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被风吹乱的短发,叹息一声,才算是打破了宁静。你在岛上感冒了,还烧到38.2度?如果不是瞿工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当作没有病过?律风忽然响起瞿飞大声嚷嚷的那通电话,恐怕不是瞿飞努力劝说,师兄说不定会自己驾船来金屿。他后背烧灼般涌上热汗,赶紧回答道:我已经好了。小病,没那么夸张!可惜,他的解释没能让殷以乔释怀,反而愁容更重。小风,我总不能回了中国,还像在英国一样离你那么远。殷以乔说得恳切,带着纵容和无奈。律风再也忍不住心中涌上来的悲切,好像生病积累的一切病痛,扩散至五脏六腑,病入膏肓。他不想丢脸地落泪,于是伸手抱住了殷以乔。师兄身上有海风残存的冰凉,可身体那么温暖,氤氲着他的眼帘。师兄,因为我不能跟你说。他声音闷闷的藏在殷以乔肩膀,脸颊紧贴着殷以乔脖颈热度。如果我告诉你了,我一定会在你的担心关怀里变得软弱。只想不顾一切回到你身边。第67章律风的声音低沉得像呢喃。殷以乔却听得清楚。人工岛的宿舍隔音没有那么好, 他仍能听到不远处海浪拍击岛屿的哗啦声,还有胸腔传来的沉稳心跳。他始终清楚律风的追求。更清楚律风没有那么坚强。一个人毕生精力只能做好一件事情,两个人在一起, 总会有一方妥协和退让。律风这样稍稍试探被抓包都会声明彻底退出的家伙,跑路做得比谁都干净利落。他的退让, 必定是彻底放弃, 半点不挣扎。殷以乔舍不得。嗯, 我知道。殷以乔轻轻吻过他的鬓角,所以礼尚往来, 我也不想告诉你博物馆灯塔揭牌的消息。律风困惑无比。只听到耳边轻笑。免得你后悔懊恼, 不顾一切地放下工作,带病回来。有时候, 两个人想法一致。只不过,往往是殷以乔在纵容。律风的愧疚没有因为师兄的话减轻, 反而变得更重。幸好,殷以乔总有许多办法, 让他忘记愧疚。有殷以乔的夜晚, 连温度骤降的金屿宿舍都变得温暖。律风仿佛浸润在温泉水里,彻夜感受着久违的灼热。第二天一早, 生物钟没能唤醒律风。是殷以乔吻醒的他。七点了。师兄的声音温柔地催促,今天你还要和翁总工去看桥。瞿飞昨晚叮嘱的话, 起到了很好的警示作用。真正的成年人就算放纵自我, 早上也得认认真真完成工作。律风穿着t恤牛仔裤, 拿着笔和速写本按时到岗。而殷以乔穿着短袖衬衫西裤,衣冠楚楚的与二建人工岛负责人接洽。两人都在同一座人工岛上,为了同一个国家级大项目忙碌,却过上了早晨一起出发, 晚上才能碰面的生活。跨海大桥环形匝道预制桥面,正在缓缓运达目的地。按照翁承先的工作安排,这些重达千吨的预制成品抵达前,必须完成桥基建设。桥基的设计图是瞿飞抓着项目组和钱旭阳画的。律风得一一跟工程师核对确认,以免施工出现疏漏,忙起来就不辨时间。但是,他忙碌起来十分轻松,最后的牵挂都沉进了心底。因为,殷以乔就在金屿人工岛上,他们自然连互发消息报平安的步骤都省了,忙完工作晚上总会见到。专注工作的律风,完美错过了瞿飞一手线报。消息里挤满了瞿飞啧啧啧的称赞声,很闲的瞿工,盯着二建来桥梁组的设计师们,仔仔细细地帮他探听消息。瞿飞:你师兄不愧是前c.e顶尖建筑师,办事效率简直牛逼。瞿飞:二建那群人据说头都吓秃了,正在抓紧改图。瞿飞:哼,我就知道他们不靠谱,错过一次居然还错?瞿飞:嘿嘿赚大了,你师兄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他说的话,当然存在夸大其词的情况。但是,二建真的很受伤。殷以乔早上一来,结果图纸随手就能圈出三个问题点。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圈出问题,随手一画,鲜红的笔触又准又快,给出了完美解决方案。那双俊朗的剑眉一挑,沉声道:马上改。平时按部就班略微散漫的二建设计师,立刻提心吊胆重新改图。这要是原图带红笔地发给翁承先,他们这群二建公司的设计师,保证回去全员约谈,甚至可能要求重新进行考察,审视他们能力是不是有问题。能够独立设计建造成本过亿地标博物馆的建筑师,跟照本宣科只会画图纸的设计师截然不同。殷以乔看重的不仅是人工岛屿沿岸的安全、坚固,更是与南海隧道跨海大桥的匹配度。嗯。他明天下午出发,大概晚上我就能到金屿。跨海大桥还没通行,往来人工岛与立安港,仍是依靠着海上船舶。瞿飞回立安港,不仅是接人,还要负责请示报备、交资料、签合同。直到暮色降临,那艘大白天出发的航船,才悠悠地顺着洋流登上金屿人工岛。律风收到消息,克制不住迈步的速度,几乎小跑到了港口。远远就见到了熟悉身影,拖着轻便的行李箱,踏上栈桥。师兄。律风连喊出声的话,都带着愧疚。可殷以乔视线了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回应。殷以乔道:瞿工,我今晚先休息,明天一早去审图。成。瞿飞答应得爽快。反正人工岛的审图快慢,跟跨海大桥没关系,他们桥照建不误,人工岛沿边设计有问题,那就是二建的设计师继续秃头。不过,他补充道:你们两个晚上不要聊通宵啊。律风明天还要跟我师父去看桥的。毕竟他跟易兴邦学长学弟友情前车之鉴,吹几瓶啤酒喝到天亮都是常有的事情。于是,他特地叮嘱,两师兄弟不能耽误明早工作,格外纯洁地放走了他俩。两人带着行李,一路沉默地走到宿舍。殷以乔安排的是单间,但是完全不妨碍他走进律风的宿舍,放下行李箱。关上门有了私密空间,律风才觉得压力山大。他有很多话想说,又因为殷以乔凝视他的专注视线,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这时候好像道歉不对,好像闲聊也不对。直到殷以乔伸手,抓了抓律风被风吹乱的短发,叹息一声,才算是打破了宁静。你在岛上感冒了,还烧到38.2度?如果不是瞿工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当作没有病过?律风忽然响起瞿飞大声嚷嚷的那通电话,恐怕不是瞿飞努力劝说,师兄说不定会自己驾船来金屿。他后背烧灼般涌上热汗,赶紧回答道:我已经好了。小病,没那么夸张!可惜,他的解释没能让殷以乔释怀,反而愁容更重。小风,我总不能回了中国,还像在英国一样离你那么远。殷以乔说得恳切,带着纵容和无奈。律风再也忍不住心中涌上来的悲切,好像生病积累的一切病痛,扩散至五脏六腑,病入膏肓。他不想丢脸地落泪,于是伸手抱住了殷以乔。师兄身上有海风残存的冰凉,可身体那么温暖,氤氲着他的眼帘。师兄,因为我不能跟你说。他声音闷闷的藏在殷以乔肩膀,脸颊紧贴着殷以乔脖颈热度。如果我告诉你了,我一定会在你的担心关怀里变得软弱。只想不顾一切回到你身边。第67章律风的声音低沉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