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颜狗争相舔屏。“哇哇哇,格子当老板了?”“格子眼光真好,这些小鲜肉看长相就知道必火啊哇咔咔……”“怎么说呢,这些艺人长得都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漂亮,但就是有一种独特韵味,由内而外的那种,一点都不路人脸!”“楼上的,请给传统意义上的漂亮下定义……”与此同时,各大八卦媒体第一时间纷纷发文,标题一个比一个爆炸吸睛:“白影帝正式转入幕后,专注于提携和培养新人,放言要为娱乐圈注入新鲜势力!”“据不可靠来源爆料,白格疑似已婚,无名指上突然出现的戒指可证一二。”“噩耗!白格今后是否会从银屏上彻底消失?!”“突然转入幕后,加上已婚绯闻,白格人气骤降,粉丝们直呼这是小心脏无法承受之痛!”“疑云纷纷,到底白影帝背后的女人是谁?历数当年那些倒贴过影帝的女艺人。”徐承渡:“……”什么鬼?他不是让白格公共场合别戴戒指的吗?!还告诉他一个小妙招,让他实在想戴就一下子一只手上戴三个,这样就一点都不显眼了……人前答应得乐呵呵,一转身就什么都给忘了!正疯狂窥屏窥得冷汗直流的他被礼貌的敲门声打断,“徐哥,外面有位姓荣的女士想见您。”这是局里新派来的小同志,初入职场,站起岗来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徐承渡一听姓荣,脑细胞高速运转死了几回后,故作淡定地开口:“让她进来吧。”荣雨棠捧着一束娇嫩欲滴的缤纷鲜花,踩着端庄的米色高跟鞋进来了,也不问候,熟门熟路地在进门后右手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拖鞋,弯腰换上,接着放下手包,捧着花坐到沙发上,拿过床头柜上空置的玻璃花瓶。她在病房里转了转,找出医用用来剪绷带的小剪刀,开始优雅地修剪起她带来的花,再一根一根插进花瓶。“额……”徐承渡用指骨搔了搔鼻尖,对这种沉默的自来熟颇觉尴尬,“荣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荣雨棠偏转过细长的颈子,一眼看到他手上的同款戒指,同时手下恶狠狠地咔嚓一声,一长段无辜的花茎掉落在茶几上。徐承渡把手往病号服里缩了缩。“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我以为格儿会在这里。”荣雨棠神情专注,腰背挺直,穿着朴素,看上去就是一位低调但精致讲究的贤淑妇人。谁知道呢?褪去那层耀眼的企业家光环,真实的她说不定就是这样,她也不再年轻,到了一定年纪,再坚硬的心都会变得柔软。从坚硬到柔软,这是人心的一个必然过程,就像她也学会主动前来寻找跟儿子相处的机会。“他最近忙着工作室的事,很少来这里。”徐承渡坦诚相告,“您要是想见他,可以去工作室碰碰运气。我把地址给您。”荣雨棠扫了他一眼,抿起跟白格如出一辙的薄唇:“我见过你。格儿高中时候的小男友。”徐承渡一想起她当年是通过什么形式见到他的,耳朵尖不可言说地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一句:“我的荣幸。”荣雨棠盯着他,眼角堆叠的鱼尾纹让她看起来比上次老了不止一点,徐承渡惊觉这次的企业危机恐怕还是没那么好解决,让她操碎了心。“你不怪我吗?当年我连夜把白格送出国,拆散了你们俩。”荣雨棠略显疲惫的眼神转圜到手上的白色马蹄莲上。徐承渡垂着眼,沉默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荣雨棠似乎也没特意等他的回答,津津有味地继续她的插花艺术,在咔嚓咔嚓的修剪声中,花瓣落了一地。徐承渡冷笑了一声:“怪,怎么不怪?要不是你,我跟白格也不会互相错过整整十年。十年啊,太久了,再怎么想找也找不回来的。”荣雨棠停下了动作,握着剪刀的手顿在半空,那只手上的皮肤已经松弛折皱,老态毕现。“但是我觉得那不是你坚持送白格出国的唯一理由,我没记错的话,那是那场绑架案发生后一个月的事情,有一难说有二,你想保护好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送到一个绝对安全、陆望的手脚伸不到的地方。”徐承渡换了个姿势倚靠,“所以我怪您,同时我也理解您。不过,以后希望您不要再横加干预,现在的我能保护好他。”半身不遂的徐承渡就这么大咧咧地躺在病床上,不害臊地大放厥词。荣雨棠倒是很给他面子,没说什么奚落的嘲讽话,只是歪着头,一脸了然:“怪不得那孩子只认定了你。”这人的性格跟年轻时候的白清让有七八分相似,同样不卑不亢,同样大言不惭,同样招人喜爱。荣雨棠的花插好了,她眉眼弯弯地将花瓶摆在了病房中最显眼的位置,还细心温和地浇了一捧水。徐承渡被狠狠震慑了一把,于心不忍,于是将一言难尽的目光从那瓶插花上挪开。太惨了,实在没眼看。一束好端端娇滴滴的花被折腾成这副狗啃的模样,东一撮西一棵,清一色秃噜了皮,有些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艺术家的,含羞待放的花苞被硬生生剪去了半边,露出里面颤巍巍的黄色花芯……综观整瓶花,像是半年没洗头的流浪汉顶着的嘈杂鸟窝,毫无美感可言。这大概也是一种艺术,艺术总是孤芳自赏,独树一帜,旁人不能理解的。徐承渡借着揉眉心的动作捂住眼,“荣夫人,有件事我想问您。”“什么?”荣雨棠欣赏着自己的亲手杰作,心情由阴转晴。“当年白格父亲的那场车祸,您当时知道是陆望所为吗?”第77章 尘埃落定2加湿器在雾气中发出噗噗的白色噪音,听久了能莫名让人放松下来。云层从城市的西方压过来,一片一片蚕食起碧蓝的天。玻璃窗上反射出半透明的人影,荣雨棠把目光飘向病床上俊朗的青年:“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在询问我呢,徐警官?”“抱歉,是我冒昧了。如果我姓氏后面缀着的职业头衔让您觉得不便,您大可以不必回答这个问题。”徐承渡将皱起来的被单撑开,抹平,“只是,虽然真凶已经落网,但似乎并无法拔除某人心头梗着的刺。我想他大概是想亲口问一问,无奈性格上太别扭了点,又怕真问出些难以承受的真相,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代劳了。”“这么说,你是站在格儿爱人的私人立场上,来征求我的解释?”爱人这个词太明目张胆、太露骨了些,徐承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觉得在长辈面前有点臊得慌,于是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荣雨棠近乎慈祥地笑了,抱着双臂望向窗外,刮过的风里似乎夹了翻飞的初雪,她拉了拉肩膀上垂落的披风。“清让他很好,只可惜命不好,遇上了我这样的另一半。”这是个煽情的开场白,徐承渡注意到她瘦削的肩膀微微内缩起来。就像她脸上精致的淡妆无法遮掩住那些法令纹,再怎么强势的气场也没法消除骨子里的落寞,徐承渡听到她失了气力的嗓音:“如果那天我坚持去接格儿的话,出事的就不会是他。他是个喜欢制定计划并切实履行的人,这就是为什么那些人能确保他会一如往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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