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他意识到,荆瓷口中的这最后一份礼物,指的应该是自己。此时此刻的陶明灼根本听不得这样的话。他心率瞬间飙升,只感觉自己的手脚无处安放,脸颊烧到了极点,片刻后低下头,慌慌张张地深吸了一大口气。虽然知道自己这样说可能有些丢人,但是陶明灼心里痒痒得不行,最终还是开口又提醒了荆瓷一遍:“你,你今天中午的时候,可是说了‘好’的哦。”荆瓷却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他,问:“什么?”陶明灼立刻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我中午问你可不可以在一起,你说了‘好’的,我听得很清楚,你,你现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荆瓷注视着陶明灼脸上骤然变化的神情,片刻后再也忍不住似的垂下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嗯,是我说的‘好’。”荆瓷说。他抬起头,看着陶明灼的眼睛,又补充道:“不会出尔反尔,也不会反悔。”陶明灼这才反应过来,荆瓷刚刚是在故意逗自己。他有些恼羞成怒,但是又无法克制地因为荆瓷刚刚说的话而感到高兴。他吭哧吭哧地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又忍不住小声地确认道:“那我们,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吗?”荆瓷说:“对啊。”陶明灼小声地“哦”了一声。他重新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面上看起来很冷静,呆了一会儿后拉开抽屉,开始准备一会儿要用的餐具。但是刚抬起手的那一刻,陶明灼的手臂却微微一抖,就这么碰到了刚刚放在手边的勺子。勺子掉在地上,陶明灼慌手慌脚地蹲下身去捡,结果起身时胳膊一挥,又把放在边上的菜板给打翻了。陶明灼:“……”案板上的食材便丁零咣啷地跟着全部掉在了地上,掉的东西越多陶明灼就越慌,越慌他碰掉的东西就越多,就像是上演了一出现实生活中的《猫和老鼠》。十分钟过去,在笨手笨脚地将所有东西捡起来之后,陶明灼彻底说不出话了。荆瓷知道,如果自己现在继续在陶明灼的身旁待下去的话,他整个人的温度很快就会超越锅里面的那些红薯。“我先去客厅处理一下工作。”荆瓷温声开口道,“红薯应该快煮好了,你再帮我盯着五分钟,然后装盘,可以吗?”陶明灼愣愣地看向他:“好。”荆瓷点了点头,将身上的围裙脱掉,然后抬起手,举在了陶明灼的面前。陶明灼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荆瓷这是要帮自己系上围裙的意思。其实不过是盯着锅里的红薯,根本就没有什么穿围裙的必要,但陶明灼还是抿了抿嘴,老老实实低下了头。荆瓷将围裙套在陶明灼的脖子上。然后他走到了陶明灼身后,帮他把围裙系好。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陶明灼看不到荆瓷的脸,但是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手在自己后腰处的动作,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又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过了一会儿,荆瓷重新走到了陶明灼的面前。他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陶明灼的头发,说:“乖。”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起来,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接连破裂,锅盖上起了厚重的水雾,空气是很静谧的。荆瓷放下了手,对陶明灼笑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了厨房。陶明灼原地愣了会儿神,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锅里沸腾的水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温太医好奇地跑到陶明灼的身边,晃着尾巴向锅里看去。然后陶明灼突然“嘿嘿”地笑了一下。他低下头,像是在对温太医说,又像是在模仿着荆瓷刚刚对自己说话时的样子,喃喃道:“……乖。”自己……和荆瓷在一起了。今天是五月二十号,虽然陶明灼一向对这样腻歪的节日嗤之以鼻,但是如果是放在自己身上的话,那么他会非常双标地认为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高兴之余,陶明灼又感到有些苦恼。对比自己笨嘴笨舌,兴奋的心情在一举一动中全部都露了馅的状态,陶明灼感觉荆瓷好像永远都可以保持冷静自若的样子。他明明这么喜欢自己,还喜欢了自己这么久,为什么在面对自己时,从来都不会露出任何的破绽,还总是可以这么镇定呢?就像之前在漫展拍照的时候一样,陶明灼又莫名地起了这种酸溜溜的,毫无道理的胜负欲。片刻后他回过神,又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陶明灼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太幼稚了,既然自己和荆瓷已经是两情相悦的状态了,又有什么必要去分出谁赢谁输,去小心眼地比较谁更在意谁呢?陶明灼吐出一口气,这才想起来锅里面还煮着红薯,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感觉已经过了五分钟了。然而当陶明灼把火调小,揭开锅盖,并向锅里面看了一眼之后,却是猛地一怔:“这是……”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在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荆瓷。半晌后陶明灼重新回过了头,他没出声,但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开始上扬。他关了火,一边忍不住咧开嘴嘿嘿地笑出了声,一边用勺子在锅里捞出了一整袋没有拆包的红薯。作者有话说:慌慌张张的笨蛋小情侣,嘿嘿第33章 啵将那锅红薯端到餐桌上后,荆瓷感觉陶明灼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得明朗了很多。整个晚餐时间他几乎不怎么动桌上其他的菜,只是高高兴兴地剥着一个又一个红薯,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塞。荆瓷也跟着他尝了一个,感到有些疑惑。因为这些只是非常普通的红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煮的火候不够,其中有一两个红薯似乎受热不均,处于半生不熟的状态。但是因为陶明灼吃得很香,荆瓷便也跟着他吃了不少,最后他们两个人竟然一起吃光了那一大锅的红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两个人此时都处于没有什么实感的状态。下午时陶明灼走得很突然,只留下语焉不详的几句话。虽然陶明灼当时对荆瓷承诺过他最后会回家,但是在他走后,荆瓷还是无法克制地变得心不在焉起来。他发现自己无法专注于任何事情,不论是在工作时还是在厨房里煮红薯时,脑子里浮现的都只有陶明灼的脸。荆瓷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害怕陶明灼反悔的。在陶明灼回到家中,并送给了自己那幅油画之后,他悬在空中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此时荆瓷的心情其实依旧不太平静,但是他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陶明灼也正处于每多说一句话,脸就会紧跟着多红一个度的状态。荆瓷决定给彼此一些消化的时间,于是在吃完晚饭后,他主动向陶明灼说了晚安。陶明灼犹豫了一下,也说了“好”。第二天两人吃完了早饭,准备出门时,陶明灼在玄关处看到了那幅油画。玄关这种地方不像是卧室又或者是书房,是只要有外人进来就能一眼看到的地方,陶明灼看到画后呆了一瞬,问:“你……要把这幅画放在这里吗?”荆瓷抬起眼看向他,点头:“不可以吗?”陶明灼耳根子红了,他吭哧了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只是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他感觉荆瓷应该是真的很喜欢这幅画,所以才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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