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寂静中,突然爆发出简希文的尖叫声,短促又吓人。任和几乎是瞬间冲出帐篷,跑到简希文帐篷外。“怎么了?”任和问,没有立刻进去。听到任和的声音,简希文拉开帐篷,小脸吓得雪白,说:“刚刚外面有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我的脚!我在弄睡袋,脚就抵着帐篷,然后、然后那东西就隔着帐篷舔我的脚!”任和检查了一下,无奈道:“帐篷有双层,你在内账,就算有什么动物过来,也不可能隔着外账舔到你的脚。”简希文生气:“真的有!我都听见它的声音了,吭哧吭哧。我不管,你得过来我这里,我害怕!你把止咬器戴上,过来我帐篷!”山里很静,即使摄像师没过去,也把简希文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一边在心里感慨,流量偶像真是有够娇气,一只小动物就把他吓坏了。一边赶紧劝任和:“你还是过去吧,我觉得简老——简先生说得很有道理。”然后他就看着任和来拿了自己的背包,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带密码锁的黑色止咬器,给自己戴上了。真戴啊?摄像师有些目瞪口呆。是alpha,都不喜欢止咬器这个东西。止咬器意味着控制、压抑、封锁,甚至还有一点羞辱的意味。带密码锁的止咬器,摄像师很清楚,密码只有雇主知道,这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两个人那么腻歪了,还有必要戴这个东西?一瞬间,摄像师脑袋里涌出了很多“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经纪人从中作梗”等狗血戏码。他就看着任和戴着黑色的止咬器,跟被束缚住了的猛兽一样,一步一步走向简希文的帐篷。第32章 临时标记任和进去的时候,简希文一动不动抱膝坐在帐篷的正中央,手电筒开着放在一边。简希文被任和戴止咬器的样子惊到了,瞪大眼睛:“你真的戴了啊?”大雨停了后,月亮出来了,深山里的月光亮得很,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任和都想叹气了:“还有第三个人在场,你让我夜里过来,我能不戴止咬器吗?”明明提出戴止咬器的是简希文,简希文却好像忘了他前一分钟刚刚说过的话,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第三个人怎么了?他们节目组把我害到流落荒山,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露营,都不知道有没有野兽,我叫我的保镖过来保护我,他们还敢乱讲话?!”简希文穿着过大的外套,脸显得格外小,只有任和的巴掌大,雪白雪白的。即使没有化妆,爬了一天山,还遇到了这样那样的意外,但整个人仍然精致得像个瓷娃娃。香香的瓷娃娃。任和再一次确认,简希文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不知道怎么安安全全在娱乐圈工作了四年多。任和把帐篷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简希文再一次强调:“真的有东西,帐篷都贴到我的脚上了,冰冰凉凉的!”任和站在帐篷外,感受了一下夜晚大雨过后的冷风,无奈问:“是不是风吹着帐篷,贴到你的脚上?”简希文不承认是自己胆子太小,被风吓到,索性在防潮垫躺下,嘴里不停抱怨:“让你过来保护我,推三阻四,什么工作态度!你跟那个a狗睡一个帐篷干吗?他都发情了,跟他睡一个帐篷多危险!你都没上过生理知识课啊?一个发情的alpha是无法跟其他alpha相处的,他的信息素都紊乱了,释放出来都是挑战其他alpha的信号,会激怒其他alpha,甚至让你的信息素也紊乱失控!”任和坐下。即使是双人帐篷,大小也只刚好能够容纳躺着的两个人,空间有限。任和坐下后,几乎紧贴着简希文了。任和把睡袋拉链拉开,把睡袋展开,像个小被子一样盖在简希文身上。任和轻笑:“原来不是胆子小,是怕我被打?”简希文一下转过身来,怒目而视:“谁怕你被打?你皮糙肉厚,我还怕人家摄像师打你把手打折了,得我赔钱!哼!”简希文这种嘴硬又别扭的样子,真的跟小孩一样。任和想笑,但忍住了。简希文嘟嘟哝哝:“让你过来给我看帐篷门,废话那么多……”任和打开水杯,意识到自己戴着止咬器,又把水杯盖上。简希文看看他,说:“过来,我把你止咬器解开。”密码是关嘉茂告诉简希文的,叮嘱他不要泄露给任和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任和收好杯子:“不用,明天再喝。”简希文伸手去摸任和的止咬器,想摸到输入密码的小数字键。任和躲了一下,简希文摸到了他耳朵。简希文猛地缩回手,骂:“你躲什么躲!戴着止咬器不难受啊?!”戴着止咬器,连大声一点说话都不行,嘴巴能张开的幅度只有一点点,怎么可能不难受?但任和拒绝解开止咬器。任和真的无奈极了,自从认识简希文,他经常出现无奈的感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一个alpha?你跟一个alpha这么近距离过夜,怎么可以解开止咬器?以后谁跟你说什么原因,你都别听,不能够解开止咬器。”简希文在黑夜里愣了一会,讷讷道:“那、那你不是吃抑制剂了吗?有什么关系……”任和只能坦白:“刚刚摄像师信息素失控,把我的信息素也弄紊乱了,抑制剂已经失效了。”帐篷陷入沉默。任和失笑,伸手揉了揉简希文的头发,说:“别担心,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简希文突然轻声说:“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抑制剂一直没有用,你的信息素一直散发着,我每天都闻得到。”任和:“……我不是故意的。”简希文睁着又亮又大的眼睛看着任和,轻声说:“不过,你今天的信息素味道是比以前浓。我还以为是运动了一天,加上下雨的关系。”任和不解:“跟下雨有什么关系?”简希文眼也不眨地看着他:“雨后森林,我觉得你的信息素味道很像雨后森林。下雨后,我就觉得雨水、树叶的味道跟你的味道混在一起了。”玫瑰花的香气丝丝缕缕,在狭小的帐篷里蔓延。任和慢慢说:“雨后森林?第一次有人这么说。”“那别人都怎么说?”简希文问。“说我很土,像是泥土味、杂草味。”任和回答。“哼哼,不止泥土,泥土只是一点点,还有青草、树叶、灌木丛……”简希文细数。任和笑,笑声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低沉,震得简希文耳朵发麻:“土味、草味,不都是很土吗?”不土啊,简希文觉得很好闻,让人安心,变得沉静、平和。空气中的雨后森林味道好像越来越浓了。简希文原本盖着睡袋,躺了一会,翻来覆去,觉得浑身燥热,都快流汗了,一把掀开睡袋。任和看向他,帮他往上提了提睡袋。简希文又掀开,说:“热。”不止身体发热,简希文后颈的腺体,也在微微发热。简希文伸手摸了摸腺体,热热的,还有点胀。简希文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很惊讶,他很少这样。只有每年的发情期,他的腺体才会这样,热,胀,还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