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沈度捏了他一把:“别瞎说。”顿了顿,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叶南期受伤的那只手:“还疼吗?”叶南期想说不疼,可是看着沈度怜惜的眼神,不知道怎么,那点不甚在意的伤痛一下被无限放大,疼得他像要站不稳。被车擦刮而过,再严重点就是骨折了,疼啊,怎么会不疼。他张了张嘴,笑了笑:“本来还不疼的……看到你就疼了。”说完就在心里唾弃。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之前那么多年再怎么疼怎么苦,不都一个人捱过来了。怎么被人宠一下就开始犯毛病。沈度也是……大惊小怪什么。沈度查看了一下伤口,沉着脸一言不发。叶南期不知道他在酝酿什么,提前认错:“不想让你瞎担心才让张酩瞒着你,谁知道张酩偷偷告诉你……”沈度忍不住又捏他了一把:“还想瞒着我?”叶南期顿了顿,道:“真的没事。”“不是还疼吗?”叶南期眸中带了笑意:“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沈度依言亲了亲他。叶南期望着他道:“你怎么那么慌张?”沈度一时没说出话。软肋和死穴是有区别的。被伤到软肋不会死,被戳到死穴必死无疑。叶南期是他的死穴。那一瞬间的恐惧让他手脚都冰凉下来,没有语言能够形容。沈度恍然发现,他对叶南期的喜爱不是重遇后才生出的,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俩还在大院里闹得鸡飞狗跳时,就深植下来的,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过。叶南期被沈度直勾勾地盯着,有点毛毛的:“沈小度,你还好吧?”沈度沉默片刻,没有回答,道:“南南,你以前受伤,有人着急吗?”没有。父亲离世多年。母亲看到他受伤反应会很大,他一直瞒着。叶宛看不见,正好。唯一能给他慰问的叶湄已经离开九年,变成一捧骨灰,丢弃那身被玷污的皮囊,沉睡在地底。叶南期没有回答,沈度已经明白。他叹了口气,心疼得几乎要掉泪:“你要我怎么办才好。”叶南期小声道:“这样就很好。你别反应过度了,以前拍戏吊威亚出问题,从几米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拍拍灰起来继续。我没那么脆弱。”沈度道:“我脆弱可以了吧,乖乖,以后不要吓我了。”叶南期被他说得耳尖发烫,正想提醒这位沈先生别那么肉麻,沈度又道:“南南,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当初叶叔叔没有带着你们搬出去,咱俩会怎么样?”叶南期想了想,依照当时两人的关系推测了一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于叶南期的不解风情,沈度又得到了更进一步的认知,无奈地亲了下他的额角,更正道,“不是你死我活,是生死相许。”假如当初叶南期一家没有搬离,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他。喜欢谁,从来都无关天时地利,人和就够了。第75章温情融融没多久, 敲门声响起。叶南期迅速收敛了情绪, 起身去开门。张酩站在外面,踯躅着往里看了眼:“……叶哥,你和沈少的矛盾解决了吗?”叶南期一愣, 这才想起自己发的那条短信。张酩第一时间赶过来,八成就看到他和沈度抱在一起, 然后怀疑人生地蹲在门口到现在。想毕,只觉得耳根子发热,臊得慌。沈度惯来没脸没皮, 跟着出来一看,笑道:“还没吃饭?”张酩点点头。接到叶南期的短信他正在外面买面条, 付了钱东西都没拿就跑来了。叶南期摸摸肚子, 这才觉出点饿意:“我也没吃。”到点了还没投喂家里的祖宗,沈度略觉失职,冲张酩颔首道:“留下来一起吃吧, 正好感谢你今天救了南南。”“都是我该做的。”张酩略微迟疑。他生来抗拒和人相处,但是又不好拂了两人的好意,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那就打扰了。”叶南期对沈度厨艺充满了信心, 骄傲地拍拍沈度的肩膀:“正好可以尝尝沈度的手艺。”沈度看他那小模样就觉得心痒痒, 想挠挠他的下巴,勾着他的脖子亲得他喘不过气。进了屋, 沈度钻去厨房, 琢磨今晚吃什么。叶南期是很难喂养的生物, 挑食不说,胃也不好,平常人喂不来。不过他养得精细,也养得乐意。丝毫没有自觉自己多贵重的叶南期在客厅和张酩闲聊天,问一句张酩答一句,有一搭没一搭的,活像考生和老师,连他都带动不了气氛,尴尬地对坐片刻,为了结束两人的痛苦,起身去厨房泡茶。扒到厨房门口,叶南期往里瞅了眼。沈度正在择菜,系上了他昨天买的小猪佩奇围裙。他像是来巡视的领导,满意地点点头,道:“想吃炒年糕。”沈度低头择好菜,擦擦手把他抓过来按在怀里,补上刚才被门铃打断的吻。客人还在客厅里坐着,叶南期只是来泡个茶,猝不及防被偷袭,呜呜抗议,反而被压在冰箱上吻得更深,又不敢踹沈度,免得出声儿了张酩过来查看。绵长的一吻过后,沈度心里的最后一点焦虑和担忧散尽,捏捏叶南期的腰,冷静下来了,从容地把刚才泡好的茶递过去:“送了茶就回来。”“啊?”叶南期喘着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度道:“张酩不习惯和战友以外的人单独相处,你待在外面他反而不舒服,平时出去保护你是例外。不用和他客套,我和他认识也有几年了,清楚他的脾气,大伯也交代过我。”听到沈家的那位大伯,叶南期好奇张酩的来历,不过现在不好多问,端着茶回客厅。张酩正襟危坐着,看叶南期回来了,背绷得更直。果然是很不习惯和人相处。叶南期放下茶,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我去厨房帮沈度打打下手,你随意,不要拘束。”张酩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红通通的嘴唇,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点点头。叶南期满意地钻回厨房。沈度做惯了厨子的活儿,手脚麻利。叶南期四体不勤,择菜沈度怕他弄不干净,切菜沈度怕他切到手,连递个东西都怕他累着。刚才受过惊吓,就差把叶南期揣在怀里,当个宝贝似的护着了。叶南期只能跟个镇店之宝似的,坐在边上镇着,进行嘴上的慰问。沈度怕他饿着,切黄瓜就递块黄瓜给他,煎丸子也塞个到他嘴里。叶南期嘴里就没停过,半饱时拒绝投喂,要听八卦。沈度其实也不太清楚,道:“你觉得好好的一个特种兵跑a市来干什么?”见叶南期乜着自己,他好笑道:“真当你老公只手遮天呢?这是军人,还是特种兵,我要人我大伯就给啊?”叶南期也没真以为是沈度要了人大伯就给了,托腮盯着他。这副模样太可爱,沈度瞬间被俘获,把话全部交代了:“张酩似乎是执行任务时犯了错误,受了伤,伤不重,但是心病难除。大伯很欣赏他,不准他用这种状态上战场,让他来这边歇一阵,想通了再回去。”叶南期理解。就连含着金汤匙出生、顺风顺水活了这么多年的沈度,都会在多年前出事,害上怕鬼的心理阴影,谁不会有自己难以说出口的难处?在重遇沈度前,他也没打算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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