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嗯。”韩远点点头。沈因到办公室收拾收拾,就准备要走。以前因为刘老师因身体的原因,只代他们一个班,因此在校方还没给他安排别的班级之前,他也只代8班一个班。沈因乐得轻松。他原本就不在意一些刻板的规章制度,这里极富弹性的工作时间,他立马就适应了。一出校门,就看到马路斜对面的韩远,斜背着背包,象在等人。沈因脚步顿了顿,正想过去打个招呼,一辆帕萨特已停在了韩远跟前。那辆车被改得花里胡哨,非绿非蓝。韩远拉开副驾座,钻了进去。沈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对韩远的截止目前的一系列干预,象是搏击中的花拳绣腿,只见拳来腿往,但实际见效的并不多。这一刻,沈因发现,其实他对这个青年并不了解,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从他个人的生活状况,到他的思想现状。这个青年目前对自己来说,还是个未知的谜。沈因悠悠地叹口气,自己对韩远是不是太执着了。不过,庆幸的是,第二天,韩远倒是按时上了课。为了确认他的学时,沈因也整天呆在了学校。这让他发现,学校的食堂伙食还是不错的。看来,他去景业商城吃快餐的次数可以减少了。中午的时候,为了避开高峰,他有意去得晚。去的时候食堂已基本上没什么人。倒是韦城与简方对坐在一张桌子上,边吃边聊。韦城一见到他,立刻站了起来,给他挪了位置。沈因本不想挤在一起,但韦城这个动作,让他不过去,有些说不过去了。他只好端着铁质的餐盘,坐了过去。“怎么样?”韦城问他。“挺好的。”沈因说。大学也好,高中也好。虽然面对的学生不同,但他的角色却是不变的。“我还担心你不适应呢。”韦城把简方碗里的一块红烧肉夹到自己碗里。“我说,某位老师能不能自觉点。”简方拿筷子敲了一下韦城的碗。“你不是说要减肥,不吃肉,我才帮你的。”韦城说。沈因在一旁听得一乐。简方瘦得都像只竹竿了,还减什么肥。不过,看得出来,简方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虽然韦城常说他自己是学校的镇校帅哥,沈因一来,他的地位就不保了。但简方其实也算是个长相出众的人。“对了,张校让我对你说,你先代8班,过一段时间,等你差不多适应了,再把6班调给你。以前刘老师身体不好,一直只代一个班来着。”韦城说。沈因夹起一块排骨,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那你就说我还没适应过来。”韦城“噗”地笑了出来。“我只能给你争取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月你好好享受吧。”沈因叹了口气。他多代一个班,少代一个班,对自己也没什么区别。但对学生而言,频繁地换老师,会让他们产生不必要的不适感。何况高三下学期这么重要的时间。下午第二节课是物理。沈因一进教室,第一眼落在后面的位置上。韩远也正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碰了一下。沈因微微一笑。他比较满意。这说明,韩远已在尽量保证课时了?沈因依然根据这上学期的周考、月考呈现出来的问题,继续给学生补基础,分析题。他的表达十分简明扼要,没有不必要的语言,解题方式也直截了当,听起来反而十分简单易懂。而且沈老师说话风趣,学识渊博,学生课堂纪律倒还算不错。除了史子铭与后面的陈大伟,时不时地弄些小动作,沈因对他的学生几乎是非常满意的。下课前,沈因留出十分钟的时间,给学生讲解上节课留题的答案。全班有不少同学给了正确的答案,但解题方法清楚明了的却没几个。沈因想了想,“有没有同学愿意上来,把自己的解题方式上来向大家展示一下?”沈因眼睛往下面一扫。大家噤若寒蝉。沈因的目光落在韩远身上。韩远明显感受到沈因的目光,明白他的意图。但是……“韩远同学,你上来。”我……韩远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慢腾腾地登上讲堂,几乎是下笔如飞地解了答案。转身时,整个人沐浴着全班七十多双眼睛里,韩远有些吃不消。一节课下来,沈因觉得还挺愉快。下课铃一响,全班学生已冲刺般地向门口冲去。这就是放学了。沈因看着那一个个生龙活虎,生机勃勃的背影,怎么刚才一说让他们上来答题,个个都低着头,一副萎靡不振,胆战心惊的表情呢?连韩远都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沈因有些好笑。一转头,发现韩远依然坐在位置上,慢腾腾地收拾着课本。等教室里的学生走完了,他才站了起来。“沈因。”韩远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沈因。沈因停住脚步。“你晚上还去景业吃饭?”韩远问他。“你就认为我天天只吃垃圾快餐?”沈因有些泄气。从他记事起,吃饭都是对付着过。林教授一来忙,二来做饭手艺相当于没有,他一直都是凑合着吃两顿,偶尔在外面打牙祭。上了高中、大学,也都是在吃食堂。对食物缺少基本的品味素养。什么都能凑合着吃两口。“小橡皮那儿都有十来个玩具了。”韩远勾了勾嘴角。“我今天在学校食堂吃饭。”韩远点点头。转身要走。“对了,”沈因叫住韩远,“我晚上去健身房。“好。我等你。”韩远把背包往后一背,大步迈出了教室。回到办公室,杜春宏还没走。正磨磨蹭蹭地在一些复习资料上划重点。高三下半年基本上都是以复习书本,做卷子为主。一见到沈因,“沈老师,还没走。”“杜老师,你说去年你也对韩远进行过家访。”沈因开门见山地问他。“去过一次。”杜老师翻着一份密卷。“今天他没来上课吧。”“来了,又请假了。”沈因说。杜老师“啧”了一声:“还真是他的作派。”“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梁鹤的人,住在体校。大概30到40岁之间。”“梁鹤?那个剧团的演员?”杜老师放下手里的卷子,来了兴致。沈因这到不敢肯定。“她丈夫是全国散打冠军的那个?”杜春宏接着问了一句。沈因愣了愣,这又是一个新发现,“这倒不清楚,不过她住在市体校的家属区。”“那就是了。你问别人,还真不知道。问我是问对了人。”老杜合上卷子,来了劲。“梁鹤是我们市里京剧团的台柱子,十几年前京剧还有演出机会的时候,她也是有粉丝的人。”杜春宏脸上露出神往的神色。“看出来了。”沈因微微一笑。杜春宏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相称的羞赧。“年轻的时候,我也算是个京剧爱好者,十几年前还专程到剧团里找人学了艺的。那时剧团还不象现在这样不景气,时不时还有些演出,每到演出的时候,剧团就给我分点票,我就带上几个票友,一起去捧场。一来二去,跟团里的人都熟了。也渐渐地和梁鹤熟了。那时她才结婚,幸福着呢。每日里朝气蓬勃,脸上象开了两朵花,谁看着,都觉得喜庆。我也到她们家去过几次,后来她有了孩子,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