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大少》TXT全集下载_4

,他仿佛看到一丛燎原烈火,从赵万钧眼中一路灼至天际,化作血色沸腾的火烧云,也烧进了他懵懂的心里。“男儿何不带吴钩”,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这句轻视书生的话说得在理。虽说沈惜言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也怕伤怕死,但男人骨子里的英雄情怀却是与生俱来的。看着沈惜言眼中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向往,赵万钧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丝毫不亚于跟着义父打胜仗的时候,在簇拥中打马过长街。将自己的过往像说评书一样讲给一个人听,这还是史无前例的一回。赵九爷此人不喜邀功,打小听的马屁多了也淡然了,阿谀奉承的东西不能当真。可就是这么一个思想天真的小少爷,让九爷多少年的定力统统破了功。“这样的故事还有不少,你爱听,往后我经常说给你听。”“好!”沈惜言不假思索地点了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九爷说……经常?第11章沈惜言坐赵万钧的车到了严公馆门口,正碰到准备出门找人的严书桥。沈惜言给严书桥留了信,说自己出门拜托人,要晚点儿回,严书桥怎么也没想到沈惜言说的那人竟是赵九爷,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平日眼高于顶拽得二五八万的赵九爷居然肯搭理沈惜言。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惜言,你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一个人瞎蹦跶啊?”严书桥跟母鸡护小鸡似的将沈惜言拉到身后,一脸担忧道,“快让我好好瞧瞧,那个人没把你怎么着吧?”“你说九爷啊?九爷今天可是帮了我大忙的,要不是九爷,我的箱子就找不回来了呢。”沈惜言说着歪头瞧了一眼被严书桥挡住的赵万钧,赵万钧靠在车旁冲他笑了笑。“哎呀!我都说了赶明儿会替你想法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去找不该找的人了?”严书桥二话不说就把人往家里带,“走,咱先进屋再说。”“哎……”沈惜言一边被好友拉着,一边不忘了回头给赵万钧挥手,示意自己先走了。赵万钧“嗯”了一声,深沉的目光肆无忌惮跟了沈惜言一路,直到那清瘦挺拔的背影隐没在门里才上车离去。他断定严家那个二百五儿子要在沈惜言面前说些不好听的话,今后也许要花大力气才能扭转澄清。不过他这人心态特好,凡事看透利弊得失,倘若沈惜言没在北平交这么个损友,世界无边无际,他还真不知该上哪儿寻宝去。那边,沈惜言不解地问:“书桥,九爷再怎么说也是帮过我好几回的,你刚才那样是不是不大好?”严书桥啐了口道:“有何不好?你刚来北平有所不知,那赵万钧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千万别被他人模狗样的给蒙骗了,到时候被吃的不剩渣儿都不知道。”赵万钧好端端一个英雄人物,怎么到严书桥嘴里成了豺狼虎豹?沈惜言瞪大眼问:“为何?”“因为他姓赵。”“姓赵怎么了?”严书桥支支吾吾了半天,自然不能把自个儿爹被赵司令暗摆一道的丑事抖出来,只好说了句:“姓赵的都不是好人,我们全家都讨厌姓赵的,反正就这么个理儿。”“那宋朝的皇帝还都姓赵呢。”沈惜言颇为无奈地看了严桥不说原因,自然不叫“理儿”,无法说服他。且不谈别的,他打从刚来就一直点背,是赵九爷让他逢凶化吉,倘若连赵九爷这样的都不算好人,那这天下恐怕就是坏人的天下了。同严家用过餐,沈惜言早早回到房间,把那张火车上拿的报纸从行李袋中翻出来,摊在桌上展平,赵万钧大马金刀跨于马背的英姿便再次赫然于目。照片是斜向上拍的,油墨印刷后不怎么清晰,但丝毫不减风采,赵万钧手握缰绳平视前方,黑色军靴有力地踩在马镫上,颇有种睥睨天下的意味。他仔细读了报纸上的文章,才发现是讲赵万钧和驻在东交民巷的洋人谈生意的事,顺带颂扬少帅事迹。报纸上刊载的一向都是百姓最关注的东西,谈个生意都能上头版,可见九爷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沈惜言后来有意打听才知道,这份报纸是近年来销量最好的一次,尤其是姑娘小姐爱买,半天之间,全城的报童都乐开了花儿,因为终于可以早早收工了,仅仅慢了一步人家都得摇着脑袋告诉你:您来晚了对不住,报纸已经卖光啦。黄晕的灯下,沈惜言单手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赵万钧坚毅深邃的眉眼上来回游走。他想起赵九爷下午讲给他听的那些寻常人难以想象与企及的峥嵘岁月,还有他在保卫厅替自己做主时的威风八面,忽觉指尖灼热,烧至肺腑,心中有什么蠢蠢欲动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原地踱了两步,然后转身在桌上铺开纸笔,蘸墨挥毫,一气呵成写下“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这句千古七言。湿润的新墨很快浸入纸面干了下去,凝成两行狂草,沈惜言轻轻吐了口气,却依然觉得心头那团灼热吐露得不够,光在这儿写还不成,写出来必须得有人看才成。沈惜言是个说风即雨的急性子,想一出是一出。他睡前还想着哪天找个时间给赵九爷送过去呢,结果人家第二天自己来了。沈惜言在北平的第一个踏实觉睡到了近十点,太阳晒屁股的时候,严宅的丫鬟小玉过来敲门:“沈小爷起了吗?九爷来了,说是要见您。”沈惜言还在梦里跟周公瞎侃呢,听到“九爷”二字,一骨碌就把他老人家给踹了,顶着一头乱发从床上惊坐了起来。赵万钧装作巡逻的保卫员在老头耳边提醒道:“近来小偷多,前阵子不少人被偷了钱,老先生要看好自己的财物,防着些。”沈惜言还等着看那老头感激涕零呢,没想到就这样一气呵成地结束了。二人目送瞎老头离去,周围已经围了小半圈纳凉的人,他们嗑着瓜子,对那被绑住的贼指指点点,不一会儿,巡逻员就到了。赵万钧理了理袖口,趁巡逻员还未发现他,揽住沈惜言离开现场:“不是叫你在车上等我吗?”“我想看,我还没见过抓贼呢。”沈惜言歪头仰视着九爷,晚霞在他的双颊上擦了一层胭脂般的红,衬得目若桃花。九爷垂眼问他:“火车站那回没看够?”“不一样,这个贼是我发现的。”沈惜言得意地说罢,又难掩可惜道,“可是你不告诉那老头方才发生的事,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九爷偷偷捻着沈惜言柔软的头发道:“这老头耄耋高寿,脸色萎黄想必思虑过重,气短无力明显有病在身,本来也没多久活头了,我要直接告诉他有人偷了他钱,他必会忧心许久,说不准还得带进棺材里去,不如让他蒙在鼓里。”沈惜言大吃一惊,刚要说话却嗓子眼一痒,咳嗽出声。没想到赵万钧仅一面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而他却只顾邀功了。赵万钧一边抚着他的背替他顺气,一边笑道:“逗你的,其实是这世上想要敬我谢我叫我恩人的太多,我嫌烦。”“啊,那我呢?”沈惜言哑着嗓子问,他还想日后称九爷“恩人”的。“小家伙,你与旁人可不同,自然是随意。”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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