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纳维,看不到回来的希望,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家族内部蠢蠢欲动,最妙的是,他们有一个即将退位列席议员的现任族长。“您请。”管家推开了会客厅的门,躬身道。钟晏也微微躬身回礼,踏了进去。斯达本自顾自喝了一口茶,才说:“坐。”看他这副冷淡的做派,钟晏心里已经有数了,他道谢坐下,等着对方开口责问。“我听说你提了重启’蝶’进驻纳维星区计划的议案。”斯达本放下杯子,他今年已经八十岁了,但依旧精神矍铄,板起脸的时候很有些威慑力。当然,他也没什么时候不板着脸就是了。“是。”钟晏道。“哼!”斯达本放下杯子,“冲动!你有没有读过近几年的议会记录?七年前那个冲动的蠢货提这事,不做调查就先写计划!事情被媒体写的沸沸扬扬的,最后议案讨论了几个月都不能通过,议院被民众质疑嘲笑,这些事都忘了吗!纳维星区是什么地方?逃犯的庇护所!犯罪天堂!整顿要慢慢来,突然就要天降人工智能,那是要绝了他们的路!那里可都是亡命之徒,出了什么事你负责吗?”“亚特先生,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听说已经有所整顿了,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不一样?!”斯达本更生气了,用拐杖重重地在地上一敲,“从全是杀人犯变成了满地反人工智能者?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的!后者更可恶,罪孽更重!再说,你听说,你听谁说?没人说得准纳维成什么样了!”“其实,调查的话……虚拟社区上有不少纳维星区的居民晒照片和自己的生活的。”“那都是假的!亏你当了这么多年议员,没有人工智能监管的地方,在虚拟社区上传出来的东西,能信吗?”“您说得是。”钟晏恭顺道,“这正是我们的难点所在,因为我们无法掌握对方的真实情况,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个主意。以‘蝶’进入纳维星区为幌子。”“幌子?”“现在那边的……那边的军部,把持了纳维星区,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足够震动对方高层的理由,把我们的人送进纳维。我认为,这就是一个足够震动对方高层的理由。”斯达本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他道:“详细说说你的想法。”纳维军区总部,情报处。“二十四岁,名或者姓是因特伦的人,最高议院里确实有一个。因特伦·吉恩斯,这是图像。”情报处的负责人把虚拟屏转向费恩和艾德里安,费恩只看了一眼就立即道:“没错,是他。”“这位吉恩斯先生,在最高学府上学时积分排名很高,表现不俗,但一直没有明确的资料显示他倾向于哪一边,他平时亲近的教授也多是中立派。毕业典礼上,他接受‘蝶’的建议进入了首都星质检局,一年后进入首都星临星的分议院工作,在那里业绩亮眼,后来最高议院的……呃,”负责人尴尬地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艾德里安,改口道,“最高议院新晋了一个列席议员,这个……他,他年纪比较轻,组建班底的时候,挑了好几个下面议院的年轻人上来——估计怕年纪大的在他手下工作关系尴尬吧,总之,里面就有这个吉恩斯。总的来说,是个很幸运的人。”“他在学校时有亲近的教授。”艾德里安若有所思道,“有具体名单吗?”“早。”钟晏吩咐道,“拜耳到了让他直接来找我。”“是,先生。不过离上班时间还早……我是说,如果是什么不打紧的事,我可以先帮您的。”钟晏正打开自己办公室门的动作停下了,回身看向因特伦。他的目光分明很平静,但因特伦没来由地心里一紧,但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听钟晏道:“也行。你进来吧,帮我把我缺席会议记录整理出来。”因特伦连忙应是,跟了进去。列席议员的办公室内布置的是最高权限的监控,最高权限意味着,只有“蝶”能够看到,不会有任何人类能够窥探列席议员的办公室。因特伦站在一边正等着钟晏打开虚拟屏给他传输会议文件,忽然道:“先生,昨天,后来拜耳先生问我,亚特总指挥官过来找您谈违约金的事,谈得怎么样了。”“是吗。”钟晏看上去不太在意地问,“那么你是怎么回答的呢?”“我告诉他,我不知道详情。”“我是联系飞船方面的时候,虽然是你接的,但后来你也说了,你是暂时替代拜耳的工作。我似乎交代过,对外宣称是艾……纳维的人过来谈事。因特伦,拜耳是外人吗?”成败在此一举了。因特伦垂首道:“拜耳先生曾经是亚特先生的第一助手,您接任了列席议员后,又在亚特先生的引荐下成了您的第一助手,亚特先生与您一向亲厚,拜耳先生当然不是外人。只是……要是知道您身体状况不佳,他一定会担心的,拜耳先生年龄毕竟大了,我想着您既然已经完全恢复了,就自作主张没有惊动他。”钟晏没有对他这番话有任何反应,脸上古井无波,喜怒难辨,虚拟屏上弹出了文件传输成功的提示,但他没有开口叫因特伦出去。“你很聪明。聪明人谁都喜欢,我也不例外。”钟晏没有看他,“但你太急了。从你进我的团队开始,你就显得很着急,你如此年轻,我不知道你在急什么。飞船上……那不是个好主意,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希望发现第二次。”因特伦的额角有一滴冷汗滑下去,“抱……抱歉……”“没关系,我不是在指责你,只是个告诫。”钟晏打断他说,“如果你想要在这个地方继续向上努力,你办事需要更沉稳一些。”因特伦猛地抬头道:“您是说……”“明天开始每天早上过来我办公室报道。你说得对,拜耳毕竟年纪大了,是时候该有一个人替他分担些工作了。”拜耳准点到达钟晏的私人办公区的时候,也同时带来了一个消息。“亚特先生要见我?”钟晏问,“现在?我在上班时间。”“下午晚些时候,针对纳维的会议就要开了,亚特先生希望能在那之前与您见面。”拜耳用一种通知的口吻道。任谁都知道,这位第一助手,曾经给已经卸任的列席议员,斯达本·亚特当了几十年的第一助手,他比斯达本年轻不了几岁,可以说是被斯达本一手提拔上来的,亲的不能再亲的嫡系。后来斯达本接到退休建议,他却还在工作,于是又当了新晋列席议员的第一助手,这几乎是坐实了外界关于“亚特族长一手扶持钟晏上位”的传言。钟晏言语间对这位老助手也很尊重,他没再继续说什么,而是道:“好,我把手上的档案收尾,马上就来。”亚特家的宅邸离最高议院不算太远。在寸土寸金的首都星,这个古老而受人尊敬的家族占据了一片面积大得令人咋舌的土地。钟晏走在铺着昂贵地毯的走廊上。这条气派、宽大走廊的两侧挂着历任家主的肖像,不是虚拟全息投像,也不是电子平面图,是真正的实体画像,用华贵的雕金相框镶上,挂在两侧彰显家族的显赫尊荣。这就是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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