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许是因为那双哭红的眼睛太像司维兴了,她没动司以钧,带着人走了。当时家里没开灯,窗外的闪电将一片狼藉的屋子照得明明暗暗。魔鬼终于走了。董茵蜷缩在地上,头发散乱,无声地抽泣着。司以钧小心地接近她,抽噎着喊妈妈。可他没想到,从这天起,妈妈也变成了魔鬼。董茵哭着打他,哭声和雷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打得不疼,但是司以钧很害怕,怕得浑身冰凉,不停地发抖。接着,董茵将他关在了卧室里,自己在客厅中发疯似的哭泣。司以钧这一夜尤其漫长,像是过了一辈子。卧室没拉窗帘,闪电和暴雨就在他眼前。雷电的声音和母亲陌生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他噩梦的开始。从这个雷雨夜起,他的母亲成了个间歇的疯子。而雷电的声音则让他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一听见那声音,就条件反射一般,把他按进漫长而难熬的痛苦里。十一年来,他一直是自己熬过来的。而在今天,有一个人向他伸出了温暖的手。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告诉自己,这样的夜晚,他能够陪自己一起过。????????????????????????作者有话要说:我刘狗花!说双更!就双更!!我靠我好累我再也不没写完更新就出门去玩儿了orz这章可能,有点虐钧哥哈~顶着锅盖跑掉!第34章顾言湛把司以钧带到了二楼的卧室里, 将卧室的灯开得很亮。司以钧看着他忙进忙出,将顾小司的猫窝也搬到了他的卧室里。顾小司在猫窝里已经睡着了, 被一路从一楼搬到了二楼, 都没有被吵醒。顾言湛把顾小司放好, 在司以钧床边站定。他在思考自己晚上睡在哪里。司以钧房间里就一张大床,没有放沙发。可是睡在别的房间里, 他又有些不太放心。你还站那儿干嘛?坐在床上摆弄手机的司以钧抬起头看向他,问道。我在想我晚上睡哪里。顾言湛老老实实地说。我这儿能睡下。司以钧错开眼神, 说。要是聂俊关舟弈这会儿在场,指定惊得都不认识司以钧这人了。他不仅脾气差得很, 而且特别讨厌和人肢体接触。别说和他睡一张床了, 要是谁挨他近点儿,他都要瞪人。但顾言湛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穿越进来之前,也没少和自己的朋友同学挤一张床, 更何况司以钧这儿的床这么大。他就是觉得有点别扭, 又不知道别扭在哪儿, 听司以钧这么一说,他就没再多想, 脱了拖鞋上了床。两个人本来回家的就晚,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了。顾言湛躺上床就想关灯,手伸出去又顿住了。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司以钧。窗帘虽然厚, 但是外头的闪电还是可以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司以钧说:留盏床头灯就行了。顾言湛应了一声,将灯关掉了。接着,两个人各盖一床被子, 躺得很远,谁也没说话。窗外雷雨大作,顾言湛累了一天,虽然觉得有些困,但却一直睁着眼。他有点不放心。自从关掉了灯。旁边的司以钧就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借着床头灯微弱的光亮,他能看见对方平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也没动。难道是睡着了?过了一会儿,顾言湛小声地喊了一声:司以钧?司以钧声音极轻地嗯了一声:什么事?他依然没睁眼。顾言湛把手探出被子,试探着碰了一下他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腕。凉冰冰的,全是冷汗。顾言湛:。他没犹豫,往司以钧那边挪了几下,隔着被子躺在了他身侧。他肩膀碰着司以钧的肩膀,伸出手,覆着司以钧的手背,将他一只手攥住了。他不知道怎么说安慰人的话,在这个时候,言语上的安慰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他动作有点笨拙,不过他相信,这样还是可以把温暖传递给对方的。司以钧睁开眼,侧过头来看着他。你是不是个傻子啊。顾言湛一愣:啊?司以钧接着说:你非要管我干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害怕的。他嗓音有点哑,像是自己跟自己犯倔似的。但是顾言湛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线条凌厉的眼睛,这会儿水汪汪的。他鼻梁上的痣离他内眼角很近,看着就像掉了眼泪。明明就是个缺爱的小孩子。没有,没说你害怕了。顾言湛的声音染上了两分安抚。你房子里是不是有点冷?开个空调吧。司以钧:算了。两个人又陷入了一片沉默。隐约能听见司以钧平缓的呼吸声,又握着司以钧的手,顾言湛就放心多了。他的生物钟准时得很,没一会儿就困得打起了瞌睡。就在这时,司以钧轻声开口了。我总是忘不掉家里的事。他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按理说应该忘了,毕竟我从没跟他们计较过这些。顾言湛本来已经陷入了浅眠。听到司以钧说话,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时间没分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他嗯了一声: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你不要逼自己。司以钧没有回应,接着说道。我对他们没什么意见,但是他们的确不该生我。顾言湛迷迷糊糊之间知道,他说的是他爸妈。他正要说话,就听见司以钧又说话了。我没什么用,也只会找麻烦。他说。我不是好人,生来就不招人喜欢。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们早点儿找地方把我扔了不就行了?随便哪条河,荒郊野外的。司维兴那么大本事,扔个小孩儿,没人知道。顾言湛侧过头去看向他。司以钧平躺在那儿,眼睛盯着天花板。他脸上没什么情绪,但顾言湛没来由地觉得很难过。接着,司以钧勾唇一笑。但是他们偏他妈不。他们自己过得就够恶心了,还要连带着我一起恶心。他说。再让我这个混蛋去恶心他们。顾言湛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司以钧感觉到了手背上的力道,侧过头去。怎么了?他说。我随口说的,吓着你了?顾言湛摇了摇头。你别这么想,你明明已经很好了。顾言湛侧过头去,对上了司以钧的视线。你父母的错误跟你没关系。他们的错误给你带来的痛苦,是他们的问题。你能变成现在的司以钧,是因为你自己足够好,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司以钧眼神有些怔愣,直视着他。顾言湛这会儿困得脑袋有些迟钝,但是说话的冲动却强得很。他一点都没斟酌,心里想了什么,就全都说了出来。你原不原谅他们,都没什么,他们不重要。以前的事情忘不掉,也就算了,都是发生过的了。他说。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现在的司以钧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他以后也会越来越好。重要的是他要快乐,要摆脱阴影,从里头走出来。他应该快乐也不应该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束缚。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他说到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了。他半梦半醒之间把自己埋了了很久的话讲了出来。不仅关于司以钧的父母,还关于原本的剧情。司以钧以前过得已经够惨的了,可他连谈恋爱的自由都没有,都是被剧情圈定,强行按给了一个很不怎么样的女生。顾言湛觉得很憋屈。他嘀嘀咕咕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