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大少》TXT全集下载_8
考虑。”沈惜言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面前二人,混沌的脑袋终于灵光一闪。这个叫六子的男人,不正是那日在香园被他撞到,一开口要走他五个大洋的家伙吗?他算是明白了,这两个一唱一和的人根本就是一伙来讹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的他,有可能早在香园那次,这个叫六子的男人就看上他的钱袋了,而欢乐厅遇到花如慧,也是他俩商量好的……倘若九爷那天没有去欢乐厅强行带走他,那天他就该被这对狗男女骗了,可现在,他还是掉以轻心落入了坏人的陷阱。是他辜负了九爷的用心。想到九爷,沈惜言内心不由得悲愤起来,他不顾赤身裸.体起身喝道:“你们这是合伙碰瓷!”六子没想到这单纯的小公子竟一点儿都不傻,他恐吓道:“别废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你!”沈惜言嘴唇都白了,神情却毫不屈服,他本想搬出九爷来唬人,可话到嘴边又及时收住了。这种不光彩的事,怎么能把九爷牵扯进来?何况九爷也说过的,要是他再乱跑,就把他给逮起来。他平日里胆儿还没芝麻大,能用钱摆平的绝不吝啬,可此时此刻,他却横生出一股气节来,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倘若真拿钱堵他们的嘴,岂不是将这件事坐实了?以后他们还能拿这事没完没了讹他,九爷神通广大,总有一天会捅到九爷那里。沈惜言心一横,豁出去道:“你们送我去保卫厅吧,否则就是撞死我也不认!”“臭杂种,你他妈让人一姑娘去警厅现眼?”六子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往沈惜言白皙的脸上甩了几个鲜红的指印。第26章青鸢来找九爷的时候,九爷正在办公处的窗边摆弄插在花瓶里的玫瑰。那水灵的花瓣就像沈惜言红扑扑的脸蛋,茎上的小刺又像沈惜言那日在车里对他发的小脾气,简直让他从头到尾都爱不释手。这段时间赵万钧没去找过沈惜言,倒是把沈惜言落下的花养得极好。眼下四天过去了,成与不成,小少爷也该回过味了。若是成了,他立马去抱得美人归,若是不成,就迟一点儿再抱回家。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赵万钧转过身:“进。”勤务兵推开门道:“报告九爷,门口有个叫青鸢的找您,就是香园唱京戏那位。”“带他过来。”“是。”今日稀奇,青鸢平时深居简出,连香园都不怎么离开,这会儿跑到司令部做什么?很快,青鸢就在卫兵的带领下进来了,他对赵万钧粗粗行了个礼,便立刻焦急道:“九爷,您这两天见着沈小爷了吗?”赵万钧神色一凛:“有话直说。”“中午有几个客人在香园谈天,我依稀听见,好像在说一个叫六子的人走运,昨儿弄到了一块金陵产的肥肉,我越琢磨越没谱,就过来……哎,九爷……”青鸢话还没说完,赵万钧便直接拿起桌上的手枪别在腰间,出了办公处。*灰蒙蒙的傍晚,六子正憋着一肚子火蹲屋门口的台阶上吃晚饭,他跟沈惜言耗了整整一个白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吓也吓了,愣是没撬出半条小黄鱼来。那日在香园,他随便糊弄了一下就骗了五块大洋,现在他把人给绑起来,费劲巴拉一通,反倒一个子儿都捞不着。他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来,寻思着等会儿沈惜言要是还不服软,就只能上刑了。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替冰爷审过不少人,如今这没有王法的世道,他还真没见过有谁能一直宁死不屈的。他狠狠扒拉了几口饭,前门突然传来了剧烈的拍门声。“谁?”“是我。”六子心头“咯噔”一跳,门外赫然是赵九爷的声音。九爷还没进门,他就已经知道九爷是为何而来。一开始想出讹钱这招儿的是六子,他在北平犯了大事,打算在东窗事发之前打着冰爷的名头最后干一票大的,好拿钱跑路。花如慧则是冰爷从胭脂胡同嫖来的女人,后来跟六子私通好上了,要跟他一起亡命天涯。欢乐厅那次是第一回 出手,失败之后,花如慧曾提出担忧,她可是亲眼看见九爷带走沈惜言的,虽然从九爷那次阴云密布的脸色来看,他对沈惜言像是厌多于喜,但无论如何,终究还是有风险,她担心在沈惜言身上讹钱会惹恼九爷,到时候他俩谁都走不出这四九城。不过六子和花如慧不同,他手黑,走道多年就靠一个“横”字。不成功便成仁,他赌的便是沈惜言是个胆小怕事息事宁人的主儿,也赌九爷不会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乡男人跟冰爷这边结梁子,坏了黑白两道上的平衡。退一万步说,是沈惜言“管不住下半身”在先,万一弄岔了也是他们占理。他俩一个流氓,一个娼.妓,本身都是亡命之徒,为了跑路钱什么不敢做?六子将碗筷搁在台阶上,刚站起身,院门就“砰”一声被踹开了,赵万钧阴沉着脸走进来。“认得我么?”“您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敢不认得九爷,您今儿怎么得空上我这一亩三分地来啦?”“沈惜言在哪?”“沈惜言?哪个‘惜’,哪个‘言’?我不认得这号人啊,您是不是找错地了?您看这天都擦黑了,不如上别处找找去,免得耽误事儿。”他亲眼看着那双会跳《霓裳羽衣舞》的腿不复存在,空留一地模糊血肉……他当时还小,不明白苏宴笙的身份,只知道苏宴笙原本是在秦淮河边的花船上穿彩衣、乘箫鼓跳舞的,平时会摆些可口的点心招待跑去河边玩耍的嘴馋小孩,后来不知何时就进了瞿府,从此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不过他有次与严书桥捉迷藏,在瞿府后院外的草垛子上,看到苏宴笙被瞿德荣的二儿子瞿景铄抱在怀里啃脖子的场景。那奇怪的一幕一直印在他脑海里,直到长大懂事了他才明白,原来苏宴笙是瞿德荣纳的男“妾”,所谓男“妾”,意义非同女妾,侍奉承欢都与之无关,唯一的作用就是用阳气镇作祟阴魂,镇的是瞿府过世的大夫人。他当初看到的也不是什么啃脖子,而是在做那种事。那天,在烈日昭昭的大街上,一群饭后闲人将断腿的苏宴笙团团围住,往他身上扔烂菜叶子,破口辱他是喜欢男人的败类,是勾引自家少爷的**,是瞿大夫人死后派来的妖人……在场每一张义愤填膺的脸上,无不极尽鄙夷。而身在叫骂声中心的苏宴笙,嘴角却始终噙着一丝笑温柔的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他穿上了曾经艳丽的彩衣,拖着断腿往秦淮河边踽踽行去。站在酒楼上的沈惜言看见此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苏宴笙一定很疼。他咬着手指抽抽搭搭问父亲:“爸爸,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往宴笙哥哥身上吐口水?”“因为他是怪物。”“宴笙哥哥才不是怪物!”父亲收了看热闹的表情,冷笑一声,满含轻蔑道:“小孩子家家,懂个屁,这是他应得的!断袖分桃,大逆不道,男的勾引男的,不是怪物是什么?怪物就该被世人唾骂,遭乱棍打死,死了连祠堂都不收,最后变成孤魂野鬼!”……“不,我不是……我不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