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笑起来:我先回宿舍了,不然到门禁时间了。韩杨却挡在电梯门前没让开。顾暖仰头:哥?等了我多久?真没多久。说实话。韩杨握住了顾暖的手,声音沉甸甸的,心疼地说,手也这么冰。韩杨给顾暖围围巾的时候,蹭到了顾暖的脸颊,都冻得冰冰凉了。顾暖说刚到肯定是骗他的,顾暖从来都是个守时的人。我又不怕冷。顾暖顺势晃了晃韩杨的手,和小朋友一样。韩杨立刻说:以后不要在门口等我了。顾暖怔怔,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他动了动唇,心里不免酸涩起来,慢吞吞地抽出了手。听到这种话,说不难过是假的。两个月没见了,他想韩杨想得要命。好不容易等到韩杨有两天假了,他为了见他一面,在门口傻傻地等了一个小时,只换来韩杨这样一句话。可顾暖能闹什么脾气呢?都是他自己要来,自己要等的。韩杨拍戏都快累死了,还要抽时间陪他去医院,还要时不时地接受自己这不懂事的等待。说来说去,顾暖觉得是自己不好。他想到白天苏霂说的话,心里也怕韩杨掉进了米缸就出不来了,喜欢别人了。因为韩杨现在还不是他的恋人,所以顾暖是不安的。他咬了咬下唇,乖乖地揪了揪韩杨的衣服,试图商量:哥,那我以后白天来吧。我就来送点吃的,送完就走,不打扰你休息。他问:行吗?韩杨没回答,反而是低头在包里找什么东西。顾暖一口血哽在喉咙,把脸藏进了厚实的围巾里,他厚着脸皮说:夏哥上次说,把吃的放在门口就走不安全,所以我才等话还没说完,韩杨拿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钥匙,递给顾暖。下次再来,进屋里等。第46章韩杨陪着顾暖在楼下打车,迟迟都打不到。顾暖想住韩杨这儿,磨磨蹭蹭地说:现在就算打上车,回去也过门禁时间了,不让进。如果回家,爸爸肯定要说我了。不仅如此,顾暖补刀:他肯定还要说你,说你为什么工作这么辛苦。说多了,他就会开始心疼。哥,你是知道的,爸爸要是一难受,父亲没准就会强行插手你的工作,给你投资个电视剧当主演什么的。顾暖越说越起劲:哥,虽然我们从小就被教育不能当挥霍无度的人,但我们家的的确确比较有钱,你该不会忘了吧?韩杨哪敢忘。顾远琛和季幕也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这对爱撒狗粮的夫夫极其护短,尤其是季幕,他甚至想给韩杨把之后的资源都定了。还是韩杨再三拒绝了,才制止了这种事情发生。他没办法,给顾暖理了理围巾:今晚住我这。顾暖眼底燃起了一簇光,他猛地一点头,高兴地应声:嗯!韩杨见他这么开心,勾起嘴角笑了笑。顾暖很容易就被韩杨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的,他单手捂住自己加速跳动的小心脏,另一只手拉着韩杨就往楼里走:哥,外面太冷了,我们快进去吧。我都有点饿了,我自己煮个面吃。韩杨说:我给你煮,正好我也饿了。不要,你很累了。顾暖坚持自己煮面。顾暖让韩杨先去洗澡,自己则在厨房忙活起来。咋一眼看去,还挺像一回事儿。韩杨见了,放心地进了浴室。但顾暖的厨艺几乎是止步于烧水煮面就连煎两个荷包蛋,他都能把其中一个煎糊了,弄得手忙脚乱的,好在另一个没事。顾暖把糊掉的荷包蛋放在自己碗里,没糊的放到韩杨碗里,顺便还去热了虾饺。等韩杨洗完澡出来,已经有一顿香喷喷的夜宵在桌。哇,哥你冰箱里还有啤酒啊。顾暖还在冰箱里找喝的,看到啤酒,不禁咽了口唾沫。在家里,顾暖没什么机会能喝到啤酒,在学校就更没机会了。他的好朋友苏霂酒精过敏,他俩出去吃夜宵从来都是喝奶茶和汽水。韩杨还在擦头发,直接说:你不能喝。我都成年了为什么不能喝啤酒?顾暖心里痒痒,从里面拿了两罐啤酒,我听同学们说过,他们高中一毕业就开始喝酒了。韩杨走近了,伸手去拿顾暖手里的啤酒:那也要放常温了喝,不然伤胃。话罢,韩杨把啤酒放到了一边。顾暖太想喝了,盯着啤酒一直看,嘟囔着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由于顾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啤酒,韩杨沉默些许,妥协地打开了一罐,往玻璃杯中倒了一半。他递给顾暖,叮嘱道:慢点喝。这是顾暖第一次喝酒,配着拉面,有滋有味的。韩杨倒是真的饿了,他吃了一盒虾饺,一个煎蛋,一碗面。等他放下筷子的时候,顾暖才吃了小半碗面就已经吃不下了。韩杨问他:还吃吗?顾暖摇头:饱了。我去洗碗。韩杨起身,收了桌上的碗筷,你先去洗漱。顾暖捧着酒杯点头,不知怎么的,语气迟缓了些:好~韩杨没太注意,他走进厨房开始收拾顾暖留下的战场。而当他把顾暖吃剩的面倒进垃圾袋里时,才发现顾暖碗里的鸡蛋是煎糊的。韩杨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后忍不住笑起来,心情不错。也庆幸顾暖没吃这个煎蛋,简直焦得一塌糊涂。不得不说,小学霸顾暖是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不过没关系,像煎蛋这种小事,韩杨可以做。如果顾暖想吃更复杂一点的菜式,韩杨也可以学。想到这里,韩杨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自从那一晚知道了顾暖的心意后,他总是会控制不住脑中的想法,幻想自己和顾暖以后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可每每这种时候,韩杨又会被现实唤醒。就在昨天,他接到了警局的电话。你好,是韩杨韩先生吗?这里是xx警局,韩永年是你父亲对吧?韩杨看了一眼备用手机上的日期,无声地讽笑了一下。就在半个月前,韩永年出狱了。韩杨并没有主动去找他,而是安静地等待了半个月。如同命运中的晦气一般,韩永年终于来找他了,并且是通过报警的方式。这种方式好似是一面镜子,时刻在提醒着他,告诫着他只要一方死缠烂打不放弃,父子之间的关系就无法断裂。因此,韩杨每一天都迫切地希望韩永年可以死于意外,可每一天,这个愿望都没有实现。韩杨经常会在心中反复地发问:他为什么还不死呢?他希望韩永年死亡,最好下地狱。韩杨垂下眼眸,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后,他回答道:是。韩先生,你父亲今早晕倒在我们这里。醒来后,一直哭诉说是找不到你人对面的声音像是处理惯了这些事情,在核实了韩杨和韩永年父子的身份后,他们立刻联系到了韩杨,老人家身体状况不大好,精神也有些恍惚,你现在有时间来带走你父亲吗?韩杨几乎没有犹豫:有,我现在就过来。时隔四年,当韩杨再次见到韩永年时,发现他肉眼可见地老了。只见韩永年佝偻着背脊,变得十分瘦小。他的一只脚因为在监狱里和人起争执,被打跛了,不太方便行动。这些,韩杨都知道。此刻,韩永年正坐在休息椅上发抖,单薄的外套已经不御寒了。韩杨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看一个肮脏的垃圾。韩永年颤颤地抬起头,一张脸满是褶皱,他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