哥脸了。”黎周周笑着凑过去亲了相公一口,顾兆是美滋滋。隔壁屋,柳树是不哭了,还挺痛快,他锤男人锤手都疼了,一双哭过眼,说:“反正我不回去了,你让我回去我就哭。”“……由你。”“那你租骡车回去,这样早早回去干完活了早早回来,别舍不得钱拿腿走了,走回去得累坏了。”柳树以前知道府县离家远,可不知道多远,他自己坐骡车都坐屁股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