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阎忱察觉到她的心思,主动弯下腰将脑袋送到丁婉茹面前,丁婉茹破涕为笑,摸了摸他那有点硬的黑发。三人一同走进屋里,客厅里阎士煊正在陪阎老爷子下棋,阎湘萍和周瑶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太身旁陪她说话,周赟和他父亲周进坤谈论着公司的事情。忱忱回来啦,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看一看。老太太一见着阎忱立刻忘记阎湘萍母女俩,笑得满脸褶子。诶哟,我乖孙回来了,来陪爷爷下会儿棋。阎老爷子乐呵呵地说。一边去,我家忱忱肯定要陪我说话。老太太紧紧拽住阎忱的手拉着他坐下,又摸摸他的脸,心疼地说: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是怎么照顾你男人的?一点儿都不上心。老太太横眉冷对,丝毫没有给林漳好脸色瞧。阎湘萍在旁边赞同地说:要我说男人哪有女人心细会照顾人呢。阎家除了阎士煊和丁婉茹,都不喜欢林漳,当年林漳只是偏远山区的一个孩子,要不是阎士煊心善将他接出来,资助他念书,他哪能有今天,可林漳做了什么?他竟然敢勾引阎家的唯一的长孙,这不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是什么,所以阎家人一直对他不喜,这么多年无论林漳怎么努力,他们也只把他当做给阎家打工的人。阎忱面露疑惑:我没瘦啊,奶奶您的老花眼镜是不是需要换了?老太太骤然一梗。紧接着阎忱又对阎湘萍说:姑姑您说得对,我的确没我家阿姨会照顾人,她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只会添乱,林漳每天工作那么忙,我连给他煲汤都不会,哎,姑姑我这种媳妇儿放以前是会被休的吧,也就林漳不嫌弃我了。阎湘萍:她说得是林漳。林漳低下头用手挡住唇角的笑意。阎湘萍尴尬地笑了笑,你小子就会胡说八道。阎忱咧嘴一笑,撒娇似的说:姑姑,我都饿了,晚饭什么时候好呀?马上,你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阎湘萍说着便起身去催厨房。阎忱冲林漳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痞气的笑容,林漳将唇角的笑意抿下,心头冒出甘甜的泉水。周瑶翻了个白眼,对林漳不屑地切了一声,阎忱被老太太拉着说话,周赟和林漳的视线相撞,神情微顿,冲他点了点头,林漳坐下喊了周进坤一声姑父,周进坤便拉着他想从他这里套点消息,林漳,我听到消息说政-府有意开发城西,你给我个准信。林漳不动如风,姑父高看我了,我哪儿会知道。林漳,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别给姑父打马虎眼。周进坤自然是不信的。姑父,不是我敷衍您,上面的决策,我怎么会知道。林漳和周进坤谈了好一会儿,最后周进坤竟然半条有用的消息都没捞到,气急败坏地感叹,这个林漳可真是人精,难怪阎忱会栽在他手里。周赟端着茶杯,视线落在气定神闲的林漳身上,旋即又垂下眼睫。林漳穿着浅蓝色条纹衬衣,端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直,模样斯文俊美,气质清冷疏离,矜贵沉稳,谁见了都会认为他出身高贵,只可仰望。管家推门而入,脸上挂着热切地笑容:老夫人,崔小姐来了。老太太欣喜地拉着阎忱起身,阎忱刚才一直陪着老太太说话,总会猝不及防听见林漳的坏话,不过老太太估计也顾忌他,关于林漳的坏话总是明褒暗贬,什么林漳虽然能干,但到底是个男人,你现在还年轻多玩几年也没事,可也要为以后做打算,要个孩子也不会妨碍你们俩的感情。阎忱差点听吐了,他要是真和女人生孩子,林漳肯定不会再要他,这到底是什么陈腐的思想。阎奶奶您好。容貌漂亮的女孩儿带着香风走进来,举止落落大方地和屋里众人打招呼。好好好。老太太一左一右拉着阎忱和女孩儿的手,露出满意地笑容,忱忱,这是欣柔,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侧头看清崔欣柔相貌的林漳,骤然脸色煞白,手脚冰凉。第14章崔欣柔露出甜美的笑容:阎忱哥你好,我之前听家父说你出了车祸,身体好些了吗?车祸?!什么车祸?!老太太惊呼,阎老爷子猛地站起来,什么?忱忱出了车祸?!阎士煊尴尬地说:爸妈,就是一个小型车祸,阎忱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别担心。呸!自己亲儿子出车祸,你竟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你这样当爹的吗?!阎老爷子举起拐杖就往阎士煊身上打。老太太赶紧上前去拦,士煊每天工作那么忙,照顾不到忱忱也是情有可原,倒是你们两个当人家媳妇儿的,竟然把忱忱照顾进了医院!果然是后妈。她又斜眼恨恨地瞪着林漳,指着他骂道:你这个丧门星,竟然敢瞒着忱忱出车祸的事情,清明那会儿忱忱还病着吧,就将人往山里带,究竟是何居心?!妈,关婉茹和小漳什么事,是我不想让您二位担心,才瞒着这事儿,阎忱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阎士煊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哼!老太太冷哼一声,崔欣柔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惹出这么尴尬的局面,阎奶奶抱歉,都是我不好。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哪儿是你的错,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忱忱,来陪你欣柔妹妹到处参观参观,院子里新挖了个池塘,里面有不少鱼,特别好看。崔欣柔含羞带怯地走向阎忱,阎忱憋着火,冷声道:不去。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别闹脾气,快去。老太太推了一把他的后背。阎忱当即抓住林漳的手说:我带你去看鱼。林漳被他紧紧地拽着手,用力抽了两下,竟然没抽出来,赶紧给阎忱使眼色摇头,阎忱仿佛没看见他的动作,拉着他就要往院子里走。阎老爷子赶紧叫住林漳,林漳,你和我到书房来,我有话和你说。你爷爷有话和林漳说,你听话,去陪陪你欣柔妹妹。老太太紧接着开口。阎忱从进门就忍耐到现在的脾气倏地冲上头,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而且我为什么要去陪这位崔小姐,今天不是家宴吗?崔小姐过来不会觉得不合适吗?在场众人的表情一僵,老太太赶紧打圆场说:今天不是什么多正式的家宴,就一起吃个饭,我挺喜欢欣柔的,想着你们差不多大,又有儿时的情谊,多认识认识也是好事。阎老爷子说话就要强硬得多,我是长辈,他是晚辈,我难道还不能找他谈话了不成?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吃我阎家的,用我阎家的,他竟然连你都照顾不好,那我阎家要他有何用林漳的脸色煞白,沉默地紧抿着唇,阎忱像个被点燃的炮仗,怒不可以地说:他每天工作忙得脚不沾地,经常会住在公司加班,为了谈生意喝出胃病,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找他,鼎业能有今天,少不了他的付出,他怎么就在我们阎家白吃白喝了?以他的能力,离开鼎业多得是慧眼识珠的公司,可鼎业要没了他,我看我们阎家这些人谁能有本事顶上去!阎忱!你说得都是些什么混账话?鼎业少了他还能倒闭不成?要不是我们阎家,他还在山沟里摸爬!阎湘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满脸厌恶地说。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将阎忱笼罩,原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